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公主府后，岳陶陶坐在妆台前，尝试着练习她糟糕的绣活。
不是她多喜欢，也不是长公主府找不出个会绣活的，而是她觉得出门在外，可能用得上。
比起厨艺，这项技艺似乎进展缓慢，岳陶陶也不着急，反正来日方长，只是绣着绣着，意识放空，她有些没来由地想起刚刚在齐府时，齐夫人跟她说的话。
赵无忧对她挺好的，即便两人是阴差阳错地相识，但他尽职尽责，思虑周期，很是照顾她的感受，挑不出错来。
就算曾经的岳陶陶对他多有偏见，此刻也做不到鸡蛋里挑骨头。
那自己对他呢？
她握着刺绣的棚子开始思索起来。
赵无忧拿了本书，坐在榻上随意地翻着，但其实全没看进去，只一目十行地往下扫。
食指抵着书页，犹豫要不要去亲她。
他最近确实是亲得有点多，平均算下来，几乎每天都有在亲，有时是浅尝即止，有时是意乱情迷，岳陶陶虽然没有拒绝过，但似乎也不是十分情愿的。
只是他想，所以她便顺从。
换做以前，他是很不屑为之的，别说对方不情愿，就算是情愿，他也未必会这么不节制。
的确是昏了头。
赵无忧这么想着，那边岳陶陶已经忙完她的事，灭了灯，朝榻上走过来。
很自然而然地，赵无忧撤开身，让她躺进去。
岳陶陶膝行着爬进去，赵无忧随手将书册放在床头，正打算灭了最后的灯，却发现岳陶陶没有躺进她自己的被子里，而是停留在原地，低着脑袋，仿佛在思忖着什么。
赵无忧道：“怎么了？”
岳陶陶似乎还在犹豫。
赵无忧便也耐心地等她，以为她又要和他聊什么岳师村案。
等待过程中，他的视线很自然地停留在岳陶陶身上，随后又很不自然地移开。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感觉到岳陶陶总算动了。
赵无忧抬起视线，刚想听她说，就见岳陶陶缓缓靠了过来，一只素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她膝盖还跪在榻上，贴近的过程中，长而细密的睫羽一直不停震颤着，在下眼睑处投落下撩拨人心的阴影，那张无论何时看都美极了的脸在视野里渐渐放大。
赵无忧的瞳孔颤了颤，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身体却没动。
直到岳陶陶极为缓慢地把唇贴上了他的唇。
少女的唇瓣异常柔软，和之前他每次他亲到的一样，但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之前亲吻时，只觉得是细缓令人心悸的电流。
但这次，赵无忧跟被雷劈到似的，定住不动。
岳陶陶另一只手也攀上了他的肩膀，因为身体前倾的动作不得不抬起后腰，馨香柔软越贴越近，岳陶陶亲吻的动作却很笨拙，贴了半天也只知道在他嘴唇上蹭。
而且很快脸便红了，似乎还在纳闷他为什么不动。
贴了一会，岳陶陶才缓缓红着脸退回原处，已经觉得格外羞耻了，是现阶段她能做到的极限了，像赵无忧那样随时随地能把舌头伸出来，也太为难她了。
她正想着，就听见赵无忧略显沙哑的声音道：“……然后呢？”
岳陶陶怔了怔，道：“……什么然后？”
赵无忧道：“……就没了？”
岳陶陶道：“你还想要什么？”
赵无忧动了动唇，喉结又往下滑了滑，道：“……敷衍。”
岳陶陶没想到自己这么努力，居然得到这种评价，顿时有一瞬的气急，随后压了压气，转回到里侧，拉过被褥，就躺了进去，道：“……那算了。”
赵无忧这会仿佛才刚回神，拖着调子道：“……都主动了，你就不再努力努力了？我还以为……”说话间，他还扯了扯她的被褥，将岳陶陶的脑袋露出来，被发丝掩映的脸庞边，耳尖还在泛着红，赵无忧忍不住低笑，却是把想说的话转了个方向，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事情。”
前半句还在调笑，后半句倒是透出几分喟叹似的认真。
岳陶陶便又坐了起来，用手背贴了一下滚烫的脸蛋，低着含水的眸，轻声道：“其实你不必这么考虑我的感受，我们既然已经成亲了，你自然是……”她略停了一下，道：“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声音轻柔，像羽毛似的撩拨人心。
赵无忧呼吸一滞。
然后随后，他的声音又压了下来，道：“对别人或许是这样，但至少对我来说不是，我很不喜欢强迫别人，是指在这种事情上，如果不是两个人都心甘情愿，那就没意思。而且我说过我喜欢你，更不想你是不愿意的。”
岳陶陶慢慢抬起头，觉得他真的想好多。
但她又不讨厌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坚持，微妙觉得心间柔软，好像想通了什么。
她可能……也是喜欢他的。
不然不会如此放纵他的轻薄。
想清楚这点之后，她又觉得不着急了，这种事情，就顺其自然好了。
去锦州的事，万楼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但岳陶陶让赵无忧先等几日，“瑶儿说要来长公主府找我，应该是张家哪里有消息了。”
吴柳住进西关街一个多月，因着赵无忧的关系，张家和齐家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原本六个多月的身孕，如今已经快八个月，她们都在等，等吴柳胎儿八个月已经可以生产了才让他去见张阁老。
而且要在适当的时机。
刚刚说着这事呢，就有人来报说，有个姓齐的姑娘说要找夫人。
岳陶陶和赵无忧对望了一眼，俩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时机已到”四个字。
齐佩瑶进来时，岳陶陶和赵无忧一人坐一边喝茶，两人虽然没有任何接触，但不知道是先入为主还是什么原因，总之这两人一看就是两口子的感觉。
“喂，你怎么不出来接我，你见色忘友！”
岳陶陶看了看一旁的色，心中同意，觉得有点姿色。
“不是让人去接你了吗？”岳陶陶毫无负担道。
齐佩瑶语塞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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