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陈家旺吃过早饭,就穿上皮袄、皮帽、鹿皮靴,准备出发去县城。
“相公,一路小心,记得找个好点的客栈,千万别舍不得花钱。”小溪担心地说。
听说县城有很多黑心店家,专干打家劫舍,抢人钱财之事,她不免有些担心。
“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倒是你,凡事小心,有什么事,就喊桃红和小莲。”陈家旺不舍地看着小溪。
如果不是非去不可,陈家旺真不想把小溪独自留在家中。
桃红在旁附和道:“东家,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夫人及两个小主子的。”
“好,若是夫人和两个孩子有什么差池,唯你是问。”有了桃红的保证,陈家旺瞬间放心不少。“那我走了,外面冷,让桃红扶你回屋吧!”
就这样,主仆二人一直看着驴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街头,这才回了屋子。
原本今天铺子里少个人,相公又没在家,定然忙不过来,小溪就想去前面收账,结果还没等她动呢!小莲就自告奋勇要求去铺子帮忙。
小溪自然不会反对,便点头同意了,但她也没有偷懒,还是把孩子们交给桃红照顾,自己也跟着去了铺子。
虽然大壮已经可以熟练的运用算盘,但毕竟年纪还太小,铺子里没个主事坐镇不成。
今天还是与往日差不多,临近中午,来铺子吃饭的食客越来越多,有些人,见排不上号,便悄悄离开了。
就有那老主顾给小溪提议,让她再买个大点的铺面开店,这样便不用担心,会有客人流失了。
小溪回以对方一个礼貌的微笑,“铺子越大,开销也就犹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我觉得现在这个铺子,不大不小,犹如量身定制般刚刚好。”
她和相公都觉得现在这个铺子就挺好,并没有扩大店铺的想法。
“老板娘说的也对。”客人听闻这番话,便没有再说什么,结完账就离开了。
别看小莲是个姑娘家,但做起事来却犹如男子般雷厉风行,端茶倒水,上菜收拾桌子,动作极其麻利,铺子里并没有因为少了姚三郎,而显得忙乱,对此小溪特别满意。
且说离开铺子的陈家旺,一路疾驰,终于赶在正午前来到了县城入口处,交给守城官兵两个铜板,便赶着驴车轻车熟路地往县衙方向走。
可能是天冷的关系,记得上次过来,街上还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犹如闹市一般热闹非凡,如今却冷清得很,只偶尔可见几个脚步匆匆的百姓。
就连往日站在门口吆喝的店小二,也消失不见。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驴车终于停在了县衙门口,陈家旺抬头看了眼两边的石狮,不禁感叹,“没想到有生以来,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来了两趟。”
县衙大门也不是每天敞开,只有在升堂审案时才会打开,供百姓旁观。
好比此时,就是大门紧闭,陈家旺只好上前叫门。
还好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在他发出第三声时,厚重的大门终于从内被打开。
一个身着衙服的年轻衙役从里面走出来,瞥了眼陈家旺,冷声问道:“刚刚是你在叫门?”
“是的官爷,我想找县令大人谈点事,不知能否帮忙通传一声,就说我是芙蓉镇……”
还没等陈家旺把话说完,衙役就满脸不屑地挥了挥手,如同赶苍蝇一般,“去去去,我们县令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哪来回哪去。”
他觉得眼前之人不是疯了,就是脑子有问题,不然怎么说话不过脑子,上来就说想见县令大人。
说完不耐烦的衙役就要把大门重新关上。
自己顶着寒风赶了几十里路,总不能白跑一趟吧!陈家旺便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死死地抓着半扇大门不松手,哀求道:“官爷,我找县令大人有急事,就麻烦您帮忙通传一声。”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把铜板,塞进了衙役手中。
“打发要饭花子呢!”衙役直接把铜板扔在地上,那铜板如同被丢弃的孩子一般,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实话告诉你,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见我们县太爷的,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陈家旺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狂妄,十几文还瞧不上,据他所知无论是衙役还是捕快俸禄好像都不高,听说捕快一年最多不会超过六两。
而像他这种站堂或是打杂的衙役,俸禄应该更低吧!
陈家旺算是大开眼界了,他虽是普通老百姓,但最起码是良民,而衙役和捕快的地位却特别低,甚至被称之为“贱民”,他们的子孙后代都不准以参加科举,或是获取官衔。
结果他却被对方给鄙夷了,难道世道变了嘛!十几文都瞧不上。
“官爷,就算您瞧不上,也别扔啊!”陈家旺强压着心中怒火,一脸讨好地说。
“就你那几个铜板,还不够爷打一角酒的,别逼我动手,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衙役没好气地呵斥道。
“官爷,我赶了几十里路,才来到县衙,您能不能通融一声,别让我白跑。”
为了能见到县太爷,陈家旺真是豁出去了,卑微点又如何?只要结果是好的,就不算白费力气。
“你赶了多远的路,与我何干,想见我家县令大人的达官显贵多着呢!你算个啥?咋地也轮不到你。”
衙役见多了过来讨好大人的乡绅地主等,自然瞧不起陈家旺这个普通小老百姓。
“说起来,我和县令大人也算老相识,只要官爷代为通传一声,我相信县太爷会见我的。”
为了不白跑一趟,陈家旺只能强压着怒气继续央求。
“你这人到底有完没完?是听不懂人话吗?你若是再不离开,休怪我动手了。”
衙役这次是真的怒了,那吼声犹如惊雷,瞬间惊飞了不远处枝头上的几只鸟儿。
“瘦子,你在和谁大吼大叫,吓我一激灵。”
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有个男人朝这边走过来。
由于光线问题,陈家旺并没有看清来人的容貌,听声音大概四十岁左右。
“没啥,就是一个满嘴谎话的人,为了见我们大人,竟然谎称两人是老相识,这种人我见的太多了,奈何他就是不肯离开。”
衙役回话的同时,还不忘恶狠狠地剜了陈家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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