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汤羽威被泱泱撩拨的眉心凝成了一团,

    “你若是觉得骑马太累,本将可以放你下去走路!”

    “别!”泱泱嘟囔了一句,“不问,我保证再也不问了!求将军待会儿将我和嵇鸣放在薛府的西巷入口,小的感激不尽!”

    “谁说本将要将那小倌儿交给你!”,汤羽威驾马飞驰,

    周边的景色与流云般迅速飞过,唯一禁止的只有汤羽威那张布满疑云的脸。

    “……”,泱泱决定保持沉默,害怕再起争执就真的惹怒了他。

    隔着一条街的距离,被汤羽威放下马的泱泱便看见薛府大门前此刻突然喧哗了起来。

    “那是,”,泱泱看见一个被披风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被一众下人拥进了府内,

    而府院门口则围满了各式各样的老百姓在吵嚷着,

    有朝门口丢臭鸡蛋、烂叶子的,

    又举着棍棒吆喝、穷凶极恶的,

    “你看见了吗?这个时候,你觉得你还顾得那小倌儿?”,汤羽威跳下马来,顺着泱泱的视线看向薛府大门。

    不远处,江迟同其余几人已经改道将那小倌儿送往了别的地方。

    泱泱愣了一瞬,“我还是从侧门进去吧!”,我可不想被砸臭鸡蛋。

    来往的一个大妈朝着薛府大门前的人惊呼,“快看,这不就是薛家大小姐吗?”

    泱泱不及,拔腿便要离开,

    可那一群人立刻蜂拥而至,将泱泱和汤羽威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汤羽威将泱泱护在身后,

    可咒骂声却不断的涌进泱泱的耳朵,

    “就是她,她是个傻子,她妹妹是个杀人犯,她父亲是个包庇凶犯的恶人。”

    “让你父亲滚下台,他不配做当朝左相,什么玩意儿?”

    “就是,你们一下子都不是好人,给我们滚出京卫!”

    什么杀人犯、什么包庇之罪,仿佛都是实事,又都不是,

    这弹劾还未至,百姓就开始先闹腾起来了,可百姓为什么会知道的?

    泱泱正是思考其中原由,

    未见一个臭鸡蛋身后飞出,势要砸向她的头,汤羽威反手一接却流了满满的一手恶臭,

    汤羽威将那恶臭的蛋液一甩,眉骨凌厉,

    “薛左相乃朝廷一品大员,在他门口闹事可酌十杖,你们可想好了!”

    可人群中就有不怕死的,“他不配!”

    “对,他不配做左相,他不配!”

    “呸!”,一老太婆当街呵了一口老痰吐在了汤羽威的脚下,“可是要我这把老骨头去死!”

    泱泱看着平日那一脸生人勿近的汤羽威,此刻居然没有提刀飞脚,而是再次沉下心来,

    “各位若是对当朝命官有何不满,自是去那京林司告上一告,如此闹事又有何意?”

    京林司?又是京林司?

    四下百姓闻言,互相示意,一人道,“走!咱们这就去京林司!”

    一群人便又这样乌泱乌泱的朝着京林司的方向奔去,

    留下脏乱一地的烂菜瓜皮,还有几张散落的残纸,泱泱捡起来一看,

    上面历历在目的写着自己父亲的十大罪状,

    一则娶那戎国乱臣之后,祸国朝纲;

    二则包庇其女,弑母残暴;

    三则窝藏戎国叛党,卖国求荣……

    泱泱看得手抖得厉害,竟不知条条在目,是哪里来的罪证,又是何人写的?

    在联想到前一日父亲让自己快速离开,究竟是何缘故?

    “我父亲绝不是这样的人。”,泱泱目光灼灼的看向汤羽威,

    而汤羽威却看向了薛府的大门,“本将不管你父亲是怎样的人,本将只讲真相!”

    “好!那我们就查找真相!”

    “我们?”,汤羽威沉吟一句,“我看着你进府。”

    “今日之事,一定是有人预谋,借以我父亲陈情妹妹之事来发难!”

    泱泱将那纸捏成了一团,决绝的朝着薛府大门奔去,

    此刻的她仿佛感到自己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网给包裹住了一样,

    每前进一步,就又会掉进新的坑里。

    汤羽威明白那种无力的感觉,更了解其中的要害,

    飞身上马,他朝着小侯爷家的别院骑去。

    “汤将军真是稀客啊!”,管事的刚打开门,高渊就一脸嘲讽的迎了上来。

    “小侯爷呢!让他出来见我!”,汤羽威站在院中,双手交腕看了看四周骄奢淫逸的花园。

    高渊伏手嗤道,“汤将军,我们小侯爷就在内堂,小的带你进去?”,说着指向前面的院子。

    “你们小侯爷?你什么时候成了宇文博的狗了!”,汤羽威一脸不屑,甚至都不想看高渊一眼,“让他滚出来,我就在这里见他!”

    高渊嚼着腮帮,定了定语气又打笑脸相迎的说,“汤将军,你这……”

    “诶!我和汤将军可是久相识了,自然是要出来迎的!”,小侯爷收起他那把玉骨折扇,翩翩然从廊下走了出来,一步步向汤羽威靠近。

    “将军今日怎么好心情,跑到我这别院来……”

    “啪——咚!”

    高渊惊住,只见小侯爷被汤羽威一脚踢出了十丈远,

    整个身子呈弓状匍匐在地上吐着鲜血。

    “汤将军,我们小侯爷不会功夫,你就不怕……”高渊言尽于此,同那管事跑到小侯爷也身前,将他扶了起来。

    小侯爷几口鲜血不住,眼看就要昏厥,

    汤羽威又是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前,走到了他的跟前,弯腰直视他那张可威冠玉的脸,

    “小侯爷好计谋,知那左相不肯为你所用,便要毁之,只可惜啊……”

    凌厉的眼神之间却一把擒住了正扶住小侯爷的高渊,将他右臂反手死死扣住,

    “疼!汤将军!疼!”

    汤羽威没顾上高渊的叫喊,看向小侯爷那双嚼着恨意的双眼,“只可惜,你让高渊送的那张给伽魁卓军库图,是假的!”

    小侯爷本就受了大伤,被汤羽威这么一说便直接昏了过去。

    而汤羽威拽住高渊便没有放手的准备,“你既然要做小侯爷的狗,那就好好做,只看是小侯爷到时候,会不会花心思赎回你这条好狗!”

    京林司的大门口,汤羽威钳住那高渊,便将他捆绑后,丢到了满是来上告左相德不配位的人群中。

    众人不解的看向地上被捆着杀猪结的高渊,

    再看看马上这位,刚让他们来京林司的上告的将军。

    “这是?”

    “这人是谁?”

    汤羽威只道,“他就是卖国求荣之徒、霍乱朝纲之辈。”随即便扬长而去。

    京林司今日,本被汤羽威借了一队人在潇游园守株待兔,

    原想着他们或许擒不住伽魁卓,但逮一个高渊又有何难?

    可没想到如今的京林司这般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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