他是万万没想到,只是光个膀子,还会被人骂,看来今日不宜出门,不然怎么百年难遇的事情,被他给遇上了。

    看来以后再出门,必须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然谁晓得,哪里又冒出个人来吓一跳。

    还好那个泼妇没有追上来,若是被村民给看到,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晌午就是消停,整个小山村都静悄悄的,估计除了那些上山逮兔子的人,依旧在忙碌着,其她村民应该都午睡了。

    此时陈家老宅也静悄悄的,张氏本想等相公回来打听一下儿子入学之事。

    谁知道刚把小儿子哄睡,自己也犯起了迷糊,没一会,就躺在小儿子身旁睡着了。

    东卧房的老两口倒是没有睡,因为这天气实在太热,从外面吹进来的也都是热风,刚躺下没一会,就出了一身汗。

    所以也不睡了,拿起蒲扇一边扇着风,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听到院外传来牛叫声,就知道是大儿子从镇上回来了。

    便穿鞋下地,拿着蒲扇往外走。

    “老大,咋才回来?可吃过午饭了?”陈母看了眼正在开院门的陈家兴。

    “吃过了,弟妹给我做了四个菜呢!”

    想到那卤兔肉的滋味,陈家兴觉得他也应该上山,再去碰碰运气。

    上次抓的是一只怀了崽的竹鼠,老娘没让杀,直接送去小弟家繁殖了,没有吃到嘴。

    他打算给小弟家砍完柴,就去山里好好逛逛,他就不相信了,难道山上的兔子,还能都被村民抓光不成。

    “他们小两口都是重情义之人,如果以后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万万不能推辞。”

    自己这一生,生了三儿一女,各个都是孝顺懂事,重情义之人,陈母为有这么优秀的儿女而感到骄傲。

    “娘,您放心吧!但我估计这种可能性极少,谁让小弟比我们过得都好了。”

    在陈家兴看来,小弟找他帮忙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可能,倒是自己不能少给弟弟添麻烦。

    陈母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他们小两口如今吃喝不愁,还攒了不少家底,哪里会用得到大儿子帮忙。

    “家兴,这外衣怎么还穿反了?你不会没有发现吧!”

    眼尖的陈父看了大儿子一眼,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通常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才会把衣衫穿反。

    第一真的没有注意反正,再有就是情急之下,才会如此。

    大儿子虽有些憨厚老实,但却向来是个稳重之人,这种疏忽大意,发生在他身上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那就只能是后者,什么情况下,才会让他急成这个样子……越想心中越不安,看向儿子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之色。

    “爹,可别提了,今日我简直是倒了血霉……”

    陈家兴就把路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得知儿子并没有做对不起儿媳的事,陈父瞬间松了一口气。

    “相公,你回来了?半路遇到谁了?

    不知何时,张氏也来到了院中,刚刚男人的话她只听到一半,并没有听太清。

    “是老大半路遇到了一对母女……”

    陈母只好把儿子刚刚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相公,你遇到那妇人是不是三十多岁,右眼上方还有颗痣,那姑娘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

    也不知为何,张氏瞬间就联想到了之前去院外倒水碰到的母女二人。

    “你怎么知道那妇人的长相?”听到张氏的描述,陈家兴瞬间惊讶不已。

    “怪不得你会挨骂,她那是把你当成了出气筒。”

    陈家老两口还有陈家兴,一听这话就更加糊涂了。

    于是张氏就把她从邻居那里听来的消息,讲给了公婆还有自家男人听。

    原来那妇人是带闺女过来相看的,而且还是个老熟人,也就是改邪归正的二赖子。

    当听说这姑娘一连定了两次亲,对方都在半年内发生意外死了。

    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娶她,新郎也没能幸免,三个月后竟被一场风寒夺取了性命。

    自那以后人人都传她克服,即使长相不差也无人敢娶。

    村中李婶听说贾家在张罗给二赖子娶婆娘,就起了心思,便打算把这个远房侄女介绍给对方。

    本以为二赖子这样的人,能娶到婆娘就应该烧高香了,没想到贾婆子听到女方的过往后,直接给拒绝了。

    与之前看到小姑娘时,那种眉开眼笑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只能自认倒霉了。”

    陈家兴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还会成为别人的出气筒。

    “贾婆子其实也没错,毕竟都已经死了三个男人,谁不害怕。”陈母摇着蒲扇就往屋里走。

    “相公,儿子去了哪家私塾,束脩可交了。”

    别人家的事与自己无关,张氏更关心儿子读书的事。

    就算张氏不问,陈家兴也正打算说呢!

    就竹筒倒豆子般,霹雳吧啦一顿说。

    “嗯!我和你爹也觉得孙秀才不错,就是这束脩有点高。”

    得知了四家私塾的优缺点后,陈母表示儿子很有眼光。

    “娘,您不知道,四家中,只有孙秀才这里价格最合理,其它几家束脩更高。”陈家兴连忙摆手。

    ……

    一家四口一边走,一边讨论着小宝进私塾之事。

    “小宝,自己睡一个房间害怕吗?要不,让你小叔陪你睡吧!”

    还没等小宝回答好,陈家旺连忙抢在前面开了口,“小宝已经是男子汉了,肯定敢一个人睡觉对吧!”

    说完还不忘对小宝使了个眼神。

    虽然小宝没明白小叔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我已经是男子汉了,不能做胆小鬼。”

    小溪正在给小宝铺被子,根本就没有看到叔侄俩的眼神交流。

    成亲这么久,自己与娘子从没有分开睡过,让他过来给侄子作伴,那根本不可能。

    如果小溪知道陈家旺所想,肯定会说都已经老夫老妻了,分开睡又何妨。

    两间卧房都挺大,让一个才八岁的孩子睡,确实是有些空旷,小溪不免有些担心。“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其实小宝确实有些害怕,毕竟在家时,他都是与爹娘同睡一间房。

    但看到小叔疯狂对他使眼色,也只能假装胆子很大。

    “既然如此,那小叔小婶就回房了,夜壶在床下,你也早点睡,明早还要去私塾。”

    小溪叮嘱一番后,就与陈家旺回了他们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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