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预报的这场流星雨落下帷幕,废弃的蜘蛛巷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陷入了黑暗。
四周寂静无声,我好像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梆梆梆!”
摇拨浪鼓的声音越来越近。
鱼哥猛的转身,眼睛死死的盯着西南方!
我慌忙掏出手机照了照。
只见前方不远处好像有个人影,这人蹲在地上背对着我们,他单手举着一只大号拨浪鼓,正左右摇着。
“傻比啊!装神弄鬼吓唬人!”
鱼哥大骂一声,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红砖头,甩手就朝蹲着的人甩了过去!
这可是实心红砖!
这么大力度砸到人身上后果可想而知,而且还是朝着这人脑袋上砸的!
可地上蹲着这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速度很快的起身平移了两步,砖头直接砸到墙上,啪的一声摔成了两半。
我这才看清楚这人。
这人很高,又高又瘦,鱼哥一米几的身高就显得很魁梧了,可这人身高目测过了一米九,非常瘦,立在那儿跟个竹竿是的。
这还不算什么,更另类的是这男的穿着打扮。
这人穿着一身女式的毛绒长款羽绒服,里头应该只穿着件秋裤,白色女式羽绒服长度盖过了他膝盖,他脚下穿着一双军绿色劳保鞋,左手拿着一只不锈钢拨浪鼓,右手抓着个不知道从哪个垃圾桶捡来的布人偶。
这打扮已经不能说是另类了,简直就是脑残。
正常男的谁会这么干,把我都看傻眼了。
智元哥握着砍刀,愣着说这怕不是个要饭的吧。
鱼哥看着这人,眉头紧锁不说话。
这要饭的男人指着我们哈哈一笑,大晚上这笑容听起来有几分诡异。
他笑着晃动手的拨浪鼓,冲着我们大声道:“姑娘十|九,拉着我的手,喝了两瓶酒,就要跟我走,来年要结婚,快把彩礼留,洞房花烛后,女人真叫累,每天没点睡,还把孩子喂,男人要体会,奖励个大宝贝,”梆梆梆,他摇动拨浪鼓:“嘿哎嘿,奖励个大宝贝!”
我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听了半天后松了口气。
“走吧,还真是个傻子。”我准备叫人走。
我刚转身,忽听的身后传来喊话声。
“哎,别走啊,你是叫项峰峰吧。”
“项峰峰?”我回头看了看,项峰峰是谁,怎么和我名儿这么像,我叫项云峰啊。
“哦,那我记错了,就是你叫项云峰?”
我皱眉看着对方,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看来是了,我找对地方了。”对方嘀咕了一句。
忽然间!
这人一把丢掉布偶,举着不锈钢拨浪鼓飞快的朝我冲来,那架势好像要拍我脑袋上!
鱼哥瞬间闪到我身前,抡圆了手的棍子举棍便砸!
这一击结结实实的碰撞在一起,鱼哥手的木棍向下弯曲,这他妈哪是小孩玩的拨浪鼓!怕是不锈钢实心的!砸人就跟大铁锤一样!
这是要用拨浪鼓砸死我!
一击被挡,这人原地不动,看着鱼哥笑道:“准头可以啊。”
我看到鱼哥右手伸开又握拳,这动作反复做了两次,像是手麻了。
“你们两个快离开。”鱼哥一副如临大敌,对我和智元哥小声说。
“你的意思开虎头奔的是这人弄死的?”智元哥也有些紧张。
“你们商量什么呢,商量好了没。”
“我今天要杀项峰峰,啊呸,我今天要杀项云峰,你们两敢拦着也得一块儿死。”
“呀,呀呀呀,”他像在台上唱戏一样,掀起身上穿的女式羽绒服原地转了两圈,定身亮相道:“呔!项峰峰,快快过来受死!”呀,呀呀呀,他又开始掀起衣服继续转圈。跟个精神病一样。
看对方这样。
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名,瞬间脸色发白!
长春会
风|流乞丐花剑刘,北平流星王绍元,津门说书白玉清,奉天落子魏通,煤马大刀眼睛陈这人
这人是犁花大鼓谢起榕!
飞蛾山下剑哥的干爹!
一定是他!这人可不好惹
我恐惧的下意识后退。
谢起榕怎么看起来还这么年轻!
