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好,省的不好好学习搞对象!”我无所谓的说着。
“哎,兄弟,那你再出去就没地了!”李建华嬉皮笑脸的。我又不搞对象,什么地不地的,懒得在乎。
在同学们的期盼中,1985年渤海县中学秋季运动会终于到来了,在校长热情洋溢的讲话后,全校三十多个班级分列式走过主席台,九十九班的正步走引起全校师生的热烈鼓掌和欢呼,杨老师倍有面子。
我们班的“基地”在操场的正北方,同学们整齐坐好,手里拿着小喇叭,彩旗,等着为班级运动员加油。李建华真够哥们,给我借来一身红色的运动裤衩、背心,穿在身上,犹如一根火红的棍子。
李建华的百米得了第一,二百米得了第二,为我们开了头炮。张秋萍的铅球,势大力沉,喜获第二名,第一名为学校特招运动员。舞台上的大喇叭不断播报着战况,一条条喜讯不断飞来,全班学生激情澎湃,运动员士气高涨,没有项目的学生则不遗余力的欢呼加油!
头一天800米预赛、1500米预赛我都是倒数第二的名次进入决赛,杨老师脸色凝重,把我叫到旁边给我鼓劲,坚毅目光告诉我,没有退路。
说实话,我也不敢因为这事伤了老师,毕竟将来可能是我的师父。偌大的操场,各色人等,也给我更多机会看到不同的发型。
第二天800米决赛跑道,我站在起跑线上,李建华、张秋萍和一帮人都跑了过来,大声喊着:“杨之首,加油,杨之首,加油!”
第一圈,我在最后边慢悠悠的跟着,路过班级“基地”时,我看到了杨老师近乎失望的眼神,我大喊一声:“兄弟姐妹们,给我加油!”
倒数第一,还有脸这么热情!不过同学们特别的给力,没有歧视我,喊破嗓子为我欢呼。
“兔子奔奔”,默念口诀,百米速度冲起来!舞台上的广播也开始对我关注:“全校同学们,你们看啊,最后一名23号在400米处开始冲刺了!他能坚持到最后吗?让我们为他加油!让我们拭目以待!”
广播员好像是我亲戚吧?真给面子。我也不能太快了,再次路过班级“基地”的时候,我看到了张秋萍激动地要哭的表情、杨老师的笑容,特别是李建华这小子,拿着一块砖头,“咣咣”的砸地面,还不忘大喊着:“杨之首,牛b,杨之首,牛b。”一点人话都不会说。
轻松地控制着节奏,在离终点还有20多米的时候,我的速度依然未减,最后以一个身位的优势喜获第一。全场沸腾了!
“奇迹,简直就是奇迹!刚才的23号同学,九十九班的杨之首同学,给我们创造了奇迹,不但得了第一名,而且打破了校记录!”喇叭激动地发表着演说。
回到班级,同学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张秋萍给我递上了水杯子,李建华跑过来,给我拍打着双腿,放松肌肉,这待遇也没谁了!第一和破纪录,双倍积分,我们班的总分一跃为全校第一!超过了运动员济济的95班。
1500米是95班的优势项目,他们有三名运动员进入决赛。赛前李建华透露信息,说他们将集合力量对付我,绝对不让第一名旁落。我是无所谓,反正第一名是我想不想要的事情而已。
决赛中,前400米,我就以冲刺的速度跑,彻底打乱了95班那几个人的节奏,他们紧紧咬着我,体力有点透支。大家都知道,中长跑要的是耐力和速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一开始就冲刺,绝对是得不偿失。
“大家看啊,23号又回来了,前400米竟然跑了52秒!难道这是放弃比赛的节奏嘛?”大喇叭又开始嚷嚷了。
路过班级“基地”的时候,李建华表达了对我的不满:“你这是比赛吗?这不是扯着玩吗?悠着点,还很长呢?”
