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路?
“路在何方?路在脚下!”金长歌笑着打趣道。
“小姐,别说笑了好嘛,我我心里头难受极了”晴儿抽抽涕涕的说道。
金长歌抬手抹去她眼角下的泪滴,笑着道:
“你这小丫头,却跟个老妈子一样。”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倒好,哭哭啼啼的,这也太不像话了。”
晴儿低着头,而后左右看了眼,确认无人后,小声道:
“小姐,你瞒不住我的,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事。”
金长歌一愣,旋即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什么事?”
“您要去刺杀那些坏人,您这一去,可就有去无回了。”晴儿扬着脸,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金长歌看着这张花猫似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呀”
“唉,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怎么说你。”
“当个小丫头真是埋没你这个人才了,你该去当执掌情报机关的大臣。”
晴儿吸溜了下鼻子,“我说的对吧,你这么干,叫我怎么办?我我还指望着小姐你带我”
“带你干吗?带你吃香的喝辣的?还是带你去和我一道,去杀了那帮贼人?”金长歌低声笑道。
“那也不是不行啊,我也会功夫的”晴儿小声道。
“你那三脚猫功夫,也不过应付应付金建忠那混账东西,不过他本来就是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酒囊饭袋,也显不出你的本事。”金长歌声音平和,似乎完全不在意这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晴儿叹了口气,小声道:“小姐,您就不能不管这些事吗?”
“陛下早晚要来南泽,如今天下已经在他掌握之中,不久前我从帮中人口中得知,陛下在东海杀得那些倭寇溃不成军,东海之危一解,他就该来咱们这了。”
“届时这帮异国外邦,都会灰溜溜的回去,陛下他可不是个软弱之人,他”
话未说完,金长歌笑道:“他有王霸之气?一来就吓得这帮人屁滚尿流?”
晴儿点点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嗯,我想应该是能行的。”
“这么厉害啊?要真是这样”
金长歌伸手抬起晴儿下巴,看着她的脸促狭的笑道:
“你不如在他一来后,立刻投入他麾下,你长得也好看,就是脸稍显圆润,不过这是福相,身上也有些本事。
他还未曾纳妃,见了你兴许能收下做个妃子,那你以后可就有着享不尽的福气,有着吃不完的好吃的了。”
“怎么样,你看行吗?”
“唰”的一下,晴儿红了脸,她在金长歌怀中扭了扭,立刻说道:
“小姐,别打趣我了。”
“和你说正经的呢。”
金长歌低下头,渐渐收敛笑容,看着她道:
“他有他要做的事,我也有我要做的事。”
“这天下为他所有,但我身为这芸芸众生中的一人,也当为国而战。”
晴儿皱起了眉头:“可是,您何必再去做这事呢,到时候”
金长歌的手搭在了晴儿嘴边,道:
“晴儿,我国若是答应那些异国外邦的要求,那便是最大的耻辱,这叫国耻。”
“虽然金风鸾如今已算不得大乾之主,但你要知道,国家不能为人所玷污,一丁点的耻辱都不能留下。”
“就好像是一张白纸,哪怕是沾上一滴墨水,即便立刻抹除,那也留下了痕迹。”
“不能让我们的百姓,让我们的国家背上这个耻辱。”
“即便与他们打起来,那我们也是为国而战,那是抗争,便是死,那也是光荣的,这叫不屈。”
“数千年的传承,这份历史的荣耀如皓月之光,你还小,体会不到,但你要知道,我们能站着死,不能跪着死。”
晴儿似有所悟,但却更加伤心了:
“可是,我实在舍不得小姐,呜呜呜”
金长歌低下头,将脸贴在了她的脑袋上,温声道:
“这没什么的。”
“南泽的百姓中,也有人看得明白,他们也知道我们的国家不能让与别人之手,只是他们不是掌权者,他们没有太多的力量。”
“但总需要人为之发声,需要有人站出来做一些事起个头,我们金家是这一切罪孽的源头,我身为金家人,也该赎罪了。”
晴儿再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缩在金长歌怀中抽泣。
“收拾收拾,你也该出府了。”金长歌抬起头,面容又恢复了平静,微笑着说道。
“我送您去登船再走,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小姐。”晴儿抬起泪眼婆娑的脸。
“好。”金长歌答应了下来。
“小姐,后天您就要出府,这两日,您要我做什么,我都帮您去办。”
“你这丫头说的我好像要了却最后的心愿似的呵呵。”
“可我似乎也没什么没做的事了,也没什么遗憾”说到此处,金长歌有些失神。
但终究,她还是笑着拨开了晴儿的手,道一声要去祠堂便径直离去。
——
从练武房出来,金长歌揉了揉有些酸涩的手臂,脸色平和的走向了祠堂。
这段时间沉迷练剑,她已经很少去祠堂,此刻再去,心绪倒是空前的宁静。
即将走到门口时,金长歌却停下了脚步。
祠堂内,正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金长歌眉头微挑,放慢了脚步,而后渐行至祠堂门口,大门此刻是紧闭的,内里传来的声音也愈发清晰起来。
“我也不知道这蠢丫头发什么疯,非要嫁去那匈利国,那范立伦是好东西吗?不过是一个贪淫好色又不懂礼数,举止粗鄙的狗东西罢了!”
“唉!永宁她怎么能嫁给这种人!真是老天瞎了眼!”
“她要嫁的,那必须得是一个顶天立地,有才有德的男人才是!”
“先前倒是出了个武奎,我本以为那小子应该还凑合,不曾想竟被秦泽这王八蛋给杀了,硬生生毁了这桩婚事。”
“自从逆贼举兵造反后,咱们家就落魄到了这个地步,现在是什么事都要求别人,就连娘您的祠堂,都比以前小了好多。”
“娘啊我这心里”哭声渐渐响亮起来。
金长歌摇摇头,面露苦笑。
“二哥。”她叩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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