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上背负了人命,他又“屡教不改”,最终被道观逐出了师门。那一年秦润声不过十七岁。
他茫然不解,一时不知自己的坚持究竟是对是错。
此后他在外游历两年回到燕京城的家中,才发现家道中落,阖家都搬离了燕京城,家中只留了老宅给他,看守老宅的老人说秦家已经分家,这老宅便是他分得的家产,并叫他勿要找寻家人,因为他们的亲人缘分已尽。
秦润声此前所学皆为降妖除妖,为了求学,早早地离了家,哪料时隔多年回来,物是人非,就此成为孤家寡人一个。
至此他留在燕京再也没有离开过,成为了这燕京城里的一名普通老百姓,以从前未曾离家时学到的那点儿微薄学识谋生,日子倒也过得平平淡淡。
直到后来结识阿焱,与之相恋。
阿焱修为高深,他最初并未看出对方是妖,是后来相处久了,才察觉出来。但那个时候已经迟了,他对阿焱动了心。
后来他也犹豫过挣扎过,数次跟阿焱分分合合,可阿焱每一次都紧追不放,将一个人身上能看到的所有耐性和包容都给了他,于是最后,他终究还是遵从内心,同阿焱成了夫妻。
可与妖做夫妻到底不为天地所容,好日子没过多久,他的身子便出了问题,一日日衰败下来。阿焱为了他的病四处奔波,找到燕京城大大小小的大夫问了个遍,大夫都摇头说治不好,只能用贵重的补药吊着命。
他手中拮据,哪有钱买这些昂贵的补药,想就这么算了,可阿焱不肯,她经常偷偷出去挣钱,秦润声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有一次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伤痕。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那祖传大宅子变卖,换了这么一座小宅院,剩下的钱够用许久,兴许能用到他死的时候。
“……这两个月,我感觉我的身体越发虚弱了,阿焱便偷偷用她的妖丹温养我的身体。”秦润声说到这儿,声音透着愧疚和难过,“妖类修行不易,她已经为我折损了百年修为,有时候我真的想死了一了百了,但阿焱她对我用情至深,性子也过于偏执,我若就这么死了,很怕她冲动之下随我而去。我舍不得弃她而去,更舍不得她傻乎乎寻死。”
姬臻臻了然道:“所以你想给她留下一个孩子,若是有了孩子这个牵绊,兴许她就不会做殉情这样的傻事了?”
秦润声的眸子划过一抹讶异之色,似在问“你怎么连我夫妻二人这种私事都知道”。
姬臻臻想起自己指使小纸人听墙角的行为,不由地讪笑一声,“可能因为我比较聪明。说实在的,若非听你解释,你都死了还想让阿焱娘子给你留个种,这种行为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私心作祟,妥妥的渣男行径。”
秦润声微微牵起唇角,唇间却溢出一声轻叹:“这何尝不是我私心作祟,我想她活着,即便她余生都不会快活。可阿焱并不喜欢孩子,我也想象不出阿焱带孩子的模样,她自己都还是小孩心性呢。”说着,无奈地摇摇头,竟是一副宠溺之色。
姬臻臻:麻了。突然天降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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