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苏唯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踏进沈砚的房间。
沈砚已经吃完了粥,可能是吃了东西有力气了,他靠着墙坐了起来。
苏唯一言难尽的看着他狗啃一样的头发…
那是原主剪的,说沈砚头上长虱子,还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爹娘哥哥都被你克死了,你还要这头发有什么用?
简直杀人诛心!!!
苏唯叹了口气。
她对沈砚有点同情,但是不多,她更同情的是自己,她是真的冤…
“你挪去主屋睡吧。”苏唯开口打破了沉默。
沈家老屋其实有好几个房间,沈砚住的是最破的一个杂物房,四面漏风,非常阴冷,不用说,也是原主的手笔。
没等来沈砚的回应,苏唯故作凶狠道:“去不去,你说句话。”
原主生的肤白貌美,腰细腿长,鹅蛋脸,挺翘的鼻子,还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是个很标准狐狸精长相,苏唯对此还没个清楚的认知,所以她不知道她这凶巴巴的样子,看在沈砚眼中却像是在撒娇…或者勾引?
沈砚冷笑,他又不是外面那些只知道用裤裆思考的狗玩意儿,才不会中毒妇的诡计。
沈砚不接她话,就好像根本没听到。
苏唯没法子了,乘沈砚不防备,将一床被子扔给他,可用力太大,直接扔在了沈砚脸上,砸的他偏过了头。
苏唯“…”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沈砚冷冷的看她。
显然是不信的。
苏唯“…”
…
苏唯走后,沈砚坐了一会儿,才慢慢的下了床。
毒妇只知道采石场给了十两银子,却不知道他娘早就用这银子给他看了伤,请的山里大夫,那大夫很擅长治这样的伤,用的药也是好的,而且他年轻,就算毒妇苛待,这么长时间了,他的伤也好了不少。
沈砚扶着墙走了几步就满身大汗,腿脚也钻心的疼,可他只觉得痛快,他甚至有点迷恋这种疼痛带来的快感,仿佛那些痛苦,不堪,绝望,都随着疼痛流走了……
…
苏唯却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一会儿梦见王婆找她索命,一会儿又梦见沈砚要掐死她,等她再次睁眼,天已经大亮了。
看着黑黢黢的房顶,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看来,她是真的回不去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刮着不大的西北风,苏唯套了衣服,认命的去厨房做饭。
家里能吃的东西不多,也就够一两顿,苏唯长这么大,从没为了吃的发过愁,如今,她站在厨房里挖走最后一点糙米开始熬粥。
灶堂里燃着火,苏唯盘算着今天她得出去买点吃的用的,小镜子卖不了多少钱,银钗倒是值点,也不多,反倒是…
苏唯掂了掂手里的银钱,是几块黑乎乎的碎银。
这银子是从王婆家碗柜后的缝隙里掏出来的。
昨天,她将王婆的尸体搬回去,本来很害怕,可…
来都来了是吧…
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王婆是个老寡妇,她丈夫死的早,就一个儿子,前些年还因为偷盗被抓进大牢了。
可能就因为这个,她嫉妒沈母两个儿子都有出息…
沈家出事后,她经常跑去沈母跟前说风凉话,说沈母克夫克子。
十两银子的事,也是她故意透露给原主的,沈母死后,她又暗暗的挑唆原主虐待沈砚,甚至不遗余力的给原主拉皮条,鼓动原主出轨董公子,最后还想杀了沈砚,让沈家彻底绝后…
当真的是恶毒至极……
苏唯慢悠悠的将银子倒出来,随手将装钱手帕扔进灶堂烧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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