当年谢起榕杀人偏门的北平王绍元,把人一家人眼珠子都扣出来了!燕子李三的后人得知此事后登门寻仇,结果也被这人打死了,最后长春会出动了一批会内高手才把这人活捉!红姐说这人一直被关在佳木斯精神病院!从84年开始关到现在,关了十几年了!
怎么跑出来了!
这他妈谁放出来的!这人本来就是治不好的重度精神病,又关了十几年天天打针电击,怕不是已经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看他还在转圈玩拨浪鼓,我脸色煞白的拽了鱼哥:“快走,这人是长春会高手。”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鱼哥冷眉上挑,跃跃欲试道:“什么会很牛逼很能打是吧,来,我和他试试,我还没碰到过能让我吃亏的人。”
那人不转圈了,他好像听到了鱼哥说的话。
他单手掐腰,用拨浪鼓指着鱼哥说:“你要和我打?可以啊。”
说完话,他一把扔掉手的拨浪鼓,开口嘲笑道:“让让你,你用棍子,我用手,不过我打死你了你可不要怪我。”
“呵”
鱼哥丝毫不惧,冷笑道:“少林寺里都没几个敢这么跟我说话,傻比,来吧。”
鱼哥直接扔掉手木棍,他身子微躬,双手握拳,右腿脚后跟抬起,竖眉冷目,显然是动了气,我根本劝不住。
“我们后退兄弟,”智元哥拉着我跑远了几步。
这时只听得远处喊道:“喂,别跑太远,等我打死了这人就去找你。”
我曾亲眼见过鱼哥打架,他一人对上十几个混子完全游刃有余,我知道他还是收着手,包括和智远哥那次也是收着手。
他自小在寺内习武撞钟,实战打架天赋极高,少林我鱼哥可不是白叫的。
旧社会大门,金皮彩挂评团调柳,谢起榕属于门之的挂门,挂就是武行,道上都传谢起榕厉害,但那毕竟都是传言,既然鱼哥自己有信心,那我就选择相信他。
智元哥大吼助威:“上!老鱼干趴这傻比!”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的功夫,二人就赤手空拳交上了手。
谢起榕一记高鞭腿干净利落势大力沉,一脚就冲着鱼哥脖子上踢去,鱼哥反应很快的低头弯腰躲过了这记高鞭腿,随后鱼哥瞅准机会,右膝飞起,直接用膝盖朝着谢起榕蛋部顶去!
谢起榕见状,身子使劲,往后一撅屁|股,刚好躲过了这一击。
这瞬间一连串的动作前后不过几秒钟。
我看着他们的近距离交手,看的嘴巴都合不拢。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飞檐走壁拳风阵阵,起手就是直攻下三路!
谢起榕收回屁|股身子一侧,非常巧妙的抓住了鱼哥胳膊,鱼哥见状一记直拳朝着谢起榕脸上打去。
谢起榕单掌挡住这一拳,二人几乎是同时收招又同时出招,互相一记正蹬踹到了各自肚子上,这一记正蹬看都能看出来力道极大,寻常人怕是挨一下就不行了。
鱼哥被这一脚踹的,噔噔噔接连后退了十几步,重心不稳,半靠在了墙上。
反观谢起榕挨了鱼哥一脚后,他砰的一脚跺地,站稳了身子,一步未退。
照面就吃了亏,鱼哥起身后来回扭了扭脖子,骨头发出了阵阵异响。
谢起榕穿着女式长款羽绒服,见鱼哥挨了一脚跟没事人一样,讶意道:“在哪学的?年轻人有硬功底子啊。”
鱼哥呸了声,指着谢起榕:“管你什么会的,别牛逼,有种再来。”
说罢,我看鱼哥摆了个架式保持不动,他额头两旁的太阳穴青筋暴起。
下一刻我听的很清楚,像是从喉咙里,又像是从他身体的各个关节里,发出了阵阵低沉的声音。
“哎呀!”
谢起榕听到了这种声音,当即后退一步,大声道:“我知道了!外练内壮大开!你在少林寺待过!”
“筋骨齐鸣。”
“这是虎豹雷音啊。”
“吃过不少苦吧,年轻人不简单啊。”
谢起榕毫不吝啬,笑着对鱼哥比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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