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愿意连同沙地一起买下的主,韩家大儿子自然不想轻易放弃。

    “要不这样吧!这个庄子总价是三百六十六两,我把零头给你抹了如何?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不能再让了。”

    陈家旺对这件事,原本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习惯了讨价还价,想着能省一文是一文,如果实在不降,这个庄子他也会买下来。

    谁知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就直接给便宜了六两银子,心中不禁暗自窃喜。

    虽然如今他并不差那几两银子,但还是忍不住高兴,心中感叹,有钱人就是财大气粗,张嘴就便宜六两。

    “陈兄,你觉得如何?不信,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卖的价格到底高不高?”

    见陈家旺没有任何反应,韩家老大不禁有些心急如焚。

    “要不是这个庄子,离镇上不算太远,我还真不考虑了。”

    陈家旺朝满脸焦急之色的韩家大儿子点了点头。

    话还没落,韩大少爷就激动地拉住了陈家旺的手,“陈兄的意思,是同意买下这个庄子了对吗?”

    心里却想着,终于可以去潇湘楼给云裳姑娘赎身了,想到对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不禁咽了下口水。

    这一幕,恰巧被陈家旺看了个正着,心中暗自思忖,这人怕不是有断袖之癖吧!想到这些,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连忙推开对方的手,“韩少爷,有话好好说,别拉拉扯扯,这若是被别人看到,还不得误会啊!”

    韩大少爷这时才反应过来,由于刚刚太过激动,便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

    “陈兄,实在抱歉,刚刚太激动了,还望见谅。”

    陈家旺趁对方转身之际,赶忙扑了下被握过的手,仿佛那手沾染上了什么污秽之物一般,“没事,我们抓紧回镇上吧!然后去衙门把地契给办了。”

    韩大少爷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成了,瞬间笑得合不拢嘴,“好,好,我们这就回去,银货两讫,从此以后这个庄子便归陈兄所有。”

    本想打听一下,庄子里往年的产量,结果却一无所获,韩家大少爷对庄子上的事,那是一问三不知。

    最后陈家旺干脆也不问了,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地回了茅草屋。

    韩家二少爷见大哥与陈家旺回来了,如飞鸟投林般迎了上来,“你们聊完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茅草屋虽然能遮风,但因无人居住,里面冷如冰窖,没有一丝温度,也不比待在屋外暖和多少,这才一会功夫,他便觉得双脚犹如猫咬一般,痒得要命。

    盼了好一会,两人终于回来了,此时他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马飞回家。

    韩家大少爷点头应道:“嗯!这就走,早点办完,也能早点回家。”

    其实他心中比任何人都着急,要知道,不止他一人想为云裳姑娘赎身……

    “太好了,那我们走吧!”说完,韩家二少爷便迫不及待地朝屋外走去。

    几人也紧随其后离开了房间,结果刚准备上车,就见门口围了十几个村民。

    原来老地主病逝的消息,清水村的村民也听说了,对此,他们并不是很关心,唯一担心的便是,接管庄子的人,是否还会把田租给他们。

    这不,一个路过的村民看到庄子来人,猜测可能是地主儿子过来了,便如火烧屁股般急匆匆回去通知乡亲们。

    因为兄弟二人之前来过庄子,一个眼尖的大叔立马就认了出来。

    “两位少爷,不知我们来年是否还能在庄子上租地种?”

    韩家大少爷立马摆了摆手,“这事如今已经不归我们管了,你们还是问陈兄吧!因为庄子已经被他买下了。”

    村民听闻,立马齐刷刷地看向陈家旺。对于他们来说,谁是这个庄子的主人,一点都不重要。

    “陈老爷,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庄子上租地种,不知……”

    还没等大家说完,陈家旺就开口说道:“各位叔叔婶子,你们不用担心,虽然这个庄子如今归我所有,但田还是会继续租给你们,往年怎么租,来年亦是如此。”

    “谢谢陈老爷,我们定然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

    得知新东家还会继续把田地租给他们,村民们心中感激万分。

    “我们本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各位不必谢我,如果没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镇北陈记饺子馆寻我。”

    望着穿着破破烂烂的村民,陈家旺心中很不是滋味,直接道出了自己的住址。

    “好人啊!”

    “是啊!看面相,新东家就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种了这么多年地,头一次听到如此暖心的话。”

    想起以前斤斤计较的老地主,大家眉头就不禁皱得老高,但凡有办法,他们也不会租地种。

    每年除去交给地主的五成地租还有田税,也就能勉强解决温饱。要是赶上干旱少雨的年景,除去地租和田税,就已经所剩无几了,只能靠上山挖野菜充饥。

    如今他们只祈祷每年都能有个好光景,这样最起码不至于挨饿。

    也不知是哪个村民,眼瞧着陈家旺要赶驴车离开,便壮着胆子问道:“陈老爷,那地租也是按往年的收吗?”

    陈家旺闻言勒住缰绳,轻声问道:“不知,往年你们交几成地租?”

    只顾着回家,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还好有村民提起,不然,估计只能等到来年开春了。

    陈家旺心中暗自庆幸,如今庄子里空荡荡的,根本不用担心被偷,所以春耕前他就没打算过来。

    那个村民没想到陈家旺真的会回应他,毕竟所有庄子上几乎都是五五分,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随口那么一问。

    这次不等他回答,便有其他村民抢先开了口,“往年都是五五分,田税也是我们自己出。”

    以前只听闻地主各个都是黑心的,没想到还真是如此,良田好年景也不过才收三担多一点。

    除去五成地租,还有给朝廷的一成田税,最多也就剩一百二三十斤,这地主的心可真不是一般的黑啊!

    沉思片刻,陈家旺缓缓开口,“这样吧!以后我们四六分,田税还是你们自己出,如何?”

    话音刚落,十几个村民,纷纷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陈家旺,那眼神仿佛在说:“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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