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听了这话,怔愣过后欣喜无比,也顾不上自己面上无光,连声应道:“我愿意,我愿意!还请小天师转告那浮尸王,等我跑完这一趟船,我便去松阳镇联系他的亲人,然后替他报官伸冤,一定将害他的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何须我转告,他离得这么近,自己听得到。”
船老大听了这话,咧开嘴像是要笑,但那笑比哭还难看,他连忙朝那水中浮尸王拱手,“尸王大人,我刚刚的话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说完这话,他忐忑不安地看向姬臻臻。
此时的他都恨不得将眼前这小天师给供起来了。
走船这么多年,他自以为浮尸拦路是索要祭品,结果都错了?
今日若非这小天师拦住他,他便真的要害死那无辜小娘子了!
姬臻臻淡定的神色显出几分高深莫测,冲淡了小圆脸带来的稚嫩感,“浮尸王说,他同意了,但你最好说到做到。”
船老大擦了擦自己额上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岂敢岂敢。敢问天师,我此时可要将这浮尸王打捞上来?”
“你若是想这一路都与腐尸相伴,你可以现在就打捞。”
船老大哭笑不得,“我也不想,但我不是怕这位有意见么。”
“他说他已经认下你了,不怕你食言。”
船老大听到这话,顿觉头皮发麻,周身都凉飕飕的。
“那我等跑完这一趟船,回头再来?”船老大小心翼翼地问。之前的豪横之色已丝毫不见,对姬臻臻那是毕恭毕敬。
姬臻臻淡定环胸,“他说不要叫他等太久。”
船老大:“这……可我这一趟船少说还要走半个月。”
“简单,赶明儿一早,船在下个码头靠岸,你下船,撑个乌篷船过来,将他的尸体打捞起来便可。”
船老大欲哭无泪,敢情这事儿全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但他不敢说不,谁叫他是船老大,适才又独断专行地要往水里丢祭品,这事儿合该他来办。
船老大想起什么,赶忙又问:“这位可会在原地等我?此处水流湍急,我怕等我来的时候,他会换到别的地方去。捞尸这活儿我不擅长啊。”
“不好说,得看这天儿,若是有疾风骤雨,他可能会被冲下去一段距离,但大差不差,就在附近这一片。到时候你观察这水面,若是能在水面上看到一缕漂浮着的头发,就代表那个位置有直立的尸王。你只管往下捞人便是。”
船老大无不应是。
“哦,对了,因着这浮尸王身上煞气太重,你打捞的时候,在右手中指的地方缠上一根三存宽红布条,红绳亦可,但要多缠几圈,尽量把整根指头都包住。”
“尸体打捞起来之后用白布包好,将一根粗麻绳捆在那尸体的腰上。这根麻绳若能编进去一些黑狗毛最好,若不能,可以放在稀释过的黑狗血里泡一泡,泡一个时辰足矣,此举是为压制阴煞之气,但效果不可太过,太过的话便不是压制,而是镇压了,会激怒对方……”
那四十多岁的船老大像个刚入学的小童子似的,全神贯注地听着,姬臻臻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敢错漏,到最后他干脆让人找来纸笔,将这些注意事项全部写下来,请姬臻臻过目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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