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医生的直觉,他闻到了空气中除了酒味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只好先把人带进屋里。

    “伤哪儿了?”

    “肩膀,枪伤,帮我把子弹取出来就行。”

    黎阳言简意赅的话让卫修明拿医疗箱的手一抖:“陈知让,你给我找事呢?”

    嘴上虽这么说,手上却没敢再耽搁,衣服褪去后,他就看到了肩膀上的伤口,只做了简单的包扎,纱布印着血色,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卫修明眼角狠跳了一下。

    “陈知让,我救了他,会不会进局里?”

    “不会。”

    因为喝了酒,没有打麻醉,手术钳探进血肉的瞬间,他瞬间绷紧了身体,紧咬牙根,一声不吭的熬过去。

    好在卫修明动作快准狠,黎阳没受多大罪。

    “你别喝酒,伤口别碰水,吃点消炎药,两天换次药,这样好的快些。”

    黎阳有些脱力的靠在沙发上,嘴唇干裂发白,有气无力的说:“谢谢。”

    “不用,大晚上的我也不想加班,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别影响我睡觉!”

    卫修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赶人,他可没有好奇心,这人身上的伤口,一看就不是干正经事的。

    出了卫修明家,陈知让不放心他,要送他回去,也被他拒绝了,他自己走到路口,打了辆车离开。

    陈知让回去后,孟圆圆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落地窗前为他留了一盏暖黄色的灯。

    他来到沙发前,灯光映在孟圆圆恬静的脸上,让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暖,没忍住就伸出手指在她脸上细细描绘起来。

    孟圆圆感觉到脸上的痒意,睁开了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怎么才回来呀?”

    “我去了一趟卫修明那里。”

    孟圆圆立马坐了起来,眼睛黏在他的身上仔细打量,唯恐漏了一点,然而什么也没看出来,但她却闻到了消毒水的味儿。

    “我没有受伤,是别人的。”

    听到他没受伤,孟圆圆才把心放了下来,起来推他去了餐厅:“晚上林姨炖了当归鸡汤,我们喝一点再去休息。”

    鸡汤一直温着,盛在碗里,冒着缕缕白汽,陈知让觉得自己的眼前模糊了,应该是沾染了鸡汤的白汽。

    他低头慢慢喝着鸡汤,鲜美醇厚的鸡汤都无法冲散他喉间的酸涩,他想到了曾经的那一杯蜂蜜水,和这碗鸡汤一样,在深夜给他带来无限暖意。

    “我今天下班去超市买了一个泡脚桶,待会儿我们试试。”

    孟圆圆想到他那冰凉的右腿,或许泡泡脚会好一些。

    回房后,陈知让就见孟圆圆抱着木桶过来,还在里面倒了他不知道的粉末。

    “那只脚也一起放进来。”

    “只泡这只可以吗?”他实在没有勇气把残疾丑陋的右脚长时间的暴露在外面。

    “不可以,快放进来。”

    陈知让不动,孟圆圆抬头看他,温柔哄他:“这里没有别人,我们一起泡,听话。”

    思虑再三,陈知让才把右腿放了进去,热水覆到膝盖,给常年冰凉的脚带来阵阵暖意,他被热的颤了下。

    孟圆圆也起身坐到他身边,把脚放了进去:“我看书上说,多泡脚对睡眠有好处,以后我们没事就泡泡。”

    这是陈知让第一次泡脚,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到身体上有些微微出汗。

    以前他在地下室,没有热水,基本上都是用冷水,即使大冬天也是,后面出来后,他才第一次洗上热水澡,却也有些不习惯,总把温度调到温凉。

    孟圆圆觉得差不多了,就拿起旁边的毛巾准备擦脚,被陈知让拦住,顺便把毛巾拿走。

    “圆圆,我帮你擦。”

    孟圆圆也不矫情,就把脚抬了起来,方便陈知让。

    他擦得很细心,像是对待一件上好的瓷器,给孟圆圆擦的快睡着了,果然没一会儿,她就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她是从陈知让的怀里醒过来的,有些懊恼:“我昨晚怎么就睡着了?”

    陈知让搂着她勾了勾唇角:“应该是圆圆太累了。”

    孟圆圆想到那桶水,就坐了起来,发现还在床边放着。

    “圆圆,我抱不动,就给它放着了。”

    “你给它放在那里是正确的。”她还担心这人会自己想办法搬呢!

    孟圆圆看了眼时间还早,就又躺回了床上,环上陈知让的腰:“再睡半小时!”

    上午陈知让才进办公室,就见到了余晚秋。

    她从真皮沙发上起来,先发制人:“陈知让,都9点半了,你才来公司吗?”

    “考虑到堵车的情况,我们调整了一下上下班时间,从上午10点到下午6点。”

    李毅把他推到办公桌后,固定好轮椅就出去了。

    “陈知让,和姓孟的那个女的断了。”

    陈知让置若罔闻,低头翻阅着文件。

    “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份会给我们陈家带来多少麻烦?你有没有想过,她是警察派来的卧底?”

    余晚秋自顾自的猜测着,陈知让听到卧底,抬眸看向她,似笑非笑的问:“卧底?派来我身边干嘛?不应该派去爷爷身边吗?”

    余晚秋微愣了一下,依旧冷嘲热讽:“也是,毕竟你这样的残废,派卧底也是浪费警力,但是我们陈家的钱可不是随便哪个外人都能挥霍的。”

    “知道了,没什么事你就快回去吧!”

    陈知让觉得和她说话,伤精费神。

    这样的态度无疑让她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气使不出来。

    余晚秋涨红着脸,狠狠剜了他一眼才摔门离开。

    一回去,她就添油加醋的和陈镇峰告状:“爸,我是没那本事了,劝也劝了,说也说了,但他就是不听,非要和那个警察好。”

    “他不是心脏不好吗?还瞎折腾?”

    “我瞅着他心脏比我都好,刚我去找他,见他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那精气神比我的还好呢!”

    陈镇峰微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就打了个电话给徐海林:“海林啊!我老头子想请你帮个忙。”

    “陈董您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那大孙子长大了,不知社会险恶,你找人教育教育他,省得以后我不在了,他被外人教育,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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