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季屿澈,是被范宜叫醒的。
范宜一进来就看见季屿澈趴在方书研的病床边儿,两人的手还紧紧攥着。
她在原地惊讶的站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迅速把门关上,疾步走到了两人旁边。
紧接着,她狠狠拍了一下季屿澈的后脑勺。
季屿澈吃痛到猛然起身,双眸迷迷糊糊的的四处张望了片刻,直到转过身看见范宜的脸,他才意识到怎么回事。
他微蹙着眉头白了范宜一眼,随即轻轻松开了方书研的手。
紧接着,他猛地拽住范宜的胳膊,把她拉到了病房外面。
门刚一关上,季屿澈便语气凶巴巴的发问道:“你有病啊范宜!打我做什么?!”
范宜瞪着季屿澈,有些无语的嘶了一声,咬着牙回应道:“你俩这么浓情蜜意的也不知道把门锁上?!这要是让人看见了会怎么样?你想过书研吗!”
“我不怕别人看见!我跟书研的爱情光明正大,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光明正大?”范宜被气的笑了两下后继续说:“书研还结着婚呢!你俩这叫婚内出轨成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情况,不是,范宜,你到底站哪头啊!”季屿澈不以为意的回应着。
“我站书研!你知不…”范宜抬头瞪了一眼季屿澈,余光却看见方书研的爷爷奶奶正往这边来,她慌乱的拽起季屿澈的胳膊,疾步往另一边的安全通道走着。
“你拽我去哪儿啊!”季屿澈摸不着头脑地问。
“你小点儿声!书研爷爷奶奶来了,我们去那边说!”范宜又瞪了眼他。
两人走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安全通道,一打开门,范宜便迅速松开了手,紧接着还抬脚踢了一下季屿澈,嘴里叫骂道:“你是不是蠢!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爷爷奶奶可啥也不知道!”
顿了顿,范宜越想越气,又伸手捶了一下季屿澈背,咬牙切齿的继续说:“你就说刚刚你跟书研那样,要是被爷爷奶奶看见了,他俩咋想?毕竟在老两口心里,凌寻可好着呢!”
“书研现在刚流产,老两口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再发现你俩这事儿,你觉得老两口能遭得住?”
听完范宜的话,季屿澈也迅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抿抿嘴唇,语气略带歉意的回道:“是我的错,昨天本想着等书研睡了我就走,可这两天我也没睡好,也不知怎么,竟然自己也睡着了…”
见季屿澈态度诚恳,范宜也说不出什么了,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忽地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了过去。
季屿澈疑惑的接过打开,发现是一张铅笔画。
那画上的人,显然是自己…
季屿澈抬眼看向范宜,怔怔的问:“这是?”
“凌寻不让她画画,所以她很多东西,都放在我这儿。”范宜又叹了口气,顿了片刻后继续道:“平日里她来我这儿玩,有时候就经常自己窝在书房画画,一张张的,画的都是你。”
“画着画着,她总会哭,哭着哭着,就又把画揉成团丢掉了。”
“只是她不知道,每次她丢掉后,我都会捡起来,一张张的收好。”范宜略微有些哽咽,她掉了几滴眼泪,意识到后又迅速抬手擦掉,刻意稳着语调又说:“为的就是这天,我能拿着这些画跟你说,书研真的心里没有一刻放下过你。”
“我一直觉得你俩还没结束,真的。”
“季屿澈…我没办法把她从那个深渊里拉出来,算是我没本事吧,可你不一样,你说的话,她或许会听进去,但重要的是,你不能放弃,你如果先放弃了的话,她一定会放手的。”
范宜的话越说越沉重,季屿澈越听越觉得心如刀割。
“好了,你先回去吧,等书研好一些你在过来吧,这几天老两口可能经常会往这跑,别再撞见你了。”范宜吸了吸鼻子,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好。”季屿澈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那张画纸折好后放进了口袋,而后目光又看了两眼即将离开的范宜,停了几秒后,忽地对着她的背影说:“谢谢你。”
范宜没有应话,只是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
……
范宜回到病房的时候,奶奶正攥着方书研的手,哭的暴雨梨花。
“哎哟,你个死老婆子别哭了,看你哭成这个样子,书研心里不更难受了?”爷爷微微蹙眉,语气稍稍有些不耐烦。
“你个老头子懂什么!引产,那可是引产呀!书研还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这得受了多大的罪呀!…”奶奶越哭越伤心。
方书研也跟着红了眼眶,看见奶奶哭,她也着急,但她不能说孩子是她自己故意摔没的,只能一只手轻轻握住奶奶的手,一只手拿着纸巾不断擦拭着奶奶脸颊上的泪珠。
“奶奶,您也别太难过,书研…书研没事就好。”范宜说着,脚下缓缓走到了奶奶旁边。
她轻轻抱着奶奶的肩膀安慰着,可抬眸看见方书研这般憔悴的样子,反倒自己也忍不住了,眼泪忽地掉了下来。
“哎呀,范范,我没事,真的没事!”方书研更慌了,她连忙又抽出两张纸擦拭着范宜眼角的泪。
“嗨,对不起啊书研,我这没忍住…”范宜坐直了身子,胡乱用手抹掉了眼泪后,她红着眼眶轻声又问:“很疼吧。”
方书研摇摇头,柔声回应:“不疼”
“胡说!怎么会不痛!听护士说当时情况危急,还是在肚子上开了口子才把孩子拿出来的!”奶奶抽泣着打断道。
“什么?”闻言,范宜惊的从床上站起,面色紧张的又问:“这么严重?”
“哎呀,范范,你坐下,别听奶奶的。”方书研的语气有些着急,她忙伸手去拽范宜,不小心一弯腰却又扯到了伤口。
顿时痛的她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
奶奶见状更急了,她猛地站起,手足无措道:“哎呀,研研,你不好动的呀!快躺下!”
“我们不问了,不问了,你快躺下休息。”范宜的语气同样急切。
“嗨呀!你们俩真是的!”爷爷的神情也明显有些生气,他往前挪了两步,可又实在不忍再看方书研这么痛苦的样子,只好背着手转过身去。
方书研苍白的脸上冒着冷汗,在两人的搀扶下缓缓躺了下去。
刚躺下,凌寻就拎着两个手提包进来了。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到了,不是说好我让司机去接吗?”凌寻将手提包放在旁边的沙发上,而后走到了几人旁边。
“你是怎么照顾书研的?怎么能让她从楼梯上摔下来!”爷爷听到凌寻的声音猛地转过了身,咬牙质问道。
闻言,凌寻并没有马上回话,而是目光微微看了眼方书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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