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说的话也太毒了吧!我怎就绝后了?难道闺女生的孩子就不是我的后人吗?”王老汉越说越气,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

    “岳丈大人请放心,我和月儿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必定让他随王姓,您大可不必将那刘氏的话放在心上。”沈浩阳看着咳得几乎喘不过气的老丈人,赶忙出言安慰。

    也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起到了作用,王老汉的咳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随谁的姓氏都无关紧要,只要你们小夫妻俩恩恩爱爱、和和美美,老头子我就是死也无憾了。”

    王老汉的想法与他人迥然不同,虽然女婿是入赘而来,但他却不强求其将来生下的孩子随自己的姓氏,一切全凭女婿自愿。在他眼中,随谁的姓氏都无所谓,毕竟都是女儿的孩子。

    “爹,我不许您乱说,您一定会福寿绵长,到时还要帮我带孩子呢!”

    父亲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小月自然希望他能永远陪伴在自己身旁,连忙伸手捂住了父亲的嘴,甚至还朝着地上狠狠地吐了两口唾沫。

    就在这时,陈家旺推门而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质朴无华的新郎新娘。只见沈浩阳和王姑娘身着的喜服上,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和精美的绣花。若不是那鲜艳的大红色,根本难以看出这是喜袍。

    “东家,您怎么来了?”沈浩阳第一个发现了陈家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

    王家父女听到声音,纷纷抬头望去。小月是见过陈家旺的,赶忙微笑着招呼道:“陈掌柜,您也来了,快请坐,我这就去给您沏茶。”

    王老汉从女儿女婿口中得知,陈掌柜是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起来似乎比自家女婿还要年轻。

    “您就是陈掌柜啊!老头子谢谢您这么久以来,对浩阳的关心与照顾。”

    说着,王老汉就要弯腰施礼,却被眼疾手快的陈家旺给扶住了。他可受不起老人家这一拜,那不是折寿吗?

    陈家旺连忙说道:“老人家,您这是折煞我了。应该是我感激沈大哥才对,如果没有他,我又怎么能抽开身去做其它的事情呢!”

    “东家,您快请坐,炕上热乎着呢!”沈浩阳没想到陈家旺会亲自过来,高兴得像孩子一般。

    小月很快便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走了过来,“陈掌柜,您请喝茶。不过,我们家的茶可能比不得您平时喝的,还望您不要嫌弃。”

    陈家旺直接摇了摇头,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嘴角挂着一抹微笑,“我呀,也就是个普通的庄稼汉,喝的也是那便宜的茶叶沫子,还不一定有你这茶好喝呢!光是闻着这味道,就知道是好茶。”说完,他轻轻抿了一口,顿时感觉浑身都暖融融的,仿佛置身于春日的暖阳之中。

    此言一出,王老汉对陈家旺的印象更好了,就像那寒冬里的暖阳,温暖而明亮。

    一杯热茶下肚,陈家旺这才从怀中拿出个精致的木盒,然后递给了沈浩阳,“知道你喜欢读书,便给你选了一方砚台,作为新婚贺礼,希望你不要嫌弃。”

    沈浩阳打开木匣,一块上好的端砚便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映入眼帘。他瞬间欣喜若狂,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东家,这是端砚。”

    读书多年,他对砚台还是有些了解的。单从这方砚台的做工就不难看出,定然价格不菲,就像那夜空中最亮的星,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陈家旺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也不知你喜欢什么,就想着送你一方砚台,希望你能早日考取功名,金榜题名。”

    “多谢东家,此礼物我甚是喜爱。”读书人对文房四宝情有独钟,沈浩阳亦不例外,他对这方砚台简直爱不释手。

    小月虽不知砚台价值几何,但见沈浩阳如此钟爱,想必其价格定然不菲。

    “好了,出来已有片刻,我便先回了,不然我着实担心他俩难以应付。”陈家旺起身说道。说实话,他向来不喜往人多之处凑,主要是那些大娘婶子的嘴上也没个把门的,着实令人厌烦。

    “陈掌柜/东家,要不留下吃完喜宴再走吧!”一家三口不约而同地说道。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饭就不吃了,祝你们夫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还有王虎他俩也托我给你们带声祝福。”

    陈家旺抬头望了望天,估摸此时已近辰时,再过一会便到晌午,铺子该忙碌起来了,他得早些回去。

    在吃饭与铺子里的生意之间,赚钱自然更为重要,几人便也不再执意挽留。

    小两口将陈家旺送出院子,他们前脚刚走,后面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句,“没想到这王家女婿竟生得如此俊美,刚才是谁说人家面相丑陋来着。”

    紧接着便有人在旁随声附和起来,“是啊!确实长得颇为俊俏,与王家姑娘简直是郎才女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之前那几个议论沈浩阳不是面相丑陋,就是家境贫困的人,瞬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且说,田大福这边,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来到女婿家的大门口。他像根木桩似的杵在那儿,好一会儿都没有抬手叩门,心里七上八下,就怕女婿再次将他拒之门外。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问话声:“田叔,您也是来看弟妹的吗?这大冷天的,您咋不进去呢!”

    陈家兴老远就瞧见一个人手中拎着个东西,在弟弟家门外探头探脑,活像个贼。

    待他走近一看,才发现是自己误会了,原来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并非外人,而是弟妹的亲生父亲,弟弟的老丈人。

    虽说他对弟妹的身世也有所了解,心里着实有些瞧不上眼前的田大福,但转念一想,不管怎样,他总归是弟弟的老丈人,于是还是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把正全神贯注想事情的田大福,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他转过身定睛一瞧,原来是女婿的亲哥哥,赶忙满脸堆笑地说道:“是啊!这不寻思着小溪快生了,就抓了只老母鸡给她送过来。”说完还举起手中的老母鸡,在陈家兴面前晃了晃。

    “那您来得可真是时候,弟妹昨日生产时发生血崩,差点就没了命,正需要这老母鸡补补身子呢,您瞧,我也是来送母鸡的。”陈家兴把牛车又往田大福跟前赶了赶,三只肥硕的老母鸡,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啊!小溪生了?是男是女?她现在没事了吧?不会留下啥后遗症吧!”

    当田大福听到小溪发生血崩,犹如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差点没当场晕过去,心急如焚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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