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旺闻言,一时竟不知,到底要不要把暖棚被毁的事告诉小溪,主要是担心小溪知道事情的真相,情急之下动了胎气。

    如果没有宋婶这个先例,他还不会如此担心。

    见陈家旺迟迟不语,小溪便猜到肯定是出了大事,不然,男人绝不会如此吞吞吐吐。

    小溪轻轻摇晃着陈家旺的肩膀,“到底发生了何事?当初不是说好的吗?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隐瞒我,你说话啊!”

    看到小溪微红的眼眶,陈家旺就知这件事情怕是瞒不住了,与其让她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告诉她。

    “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但你得保证听完后不能情绪激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即将出生的孩子想一下,好不好?”

    陈家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他的内心也在备受煎熬。

    此话一出,小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宋家夫妇受伤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虽然夫妻俩只是下人身份,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自己和相公,早已把他们当做了一家人。

    想到他们极有可能受伤了,不禁有些难过,但还是平复了一下情绪,坐在了陈家旺一旁。

    “昨夜宋叔在暖棚烧火炉,直到后半夜才睡下,但今晨起床入目便是一片狼藉的菜园,宋婶也因为情绪激动而晕倒,并且流了很多血,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陈家旺见小溪情绪还算稳定,这才把事情的始末讲述了一遍。

    “啊!”听到菜园被毁,小溪只觉大脑嗡的一声,便一片空白。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

    “娘子,你没事吧!”陈家旺一直关注着小溪,见她突然脸色煞白,赶忙把她揽在怀中。

    “你说的可是真的?”小溪一时半会,还有些接受不了暖棚被毁,这件事,当然也替宋婶惋惜那个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

    陈家旺用力点头应了一声,“嗯!确实是真的,我这么急着回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一声,我要去县衙报官,今晚肯定是回不来了。”

    他不想就这样便宜了幕后之人,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否则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相公心中可是有了怀疑的对象。”

    暖棚建了这么久,都没有出事,为何偏偏赶在生意最红火的时候,被人给毁了,这不得不引人深思。

    小溪虽然只是一介妇人,但也不难猜出,这其中少不了竞争对手,或是见不得他们好的村民下手。

    “我感觉应该是方刘两家,其中一家做的,不过,暂时还没有证据,来证明就是他们所为,所以我打算去找县令大人帮忙,相信他肯定不会拒绝。”

    陈家旺把自己的猜测一一道来,除了这两家,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这么做。

    小溪脸色不太好地说:“与我的猜测差不多,我也这么想的,肯定觉得咱家铺子挡了他们的财路。”

    陈家旺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为了以绝后患,我觉得还是应该去报官,免得我们日后把暖棚修好,他们再继续作恶。”

    小溪仔细想想也对,如果这次忍下了,说不得还会有下次,所以她赞同相公去报官。

    “那你去吧!多带点银两,免得遇到啥事,拿不出钱。”

    “嗯!娘子无需担心,倒是你,切莫动气,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和孩子们怎么活啊!”

    陈家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溪,不由多叮嘱了几句。

    小溪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我,就像你说的,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腹中的孩子,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去吧!”

    陈家旺带上十两银子,便推门而去,天色已经不早了,城门黄昏时分关闭,他得赶在日落前到达县城,否则恐怕就要路宿城门外了。

    若是夏季还好,能在车上对付一夜,但如今天寒地冻的,怕是不死也得冻僵。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小溪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此行平安顺利。

    “孩子,你爹一定会找到那个幕后之人的对吧!”小溪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喃喃自语。

    镇上的事,暂且不提,只说竹溪村,自从大家得知陈家暖棚被毁后,不知有多少人幸灾乐祸,最为高兴的当属大伯娘杜氏及三叔陈南囤了。

    想到上次被打的经历,陈满囤就恨得咬牙切齿,虽然这次不是二房受损,但是看着他的儿子倒霉也不错。

    “孩子他娘,把我那坛好酒拿来,今个高兴,我要喝两盅。”

    “好好,这就给你去拿,在顺便给你炒个下酒菜。”

    皮肤黝黑的妇人点了点头,说着便去了厨房,没多久,便端了盘炒鸡蛋走进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满囤的婆娘,陈家旺的三婶胡氏。

    “还是老婆子你对我最好了。”看到桌上黄澄澄的炒鸡蛋,陈满囤不禁咽了下口水。

    “快吃吧!一会孩子们回来看到不好。”胡氏催促道。

    大儿媳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剩下两个儿媳也都带着孩子去小姐妹家串门了,不然胡氏哪敢炒鸡蛋啊!毕竟狼多肉少,个鸡蛋都不够尝味的,他和老头子年岁大了,可不得吃点好的补补。

    陈满囤当然知道婆娘在担心啥,摆了摆手,“放心吧!她们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的,要不,你也上炕陪我喝点。”

    好久没喝酒,胡氏也有点馋,便脱鞋上了炕,两人边喝边聊。

    陈满囤拍了下自己的胸口,嫉妒的发疯,“他娘,你说二房咋不出事呢!凭啥我们吃个鸡蛋都要偷偷摸摸,他们却可以顿顿吃肉,你知道我这心里有多不平衡吗?”

    “要我说这事就怪老太婆和杜氏,若是当年她们不合伙把你二哥赶出去,让他继续留在老宅卖命,也许日子比现在好过多了。”

    想起杜氏来家中闹的那副嘴脸,胡氏就后悔没多抽她几个耳光,简直是太便宜她了。

    “你说得对,大哥对杜氏千依百顺,但凡他爷们一点,没有把关系弄得这么僵,二房发达了,我们也能跟着沾点光不是。”

    陈满囤放下酒杯有些埋怨地说,尤其是早晨从村民口中得知,大房的文生竟然买了驴车,他就更加愤怒了。

    那个侄子分家时可是一文都没有带走,这么短的时间内,哪来的银子,买房买地又买驴车。

    虽然他有门木匠手艺,但也不可能赚那么多钱吧!肯定是二房老三借他的银子。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心中也就越发后悔,没有与二房搞好关系,不然他们吃肉,自己怎么也能喝点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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