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秦有木再也按捺不住情绪,转身快步离开了现场。
她在哭,泪如断弦,这些泪水即便看不到也能想象得到。
苏小柔一时无言,静静目送秦有木离开。
她肯定很难过,比自己还要难过。
同时苏小柔能感觉得到,身侧男人的手掌都在微微发颤。
他在克制着不展露情绪,破坏这场本应美满的婚礼。
此刻,苏小柔不知是该欢喜,还是怨恨这个男人。
她的眸子低敛,眼底没了多少情绪。
其实无所谓了,她已经满足了。
十几年了,自己终于身披婚纱嫁给他,还为他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
自己曾在繁华的帝都燕京,见过他为自己谱写的烟花生日祝福。
也曾在临盆生子的时候,见到他满脸担忧护送自己前往医院。
还曾在香江的迪士尼乐园,一家三口坐在一起静观夜景。
多年期颐得以成真,拥有这样一段美满幸福生活,这对苏小柔来说够了。
两年多的生活,比她过往二十几年还要精彩。
渐渐地,苏小柔松开了手掌,看向身侧男人展颜露出微笑。
“哥哥,有木姐姐好像有点不对劲,你,你要不要”
话音未落,徐凌突自反过来攥紧了她的手。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低着头,紧握着苏小柔的小手。
苏小柔愣住了,泪眼朦胧的看着徐凌。
值得吗?
自己值得吗?
眼睁睁看着秦有木悲戚离去,却不过去安慰一句?
“傻丫头,你怎么了?”
“我,我”
“说过不能总是哭了,看你妆都快要化了。”
我声音嘶哑,拥紧苏小柔,替她擦拭着泪水。
苏小柔不想这样,但她看着徐凌,泪水怎么也克制不住。
感受着怀里男人的温度,苏小柔这段时间压抑的情绪,似乎全部都要涌上来了。
她紧紧依靠在了徐凌的怀里,泪如决堤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我只是,很,很开心。”
“嗯,以后我们会一直这样,一直,一直。”
此情此景,外人看来不由满脸迷惑。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情绪上涌了?
唯独齐桓看着这一幕,攥着酒杯咽了咽唾沫。
我的凌哥,这下你要如何收场
当晚,我打了几十通电话,发了很多消息,可惜全都是无人回应。
待到婚礼一切结束,我才有空驱车前往秦有木的别墅。
别墅内,满院的向日葵依旧盛放唯美。
可惜黑夜让它们转向面对了西方,一如我们此刻的情绪。
我推门走进客厅,只见儿子在沙发捣鼓着玩具,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切出乎意料的平静,并没有想象中的风雨欲来。
“有木?”
我来到客厅,只见秦有木弯腰在衣柜收拾行李,各种闲杂衣物扔满了一地。
“有木,我们谈一谈”
我上前想去握她的手,却被她用力甩开了。
秦有木自顾自收拾着行李,一句话也不肯说。
我如鲠在喉,也说不出什么话了,只能默默跟在她的身边。
不久后,各种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
秦有木坐在沙发拿出手机,似乎是在订机票。
我真的有点急了,面色认真道:“有木,至少让我们谈一谈。”
“还能谈什么?”
“我说过了,她回来了,那我就出国。”
秦有木嗓子嘶哑,眼睛都有点红肿,听得出我不在的时候,她绝对哭了很久。
我低下了头,声音沉闷问道:“儿子呢?我们的儿子怎么办?”
“他跟我一起出国。”
“反正他留在这里,也只会打搅你跟小柔的生活吧?”
秦有木声音也变得沉闷,拿出一根香烟低头点燃。
她很久没抽了,三番五次劝我戒烟,如今居然当着年幼儿子的面抽烟。
我不难想象,她出国以后会是何等情形。
颓废?
亦或是另寻他爱,重新开始?
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是我想要的。
香烟袅袅,似乎呛到了旁边的承承,他瘪着嘴眼看就要哭出声。
秦有木赶忙按灭烟头,抱着儿子轻声安慰着。
见到这一幕,我似乎找到不少希望,上前想要作为一名父亲,一名丈夫帮衬自己的老婆。
秦有木不说话了,任由我哄着她怀里年幼儿子。
她紧咬着红唇,眼眶逐渐溢出泪水。
半晌,承承昏昏睡了过去,秦有木抱着他放回了卧室。
客厅内仅剩我们二人,好不容易缓解少许的氛围,似乎又变得僵硬,甚至更为压抑。
“有木”
“滚。”
“有木,你听我说,我也没想这样”
“那你是想怎样啊?!”
秦有木情绪崩溃了,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喊。
“王八蛋!王八蛋!”
“她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对你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秦有木哭喊着发泄情绪,一下又一下对着我拳打脚踢。
这回她的力道很重,但我只是低着头,任由她对我百般打骂。
半晌,秦有木才停手,两手撑在我的胸口抽噎着。
我面色沉重,伸手搂住了她。
此刻,所有安慰与道歉都不起作用,拥抱是我表达情绪的唯一方式。
哭声过后,秦有木还是推开了我。
这样施舍一般的温情,她才不需要。
我们坐在了沙发,隔的有点远,彼此缓解自己的情绪。
直到深夜,我们也没有说一句话。
“明天几点的机票,还能退吗?”
酝酿好久,我才尝试性的开口询问。
只要不出国,其他的一切都还能慢慢商量。
秦有木眼眶泛红,还在小声抽噎。
“徐凌,我们结束了。”
“我们年纪都不小了,给彼此留点体面吧。”
秦有木声音嘶哑,擦拭泪水,重新起身走向卧室。
我张了张嘴,很多话想说,最后却还是全都说不出口。
确实,我跟她的这段感情,确实也该结束了。
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苏小柔。
秦有木回到卧室以后,一整夜再也没有出来过。
直到清晨,她才怀抱儿子,推着行李箱走出卧室。
而我坐在沙发,低头抱着脑袋,枯坐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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