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间小会议室内，两个人影正对座饮茶。
“特派员同志，情况就是这样。”
老式百叶窗下，光线昏暗。
身穿白大褂的男青年用眼神示意桌子上的一叠文件，两手一摊。
“项目现在还是老问题，缺钱。”
“缺钱？”
对座的中年人则略微沉吟：“应该缺的不是人吗？连续几起意外后，几个站点都出现人员缺损……”
“不不不，人手不是问题，过阵子再招点人就是了。”
白大褂青年连连摆手：“至于那些搞小动作的家伙，在这次冒险暴露之后，他们前面苦心布置的线人和公知统统被拔掉，也不会再有机会动手。这群小东西只是臭虫而已，动摇不了大局。”
“项目真正的阻力，还是缺钱，运维费用摆在那。”
“您可以替我再转达一次给上级，就说尽管放心，只要资金能到位……别说这个项目，就是想重启当年的白色工程都不是问题。”
呵。
还想重启那个差点毁灭全人类的计划？开什么玩笑。
特派员面色一黑，暗自腹诽。
而那白大褂青年却只轻笑一声，端起水杯。
此刻，玻璃杯中竖着一根根竹叶青，正飘出茶香阵阵……
青年小抿了一口，又道：“在查案方面，我倒是相信于探长……听说他是连破大案的高手？”
“是这样没错。”
特派员也端起茶杯：“不过这案子现在疑点很多。就比如，为什么这次遇害人只是个大二学生？敌人如果是想破坏我们的计划，为什么不选择更有价值的目标？”
“不，沈青鱼不是一般人。”
闻言，白大褂青年讪讪一笑——
“她的身份只是一方面，其本人对项目贡献也不小。”
“当然，现在人既然出事了，我们后续会照顾好她……并且好好再找一个能接替她位置的人。”
“……嗯。”
见对方如此轻描淡写，特派员只是眉头微蹙，也没多说什么。
而那白大褂青年却依然没心没肺地笑着品茶：“特派员同志，我很早就提醒过你，也提醒过上级，提醒过所有有资格知道项目内情的领导们……”
“这是一份要遭天妒的事业。“
“路的前方越是出现阻碍，就越说明……研究的方向是正确的。“
……
……
下午两点，第一禁区东门口。
宋弈提前十分钟到了约定位置。
在等人的时间里，他忍不住左看右看，仔细打量着周边。
第一禁区的正名是“浅表层灵能地脉生态园”，而这附近也确实环境不错，有花有草的。
当然，在围墙外是很难看禁区内部景观的，能看到围墙里最显眼的建筑便是那个半球形大玻璃罩子。
昨晚沈青鱼说过，那是个防护罩，其存在是为了保护矿井，遮蔽地下走廊。
“那位于探长约我来这儿，不会是要带我去禁区逛一逛吧？”
宋弈正遐想时，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引擎声。
回头看，是一辆轮廓方正的迷彩越野车正开过来……看那白色牌照就知道，是军车。
很快，车稳稳停在路口。
宋弈一眼就看到了主驾驶上坐着一个穿军服的宪兵，而副驾驶上则坐着探长于致远。
他放下车窗，招招手——
“上车。”
宋弈愣了一下，但还是老实跟上去。
上了后座，车立刻启动。
禁区入口的大门自动识别打开，越野车便带着他驶入禁区。
宋弈连忙下了车窗，左看右看。
围墙内，俨然是个不同的世界。
禁区之中，以半球形玻璃建筑为中心，周边有左右两排小楼，光看外表就能猜到，其中一排应该是办公楼，一排应该是宿舍楼。
在建筑之间，一个个造型类似快递用的机器人在反复走动，似乎是在搬运东西……
而最奇怪的是，生态园最中心的球形建筑附近，居然还有几片种着不明植株的菜田，以及常见于乡下饲养家禽的鸡圈，铁笼。
科技感与乡村田园风明明完全不搭，却偏偏混合，这味儿太怪了，就像军舰上的电磁炮盖着编织袋一样怪。
车最终停在一座办公楼前。
“到了，跟我走。”
于探长下车带路。
宋弈只能乖乖跟在后面，进了一间办公室。
屋内陈设简单，不过一面小黑板，一张书桌，电脑和书架而已。
所幸这次不是审讯室，环境好多了。
“坐。”
于探长面上随和，看样子官位不小，却没什么架子，竟自己去倒了热水，冲了两杯速溶咖啡。
而宋弈这个没有亲生父母的改造人，自然也不会懂那些给领导敬酒或是端茶倒水的繁文缛节，直接就坐下接过水杯吹了吹，小尝一口。
速溶咖啡确实不如咖啡店的味道。
“喊你过来没别的事，就是聊点案子相关。”
于探长目光懒散，十指交错在桌前。
“首先，今天我们聊的所有一切内容都请保密，不要泄露给任何人。可以做到吗？”
“没问题。”
见宋弈点头，于探长便单刀直入了。
“首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沈青鱼不会有生命危险……坏消息是，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你也不用天天去医院看她了。”
“醒不过来？”
宋弈一愣，正想追问，却又被打断。
“你如果希望她尽快恢复，就全力配合联合会调查。不抓住凶手，她可能会一辈子醒不过来。”
什么？！
难道她的昏迷和凶手有关？
那就是……某种异能的作用？
宋弈心思转动，立刻想到了沈青鱼的病历单，但又迅速镇定下来。
没关系，有后悔药在，大不了可以吃了试试效果，回到过去再想办法。
而且这位探长未必说的就是实话，很可能是在吓唬我，试图让我配合什么。
“沈青鱼并非唯一受害者。”
“这件事背后，是一串超能力连环犯罪案，并且引起了上级重视。”
那么你就是负责跨省追查此案的？
宋弈心中迅速反应过来，但面上却只是连连点头，佯装配合。
“受害者里能活下来的只有三人，而且这两人都陷入了深度意识昏迷，其中就包括沈青鱼。“
于探长目光炯炯，边喝咖啡边问。
“凶手选择目标，通常会带有明显的规律性……请你回忆一下，沈青鱼身上是否有什么特殊之处？她过去有什么奇怪特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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