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烦你了。”黎栀冲傅谨臣点了下头。
疏离客套的态度,好像恨不能随时在两人之间划割开一道泾渭分明的线。
傅谨臣下颌线微紧,到底没说什么,任劳任怨的拿出手机拨通了秦屿风的号码。
然而,手机那边却也是无人接听。
电话自动挂断,傅谨臣看向黎栀。
“秦屿风在这边不远处有栋居所,也就十多分钟的车程,他可能把简云瑶带到那边去了,我们去那边找找?”
这时,陈庭已经将车缓缓开过来,停在两人面前。
傅谨臣上前一步拉开车门,黎栀却站着没动,旋即在男人回头看来时,示意了下不远处,扬声道。
“我做自己车就好,就不劳烦傅少了,傅少把地址发我下便好。”
她随手晃了晃手机,朝着后面缓缓开过来的南家的车走去。
傅谨臣微微侧身,男人肩宽腿长,不过略一侧身,便轻易挡住了黎栀的去路。
他垂眸拿出手机,“你得把我微信通过,我才能发地址给你吧。”
黎栀轻扬唇角,“傅少不会发短信吗?如果不会的话,把地址现在口述给我,我记得住。”
傅谨臣,“……”
他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丫头这么油盐不进滴水不漏,还擅长噎死人的。
黎栀见他不动,轻轻挑了下眉梢以示疑惑。
傅谨臣薄唇微抿,收回了手机,淡淡道。
“还是上车吧,关于白家的事儿,我还有些话想和你说。”
黎栀听到白家,欲要提起的脚步微微顿了下。
傅谨臣轻晒一笑,睥着她,“陈庭在呢,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车里陈庭正扭头朝这边看,听到自己被cue,心里默了默。
他就安静开个车,怎么也能成总裁哄太太上车的工具人了呢。
但他立刻很上道儿的大声开口道:“太太晚上好,太太放心上车。”
黎栀微微弯腰,看着陈庭脸上夸张真诚到谄媚的笑容一阵无语。
这更像黑车的好吗。
但她还是弯腰上了车,她在车门边儿坐好,傅谨臣紧跟着上了车。
车子缓慢开出,傅谨臣吩咐道:“去朗廷别墅。”
他余光瞥到黎栀微握在一起的手,又道:“暖风调高一点。”
陈庭立刻照做。
傅谨臣刚刚在卫生间帮黎栀清理袖口时不小心碰触到她的手臂和腕骨,便感一片冰凉。
黎栀好似格外畏寒。
黎栀安静坐着,等傅谨臣转身看来,她才将视线从和简云瑶的对话框里抬起,她目光落在他身上。
“白家什么事儿,你可以说了。”
傅谨臣对上她清淡视线,深邃的眼瞳深处闪过些许黯然。
那种不管你是殷切还是小心,是愤怒还是煎熬,对方都事不关己波澜不惊的感觉并不好。
傅谨臣蓦的想起黎栀那本厚厚的日记,小心翼翼的记录着少女心事,那时她期盼却得不到回应的心情,大概和现在他是相似的吧。
“傅少?”
黎栀看着男人微沉着脸色不语的模样,不耐的歪了歪头。
但她握着手机的手却紧的发白,她不知道他刚刚盯着她想到了什么想说什么,但那个深黯的眼神让她莫明心慌,想逃避。
傅谨臣眼神微闪,恍过神,神情恢复寻常,薄唇微动道。
“我在白家安插了两个人,四个多月都没从白震庭和白洛星日常言谈中听到任何关于黎勇和那晚的任何事儿,父女两个口风很紧,套不出什么话来。”
黎栀微愣了下,她知道傅谨臣这是在提醒她,今晚想趁白洛星酒醉问话的事儿没有意义。
但她没想到傅谨臣在白家安插了人,好像真的还在查果果的事。
可是那晚自己又明明听到他和雷渊夜半离开,显然是查到了什么。
她一直以为傅谨臣是查到了白家的罪证,但他为了白洛星根本不肯替果果报仇。
那天在白家她撞了白洛星,那样恳求他给果果一个公平,可他还是跟白家达成了某种和解。
黎栀因此对这个男人厌恨到底,但现在他却还在查白家,刚刚在卫生间里,他对白洛星毫不留情的态度,也不似一味的袒护白洛星……
黎栀都被弄的有些乱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似被瞒着什么事儿。
可她很快掐了下自己的指尖,恢复冷硬。
对他,她怎么能轻易动摇,觉得误会了他呢。
这个男人兴许只是拿鬼话来骗她,不想让她继续查白家而已。
她淡淡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陈庭开着车,握紧了方向盘,听着黎栀冷淡至极的嗓音,却是一阵难受着急。
见傅谨臣不再解释,他情急的道:“太太,您误会总裁了,其实总裁他真的……”
“陈庭!好好开车。”傅谨臣却似知道陈庭想说什么,立刻制止了他。
陈庭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直视前方。
这时,傅谨臣的手机响起来。
傅谨臣拿出来,看了眼,眸色微沉,暗灭屏幕收回了手机。
然而,对方显然很坚持,很快打开第二通。
傅谨臣薄唇微抿,到底滑动接听。
车厢安静,他将手机贴耳聆听,黎栀却也清晰听到了那边还算熟悉的威严声音。
“谨臣,是你让人看着臻臻跪祠堂的?”
是傅政带着几分质问的嗓音。
“是。”
傅谨臣淡声应了,傅政不悦的语气便再度响起。
“谨臣,到底是什么事儿,值当你这么惩罚妹妹的?跪十二个小时,这腿还不得给跪废了?!你差不多行了,这不是胡闹嘛,臻臻已经知道错了,你赶紧让她起来吧。”
傅谨臣冷峻眉眼,在窗外晃过的霓虹光影里闪过凌寒,冷淡道。
“她不是第一次犯错,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手机那边隐约传来傅臻臻哀嚎的叫声,喊着。
“大伯救我,呜呜……我腿疼死了,呜呜,我真知道错了……”
接着,是傅政低沉的命令声。
“放开,傅家小姐是你们说按就按着的吗?”
“对不住了,大老爷,我们也是听三少的吩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您让三少下个令,我们麻利的就放开六小姐。”
“雷渊!”
傅政爆喝的声音,分外清晰。
黎栀睫毛颤了下,在包厢里傅谨臣吩咐保镖将傅臻臻带回傅家祠堂罚跪,黎栀其实并没放在心上。
傅臻臻是傅家这一辈里唯一的女孩子,一向得宠爱,不然也不能养成那样骄纵的性子。
她以为傅臻臻不过是被带走,做做样子而已,却没想到傅谨臣是认真的,还让雷渊亲自盯着傅臻臻在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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