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姑娘，歹人，这些关键词一拼凑，那老伙计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看像是在闲聊的赵子安，随后便继续了刚刚的冲泡动作。
“可不是吗？那娘子，欸……”
“我看伙计你的年纪，当日应该也在场吧，那时候我年纪小，我娘不准我过去，但是我跟你说……”赵子安压低声线，“那日我见到了几个胡人鬼鬼祟祟，定有问题，听说案子现在都没查清呢。”
他半真半假，自己加戏，要不是岳陶陶知道真相，也可能会被他骗过去。
老伙计听到他说胡人，有些支支吾吾，一看就是知道些什么，又不方便讲的样子。
岳陶陶趁机问道：“真可怜，听说那姑娘是锦州本地人，不知道可嫁人人了？”
老伙计虽然不是很想聊这件事，但是客人问，他还是得答，便道：“没呢，她……”说着说着又哑了火。
岳陶陶也没紧逼，只是感叹道：“真是造孽啊，只是我们大周国内，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多胡人？”
老伙计对岳陶陶敷衍了几句，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既然问不出东西，两人都默契地没继续问下去，临江仙的海鲜确实不错，连挑剔的赵子安都吃了不少。
两人吃完饭，赏完江景，吹完晚风，若无其事地离开，老伙计见他们离开，也松了一口气。
他能在临江仙待这么久，自然有他的生存之道，嘴紧就是其中一个。
“真这就这么走了啊？”
这个老伙计明显就知道些什么，就这么走了，挺不甘心的。
“像这种嘴巴紧的，你这样问是什么用的，还得用些特殊手段。”赵子安说完对藏在隐蔽处的万楼点了点头，万楼收到后，转身离开了。
岳陶陶全程看在眼里，她挑了挑眉头并未多问。
两人回到院子后，小青已经回家去了，她家住得近，白天才会过来打扫打扫卫生，煮煮饭，陪岳陶陶解解闷，晚上就家去。
岳陶陶虽然不知道赵子安派万楼去做什么了，但是她知道今晚一定有事。
洗漱完之后她也不着急睡觉，拿了本书靠着引颈枕随便看着。
赵子安看她这样，好气又好气，“你想知道问问我不知行了吗？非得熬着夜等着？”
岳陶陶靠在枕上斜瞥他一眼，“我喜欢惊喜不行吗？”
幸好万楼没让两人等很久，他一身黑衣，带着被蒙了双眼的老伙计进来。
老伙计被他塞住了嘴巴，只能呜呜地叫。
岳陶陶以为是有戏看，谁知道如此简单直接，但挺刺激的！
赵子安示意她不要出声，两人在临江仙与他说过话，怕出声暴露两人身份。
老伙计下工后，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人一麻包袋套了敲晕了，醒来后被人蒙着眼带到了这里，别说多害怕了。
“呜呜呜……”
赵子安示意万楼放开他嘴里的东西。
万楼：“我现在拿开你嘴上的东西，你要是敢出声，我就一刀毙了你，听明白了吗？”
老伙计使劲地点头，万楼扯开他嘴上的布，他嘴巴重获自由，“呜呜……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捉我，我没钱的。”
“少啰嗦，问你什么答什么，答得好有价值，我就放了你。要是乱答或有所隐瞒……”万楼威胁道。
“好好好，我答我答！”
岳陶陶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倒是比话本精彩。
“叫什么名字。”
“马兴文。”
“家里都有谁？”
马兴文不知道他为何要问这些，愣了一下，答：“有个老母，妻子、儿子和儿媳。”
答完又立马问道：“你们不是要找她们，我跟你说我们家没钱，真的。”
“少废话，你在临江仙干多久了？”
“多久？有、有二十年了。”
岳陶陶闻言，看了眼赵子安，还真给他赌对了。
“二十年，那临江仙发生过什么大事，你都知道吧。”
马兴文心里奇怪，怎么今天那么多人打听临江仙的事，下午那对夫妇也问，难不成是东家的对家干的？
“应该……知道吧。”
“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应该知道，你要是……”
岳陶陶平日里看万楼挺话痨了一个人，看他气势汹汹地审人还是有些不习惯。
“知道知道！”对方都吼他了，他哪里还敢不知道啊。
“那你说说，这几年店里都发生过什么样的大事。”
“呃……大事，有人吃霸王餐算不算？”马兴文实在不知道怎么算是大事。
“你……”万楼想伸脚去踢他，被赵子安瞪了一眼，又收了起来，“不算，有死人或者……奸淫妇女那些才算。”
“死人是没有，奸淫妇女……，倒是有。”
其实马兴文一时半会根本想不到店里有什么大事，毕竟临江仙开了这么久，在当地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普通的小毛贼根本不敢惹，有大事东家也能摆平。因为下午刚被人问过十六年前那案子，所以他第一时间想起那件事，应该算得上是大事吧。
“哦，展开说说。”
“就是桥沥街那家卖豆腐家的女儿，十六年前去我们店里送豆腐，被人……糟蹋了。”
说完之后，万楼没立即搭话，突然的沉默让眼里被蒙了布条马兴文没有来的紧张。
一阵沉默之后，他终于听到一声：“继续。”
“这事发生的时候，我才二十多岁，那秦娘子在后院到前院的一个廊边草丛被人发现的，发现的时候身上都没有衣服，听说全身一块黑一块紫的。事儿太大，有人去报了官府，官府来了之后倒是找我们都问过话。只是事发的时候正是饭点，店里客人多，也不知道歹徒走了没有。也没有目击证人什么的，总之到事情到今日为止，都没人知道歹人是谁。”
“要不是后来、要不是后来秦娘子……，就是那日被糟蹋的姑娘生了个有胡人血统的孩子，我们回想那日甲子房确实来了一帮胡人……。那日还是我接待的他们，在甲子房，一共来了六七个胡人，他们乔装打扮了一番，但他们身材高大，五官深邃，就算乔装打扮过我也能一眼就能识破。”
“可是那时事情都已经过去一年了，我、我也只是猜测，东家不想惹事，早就吩咐过不让说出去。”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08_108034/262503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