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魏叔玉身边有一个朋友曾经得过这种病。
这种病,平时不发作的时候还好,一旦发作,就会痛得要命。
这东西对于后世的医学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可是对于眼下的大唐来说,却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手段。
只有硬抗了。
“国公这种状态多久了,平日里可有什么不太好的习惯,喝水量正常吗?”魏叔玉问道。
尉迟恭喘着粗气,明显已经被痛得说不出话来,缓了好一会才说道:
“有一阵子了,之前是为了梁师都那狗贼,一直没敢让陛下知道,不成想这病越来越厉害了……”
尉迟恭吸了一大口气,缓缓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宛如洗过洗澡了一般,终究是挺了过来。
“喝水?老夫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喝水,想起来的时候便喝上几口,想不起来的话,好几天不喝水也是有的……”
“果然!”
听到尉迟恭的话,魏叔玉脸上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
水这个东西,没滋没味,却是常人生活运动必不可少的东西。
经常不喝水的话,新陈代谢就不会好,长此以往,不只是结石,就是连肾脏都会出问题的。
“公国可曾问过诊?大夫怎么说?”魏叔玉问道。
尉迟恭摇了摇头。
“问过几个,都没看出什么名堂,私下里也找过御医看过,吃了几服药,也没见有什么好转。
听说最近长安城里来了一个神医,叫做孙思邈,便想让宝林去请了来,没想到这小子出去半天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哎,关键时候,这臭小子一点用都没有啊!”
“卧槽!孙思邈!”
听到这个名字,魏叔玉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真正的医家圣手啊!
不但临床经验十分丰富,而且还写下了许多开宗立派级别的著作。
被后世称作药王!
要是能找到这个人,或许还真能瞧好。
就在这时,尉迟宝林从外面走了进来。
“来宝林,快来见见你魏叔父……”尉迟恭打着招呼。
“叔父?”
听到这话,尉迟宝林一下子傻在了那里。
“不是,爹,你病得脑子都不清楚了吗?你让我叫他叔父?那岂不是你与他同辈了?他是啥身份,你怎可……”
尉迟宝林脸上写着大写的不服,仿佛三观受到了刺激一般。
方才在程咬金那边,程咬金的态度就已经让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谁料到,回家之后,自己老爹的态度,越发离谱。
一时间,尉迟宝林看向魏叔玉的目光,满是惊恐与畏惧。
仿佛这个少年身上,带着什么妖法一般,要不然,这两个鼎鼎有名的大唐战神,咋都跟吃错了药一般。
尉迟恭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一巴掌拍了拍儿子的脑瓜。
“你是不是傻!”
“我让你叫他叔父,处墨叫他阿祖,如此一来,你岂不是要比程家小子还要高一辈?至于你爹我呢,自然也要比那混世魔王高出一辈!
下一次,那老程见了我,还不得叫一声恭叔……光是想想那场景,就觉得过瘾啊!”
尉迟恭看着儿子,笑道:
“小傻瓜,你现在还觉得吃亏吗?”
“哎呀呀呀,还是老爹你厉害啊!啧啧,孩儿咋就想不出来如此妙计呢!孩儿的格局还是太小了!”
尉迟宝林先是朝尉迟恭比了个大赞,然后嘟着小嘴,跺着脚,一阵懊恼。
一旁,魏叔玉张着嘴巴,一脸呆滞。
好家伙!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强中自有强中手,原以为自己靠着辈分占便宜,就够无耻的了。
不承想在尉迟恭这里竟然折戟沉沙了。
论不要脸,还得是咱大唐门神,尉迟敬德啊!
“魏叔父,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尉迟宝林打蛇上棍,立马就叫了起来,生怕魏叔玉反悔似的。
魏叔玉一脸尴尬,只能苦笑。
“对了,让你出去找孙神医,你找的人呢!”
尉迟恭看了眼儿子身后,见空无一人,一下子着急起来。
听到这个,尉迟宝林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
“爹,我刚找到医馆,便听人说孙神医进山采药去了,说是一个月后才能回来呢……”
“啥!居然还得一个多月啊!这下让老夫可怎么活啊!”
尉迟恭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阵唉声叹气。
眼下大唐与突厥之间暗流涌动,气氛剑拔弩张。
陛下随时都有可能一声令下,就让军队开拔。
作为泾州道行军大总管,上一次他能大败突厥,这一次,他就更想一锤定音,立下这不世之功。
只可惜,这一次听陛下的意思,似乎是要李靖那厮总领全局。
为此,尉迟恭私下里找过李世民许多次,想要给他一次机会。
要是让李世民知道他有这个病,岂不是彻底没戏了?
“哎,小子你回去吧,答应你的事情,老夫自会做到,十天之后,来找老夫拿东西便是了!”
错过了孙思邈的机会,尉迟恭显得心情极差。
就在这时,却见魏叔玉犹豫道:
“其实吧,国公这个病不用找孙神医也可以治好的,小侄知道一个法子,就看国公愿不愿意试试了……”
“你有法子?”
闻言,尉迟恭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魏兄弟,你有这法子咋不早说呢,五天,老夫把话放这,只要你能治好老夫的病,老夫就算不吃不喝,五天之内,也给你把东西造出来!”
尉迟恭勾着魏叔玉的肩膀,一套动作浑然天成。
看得尉迟宝林一愣一愣的。
他感觉照这么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天,他爹称呼那魏叔玉为阿祖都不奇怪。
“国公,咱先说好,小侄这方法呢,也是个野路子,效果如何全看你怎么配合了。”魏叔玉提前打好招呼。
“无妨无妨,只要能治好老夫的病,就算你让老夫不穿衣服在长安城狂奔都行!”尉迟恭显得贼有兴致。
“那倒也不至于,只需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魏叔玉趴在尉迟恭耳边,说了一番。
听得尉迟恭面色一僵。
“非要如此不可?”
片刻之后,尉迟恭吞咽着口水,一脸错愕。
魏叔玉点了点头。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国公莫非不敢?”
“哼!你小子少来激我,好!老夫听你安排便是!”
尉迟恭说罢,便起身准备去了。
看着父亲的背影,尉迟宝林舔了舔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去!
接下来,有好戏看了啊!
……
半日后。
伴随着“吱呀”一声,只见楚国公府中门大开,一辆马车从里面飞奔而出。
这辆马车,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长安闹市上,引得百姓纷纷侧目。
马车上,有一悍卒驾驭着两匹桀骜不驯的烈马。
车厢里,尉迟恭将自己五花大绑,一边令人拼命给自己灌水,一边疯狂在车厢里跳动起来。
很快,马车便溜出城门,朝着郊外飞奔而去。
地面也由平坦的石板路变成了崎岖坑洼的土路。
马车变得越来越颠簸了。
尉迟恭也随之跳的越来越厉害了。
尿路结石这种症状其实有一个土法子,就是不停喝水,不停蹦跳,为的就是将那石块震碎,最后自己排出来。
接下来,尉迟恭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招摇过市。
很快便成了长安城大街小巷的一桩笑谈。
此时,在一处茶水摊前,一个中年男子一边捡起别人剩下的半壶茶水,慢慢品尝着。
一边自言自语道:
“堂堂一国猛将,居然如此嬉笑无度,全是一派末路气象……
看来魏家那小子说得没错,这个大唐是要完了啊!
我还是早点做好计划,投奔那突厥才是正途……”
想到这里,赵德言将茶水一饮而尽,拂袖而去。
迎着晚霞,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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