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快起来,别睡了。”

    太累了,我这一躺下就睡着了。

    “啊几点了啊鱼哥?”

    我看了眼窗户,外头天色已经擦黑了。

    “都七点多了,这老头什么时候走?别忘了,待会儿咱们还得干活呢。”

    “老头?”

    哦,对了,我忙转头看,就看到豆芽仔拿着袋方便面,正蹲在轮椅前逗胖子爹。

    豆芽仔一身酒气,他肯定喝了不少酒。

    “想吃吗?啊?想吃吗?”

    “哎!我就不给你吃!”

    豆芽仔一脸贱相,把方便面在老头面前晃来晃去,最后一口塞进了自己嘴里。

    “死豆芽仔,你看你那样子,一点素质都没有,你是不是不懂得尊老爱幼!”

    豆芽仔翻了个白眼道:“赵萱萱,你别这么说我,什么叫尊老爱幼啊?现在这世道,老人心里有多坏你都不知道!”

    豆芽仔拍了拍手,接着说:“前几年我舅妈扶老人就被讹了五千块钱,后来害的我舅妈喝了农药,要是我以后成这样子,那我肯定自己选择不活了,除了给儿女添加负担,活着还有什么用?”

    “芽仔你喝多了吧,说这胡话。”鱼哥道。

    “没有!”豆芽仔笑道:“今儿高兴,咱们又赚了一笔,所以我就稍微喝了点儿,放心鱼哥,我清醒的很。”

    胖子爹瘫坐在轮椅上,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他斜眼看豆芽仔,嘴里嘟囔着说了两句话。

    豆芽仔后撤一步道:“呀,你说什么,你还有脾气!这什么眼神?你还想起来打我啊!”

    “走你!”

    下一秒,豆芽仔突然推着老头在屋里跑了起来!顿时,吓的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啊啊的叫!

    鱼哥呵斥道:“别闹了!像什么样子!赶紧停下来!”

    豆芽仔不听,推着老头跑,口哈哈大笑!

    突然,谁也没料到,只听“咔嚓!”一声。

    地上出现了一个洞!

    坐着轮椅的老头和豆芽仔,全他妈掉洞里了!

    我见状大惊!忙跑过去看。

    因为今天就要回填盗洞,洞口随便盖了一张很薄的三合板,我们都知道,所以白天都绕着走!哪会考虑到发生这种情况!

    只听洞里传来一声声惨叫!

    万幸的是,轮椅斜着卡在了盗洞间!人没掉下去。

    豆芽仔还好,那老头,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和轮椅整上来!

    上来后,老头一脸恐惧,捂着自己肚子,哎呦呦哎呦的叫。

    我气的大骂:“你他妈疯了!瞎胡闹什么!”

    豆芽仔自知理亏,不敢还嘴,小声说:“那我也没想到会掉下去啊”

    “你算了!待会儿我在收拾你!”

    “大爷!你觉得怎么样?你还好吧?”

    鱼哥着急说:“怎么办?他肯定全看到了!”

    小萱没说话,她冷着脸指了指盗洞,在老头背后对我悄悄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脸色阴沉无比,让鱼哥赶紧去喊把头来,看看怎么办。

    很快把头赶了过来,他在了解情况后叫豆芽仔过来,啪的甩了他一巴掌!

    把头气的脸色铁青,说道:“芽仔!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都害死!”

    豆芽仔捂着脸,委屈说:“把头我错了!主要我刚喝了点酒,有点没控制住自己,咱们还是赶紧想个解决办法吧!”

    夜幕降临,墙上的表走到了七点一刻,把头黑着脸正要说话,突然有人敲响了门。

    “兄弟!我回来了!来接我爹!”

    “快开门啊!”

    没办法,我硬顶着头皮去开了门。

    门外,只见胖子捂的严实,腰间挎着小包,他搓手笑道:“我这一路上都没敢喘气,我爹他还好吧?谢了啊兄弟。”

    “嗯你爹挺好的,来来,先别进去,有个事儿我想问问,咱两在门口抽根烟在进去。”

    我搂着胖子走到一旁,故意咳嗽了声给屋里听。

    胖子吐出一口烟,笑道:“啥事儿啊兄弟?”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突然看到胖子手腕上带着一串佛珠手链,于是我马上问:“哎,大哥!你这手串是海南黄花梨的吧?”

    “没想到你还懂木头啊兄弟?”

    胖子咧嘴一笑,摘下手串递给我:“你在仔细看看,这是什么木头的?”

    我接过来认真看。

    直径20的串,油润发亮,手串表面颗颗都是鬼脸纹,凑近鼻子,能明显闻到一股海黄独有的降香味儿,除了颜色偏紫了些,怎么看都是海南黄花梨。

    “呵呵,悄悄告诉你兄弟,我其实今天去的不是邯郸,我去的大城,这是一种咱们国内新引进的木头,叫紫柳!我以后买房买车全靠它了,算了不说了,接我爹回去了。”

    当我们两个进到屋内,地上的地毯已经铺好了,一切恢复如初。

    当看到胖子,坐在轮椅上的老头瞬间激动,他想动身子却动不了,嘴里不停的啊啊叫。

    “爹,你想说什么?怎么了?要去厕所?”

    老头嘴角留着口水,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我们地毯。

    这时我忙说:“一天没见,老人家这肯定是想你了!你看老人家激动的!”

    “呵呵,得!兄弟那我们回去了。”说完他就推着轮椅出去了。

    刚才那一瞬间太紧张了,看二人离开,我们这才都松了口气。

    把头严厉批评了豆芽仔,喝酒坏事,这次差点完蛋!好在老头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相当于是半个植物人,所以不怕他指认我们什么。

    等到夜里十二点半,汽车站街上人逐渐少了,我们便开始回填盗洞。

    连手电都没敢开,就这么摸着黑干。

    为了加快速度,两个人装土,我用小车,将藏在厕所那里的十好几方墓土一车车推回去,然后回填到洞里。

    干了一夜,没事,很快天亮了,不过三点多的时候,我听到把头一直在店门口跟谁打电话,说了很久。

    已经干了大半,计划只要今晚在干上两三个小时就完活了。

    万万没想到,这天临近午,胖子突然推着他爹找了过来。

    胖子脸上没了笑容,黑着个脸。

    我们几个都在屋里,我就问:“啥事儿啊大哥?”

    胖子面无表情,他背着手,在屋里转圈走。

    吸取了昨天的教训,洞口盖的三合板我们做了加固,不可能在踩踏掉下去人。

    胖子转了一圈,停下来说:“我爹昨天回去后,一直念叨着说洞,洞!兄弟,什么洞?难道你这里有个洞啊?”

    我呵呵笑道:“大哥你开玩笑吧?你看看我这里,哪有什么洞。”

    “哦,是吗?”

    胖子蹲在轮椅前,开口问:“爹,他说谎了没有,如果他没说谎,你就别眨眼,如果他说谎了,你就眨眨眼。”

    随即,我们就看到

    老头瘫坐在轮椅上,眼睛看着豆芽仔,拼命的不停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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