第二圈。我依然保持了60秒的速度。“疯了,真是跑疯了!23号跑疯了!有一名运动员退出了比赛!”大喇叭有点疯狂了。
95班一名运动员节奏被打乱,差点累吐了!他们不是想围堵我吗?我就要一枝独秀!
第三圈,在路过班级基地的时候,我接过李建华递给我的水杯,停了下来,喝了五六秒钟,回头看了看,后边那几位竟然被我落了100多米。
然后我向着同学们挥了挥手,倒着跑了一百多米。这简直就是气人,太招摇了。主席台周边站满了人,老师们特别的多,建校这么多年,这个比赛最刺激!
“23号!一骑绝尘,他竟然倒着跑!这还是人嘛?简直就是奇迹!”大喇叭越是瞎招呼,后边那几位信心越是不足。95班又有2名运动员退出了比赛,全军覆没。只剩下2名没有多大欲望的运动员捡了漏,慢条斯理的跑着,最起码喜获前三了。
“23号,你肯定吃了兴奋剂!不正常!”大喇叭突然传出了一个老头的声音:“我是95班的班主任,23号,希望你退出比赛,希望你自觉退出!”操场上一片骚动。
人们纷纷议论:“什么兴奋剂,胡说八道。”
“兴奋剂?你弄点来啊?”
“自己不行,说别人吃兴奋剂,太不像话了!”
我这人怕激火,一个老师在这公开场合,攻击一个新生,有点过!
豁出去了,最后200米,我跳着跑,也别说,比正经的姿势跑的还快!
“23号!神奇的23号,太开眼了!有一项纪录诞生!”学校大喇叭激动起来。不知不觉中,我又出名了,全校的名人!
接下来的跳高比赛,引起了大喇叭的格外关注,专题播报赛况。我必须低调点了,跨越式跳过了一米五,和95班一个运动员成绩一样,他是背越式,按照规则,他第一,我第二。整个运动会压轴好戏百米接力赛,我们没有叫杨老师失望,喜获第一,打破纪录。如老师所愿,总分第一,我被评为成绩突出运动员。
运动会过后,杨老师找到我,意味深长的和我说:“孩子,委屈你了,仅此一次,下次运动会你就不要参加了,做回你自己!”
我没有说什么。有句话说得好,成功有时候是失败的基础,我需要总结,需要冷静,需要审视好自己。
学校体育组组长王老师找到我,劝说我练体育,说我是体育奇才,将来定有大作为。当场我就回绝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这段时间除了努力学习外,最劳神的还是研究学生的发型,直到看得眼睛发涩,看的呕吐。
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二蝇了,丽蝇的骷髅阵也不知道练得怎么样了,事情这么多,也没心思找他们了。
为了改善学习生活环境,学校开始动工,在学校的西北角兴建学生宿舍,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都很高兴,盼着早一天搬进去。
有一个日子,至今我仍然记忆清晰,1985年10月6日,那是一个不寻常的早晨,操场上四辆警车警灯闪烁,进校大门被警察封死,警戒线把学校派出所围了起来,几个身穿白大褂的警察在里外忙碌着。
上课的时候,杨老师向我们宣布了一个震惊的消息,昨晚派出所三名值班警察,早上被发现时已经死亡。叫我们相信警方,一定会早日破案,也希望我们别受影响,安心学习。
多年的经验,我断定这一定是一起谋杀案,但是我担心这会是一起悬疑案。
课后杨老师找到我,问我对案情的分析。我又不是警察,就一学生,能知道什么?
“孩子,我只是说说,说的不对,别放在心上。老师希望你在这件事上出点力,给死去的警察昭雪。”
我不知道杨老师为什么这么说,凭什么这么说。班上学生五十多号,为啥单单叫我出力。
在杨老师期待的眼神中,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只说了声“这几天晚上,我可能去操场上待会。”
“准假,好孩子,难为你了。”杨老师说着,还不忘提醒我第二份作业的事情。照这样下去,我就不是来学习的了,不务正业了!大学?到底是不是我的梦想?我有点迷途了。
晚上,在学生们专注学习的时候,我和李建华说了声“去厕所”,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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