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又闲聊了一会儿,小溪便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咪,打起了哈欠,没多久,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望着只能看不能“吃”的媳妇,陈家旺难受极了,但为了不让小溪留下病根,只好将那如饿狼般蠢蠢欲动的家伙,硬生生地压了回去,这么久都忍了,也不差再多等一个月。
他在小溪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仿佛是在她的额头上种下了一颗甜蜜的种子,然后便翻身睡下了,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那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时间在阵阵鼾声中悄然流逝,再次睁开眼,便是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一天。
陈家旺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就和李二狗一起去了铺子,而赵桃花则留下照顾女儿。
喝过黄大夫的药后,糖糖的高热如潮水般渐渐退去,昨天半夜就已经醒过一次。
当小姑娘看到眼前陌生的房间时,还以为自己置身于梦幻的仙境,直到哥哥告诉她,最近几个月都要住在这里,糖糖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只不过由于身体过于虚弱,醒来没一会儿,便又像一只疲倦的小绵羊,沉沉地睡了过去。
夫妻俩见闺女已无大碍,心中如释重负,脸上的笑意如阳光般灿烂。
“娘,妹妹醒了。”瑞儿像一只欢快的小鸟,推门走出来,对着院中正在熬药的赵桃花喊道。
“是吗?太好了,你过来帮娘看着火候,别让药糊了,我去厨房给你妹妹端饭。”赵桃花闻言,立刻站起身,如一阵轻盈的风,招呼儿子过来看药炉。
瑞儿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看到妹妹醒来,他的心中比谁都要高兴。
听了娘亲的话,立刻小跑过来,像模像样地拿着蒲扇,对着简易的炉灶轻轻扇起风来。
赵桃花摸了下儿子的小脑袋,轻柔地叮嘱了几句,就快步去了厨房。卢大娘知道糖糖还没有醒,特意给她留了一份饭菜,温在大锅里。
一碟清炒酸笋,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一碗鸡蛋羹,如金黄的阳光般温暖;还有一碗糙米饭,粒粒饱满,端出来时,还冒着热气,赵桃花的心中,对贴心的卢大娘充满了感激。
“糖糖,是不是饿了?快瞧瞧这是啥?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鸡蛋羹哟。”赵桃花一边关门,一边迫不及待地喊道。
此时糖糖已经像只小懒虫一样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整个房间。看到赵桃花进来,立马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娘亲”,那声音宛如天籁。
“哎!娘的小心肝,你可把我和你爹吓得不轻啊,娘这就给你洗脸洗手,然后吃饭。”听到女儿软糯的喊声,赵桃花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糖糖看到娘亲哭了,赶忙伸出瘦骨嶙峋的小手帮赵桃花擦眼泪,嘟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巴说道:“娘亲不哭。”
赵桃花赶忙点了点头,“好,娘亲不哭,以后都不哭了,我们糖糖最懂事了。”
当初给女儿起这个名字,就是因为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她不想女儿将来长大了,也像自己这般凄苦,便叫了糖糖,希望她这辈子能像糖果一样永远甜甜蜜蜜。
此刻听到宝贝闺女的话,赵桃花顿时破涕为笑,抱着糖糖就亲了两口。
当小丫头看到那黄澄澄的鸡蛋羹,更是馋得吞了下口水,活像只小馋猫。
看到这一幕,赵桃花笑着说道:“这一碗都是你的,开不开心?”说完就盛了一勺鸡蛋羹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送到糖糖唇边,小家伙吃得那叫一个欢天喜地。
而陈家旺这边,主仆二人刚到铺子没一会儿,就见刘屠夫像一阵旋风似的推门走了进来。
“爹,您怎么过来了?”对于突然出现在铺子里的父亲,刘福显然有些出乎意料。
尤其是看到父亲那一脸严肃的模样,他的心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砰砰跳个不停,紧张得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只见刘屠夫摆了摆手,说道:“我可不是来找你的,该干啥干啥去。”
“那您找谁?”这下,刘福更是如坠云雾之中,来铺子不找自己,那能找谁?总不能找东家吧!他随即连忙摇了摇头,两家合作这么久,一直相安无事,绝不可能,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
殊不知,还真被他猜对了,父亲确实是过来找东家的。
只见父亲快步越过他面前,便直奔在柜台记账的陈家旺。
这一幕,他不禁惊得目瞪口呆,难道爹真的是过来找东家的?可有啥事不能和自己说,非要找东家单聊呢!
只是离得有点距离,他竖起耳朵,却也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
“不知,刘大叔今日过来所为何事?我相信您绝不止是为了喝一杯茶这般简单。”陈家旺指了指刘屠夫手中,滚烫的茶水,轻声问道。
“既然陈掌柜已经猜到了,那我这个大老粗,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刘屠夫端起茶杯吹了吹,便直截了当地道明了来意。
得知对方是为桃红赎身而来,陈家旺丝毫不觉意外,毕竟刘福的年龄也不小了,早该娶妻生子。
以前或许还觉得儿子只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有一天会回心转意,但这么久过去了,见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所以才想与其这样,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但这也只是一种猜测,绝对不能说出口,陈家旺便笑着说:“两个孩子能情投意合,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我愿意归还桃红的卖身契,只是夫人已经习惯了她的悉心照料,如今还在月子中,不知,您为其赎身后,能否暂时让她陪在夫人左右?待我寻到合适的丫头,便彻底还她自由。”
他如今最后悔的事,莫过于因心软而应允众人可为自己赎身。
故而在买卢大娘等人时,绝口不再提此事,他着实不愿如走马灯般频繁更换下人。
就如那桃红,主仆二人情同手足,然其赎身后,婆家必定更期望她能在家相夫教子,而非继续操持这伺候人的营生。
可娘子尚在月子中,若即刻让桃红离去,他恐小溪着急上火,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欲让桃红侍奉完月子再行离开。
“什么?夫人生了?那恭喜陈掌柜了,我这囊中羞涩,未带多少银两,这区区一百文,权当我赠予孩子的贺礼吧!”
刘屠夫好不尴尬,幸而适才去收账,他人归还了一百文,否则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大叔,您的好意心领了,这钱就不收了。”陈家旺连连摇头,径直将那一百枚铜板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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