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之中,一个个老妪怒声大喝,有的催动金丹向陈实杀来,有的翻身而起,身子灵活,老而弥坚,便要越墙而去。
“咻咻咻!
发簪在空中飞过,叮铃铃作响,穿过一个又一个老妪的身躯,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杀来的老妪扑倒在地,连翻带滚,停下时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翻墙的老妪刚刚跃起,墙面上便多出一抹血痕,其人心脏已经被发簪连续穿过数次,一身气力顿时消失,尸体挂在墙上。
还有的冲入房屋中,随着铜珠叮铃一响,房内传来嘭的碰撞声,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噗通!0
一个老妪跌入水中,面朝下匍在水面上,噗通噗通挣扎两下,便没了动静。
很快,水池便被她的血染得通红,
深宅大院安静下来,只有发簪飞行发出的叮铃铃的响声 响声是从外面街道上传来的,飞速很快,伴随着一声声惨叫。
深宅大院中的少女停下训练,各自仰起头,聆听外面的铃声。
这铃声仿佛能触动她们已经麻木的魂儿。
她们被训练太久了,久到这种训练已经深植到她们的骨髓里0
她们挨的打太多了,已经不敢反抗这些老妪,
叮铃铃的响声是胭脂巷老妪们的索命魔音,却是她们的救命仙乐。
这时,叮铃铃的响声突然止住,
深宅大院中的少女们一个个露出惊慌之色,但很快便面容平静。
她们继续之前的举动,弹奏琵琶的少女继续依靠栏杆弹奏琵琶,在水边舞蹈的女孩也继续光着脚丫跳着舞,浑然不在意池水被染得血红,校准琴音的少女继续校准琴音,旁边的老妪就伏尸在她脚下,
她们尽量把这些举动做到魅惑,让每一个男子看到,都不禁怦然心动。
这时,发善飞来,轻轻的落在陈实的手心,
大院中的少女们纷纷停下,望向他掌心里的发簪,
发善带着血,啪嗒啪嗒的滴在草地上,
老身和你拼了!
一个老妪垂死挣扎,跌跌撞撞的来到这栋宅院前,奋力向院子里跑,然而却被绊倒在地。
她身上到处都是血洞,扭曲着身子往前爬,咬牙切齿似乎对陈实不再是恐惧,而是恐惧到极点之后的愤怒。
她想杀掉陈实!
先前她内心中恐惧无比,以为自己会像其他老妪一般,被这个杀人魔王用发善干掉,然而没料到的是,其他人都被干掉了,唯独她活下来,
但生不如死。
陈实催动这根发簪,在她身上来回穿梭,留下一个个血洞,偏偏又避开致命的部位。
陈实戳破她的上中下三丹田,废掉她的修为,又在她身上留下这些伤口,分明是猫抓耗子,戏弄她,直到玩死她为止。
她自知逃不出去,于是反身杀回宅院,要与陈实拼命。
再不济,也要激怒陈实,让陈实给她一个痛快!
她努力的向陈实爬去,嘴里嘟着,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陈实。
陈实纹丝不动,手掌托着那根染血的发簪,看向那个弹奏琵琶的少女,静静地等候。
琵琶少女有些惊慌,,急忙屏气凝神,专心致志的弹奏琵琶。
其他女孩也在努力的做好她们自己的事情,她们被训练太久了,训练得媚态百生,但更像是被驯服的牲口,而 不像是人。
老妪还在咒骂陈实,模样凶恶异常,似乎要爬到他跟前一口一口的把他吃了,
老身要宰了你!老妪爬过来。
琵琶少女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觉忘记弹奏琵琶陈实的手掌很稳,依旧托着那根染血的发簪,看着弹奏琵琶的少女,面带鼓励之色,仿佛在说:“你也吹一口 吹一口气。
它就可以飞起来,杀掉那些欺辱你的人。
吹一口气,它就可以杀掉那些把你当成牲口一样的人。
吹一口气,你就可以变回人。
活生生的人!
来,再吹一口气。
少女像是受到了诱惑,丢掉琵琶,跟跄着向他走来,适才盘着的秀发因为没有了发簪,瀑布般垂下。
她脸上娇媚的习惯性的笑容不见了,多了些冷峻,眼瞳里多了些仇恨,一把抓住陈实手中的发簪,几乎是连跑带扑的冲向老妪。
“嗤!i
发簪插在老妪的后背上,少女哭出声来,拔起发簪又是噗嗤一下插下去。
老妪又惊又怒,叫道:死丫头,你做什么你反了天了!你是大娘买来的牲口,你敢捅我!老身宰了你!
她宁愿死在陈实手中,也不想被这丫头羞辱。
对她来说,这院子里的女孩,都是买来的牲口,赚钱的牲口,被牲口杀了,这是何等丢人的事情 少女一边哭,一边拔起发簪再次扎下去,身上的白衣被血染红。
贱女人!
老妪气到极点,正欲奋起余威,第二个女孩跑过来,拔下头顶的发簪,扑到她身上,嗤的一声插了下去。
老妪更怒,叫道:“贱种,老身杀光你们!老身要扒掉你们的衣裳,吊起来泼凉水…
她还未说完,又有一个少女扑过来,拔起发插在她的身上。
其他女孩儿像是受到了鼓舞,纷纷走过来 老妪叫道:“拔掉你们的指甲,夹断你们的手指头…贱人!给我个痛快,求你们了!
女孩们将她压在身下,手起手落,过了良久,老妪终于没了气息。
女孩们哭出声来,
陈实看了看自己染血的手掌,向走来的胡菲菲道:“菲菲姐,她们这时候才像是人。适才我第一眼看到她们的时候,她们麻木,像是一具具没有魂儿的皮表,任人摆布。现在,她们的魂回来了。
胡菲菲静静地听着他说,看着他的侧颜,突然觉得小书生竟然长得也不坏,而且个头得很快,已经和她一般高了,甚至隐隐比她高一丝丝的样子。
陈家哥哥也是书生,会不会是狐狸精的金龟婿 她怦然心动。
可是太熟悉了啊。
而且陈家哥哥钢铁般的人,实心的那种,年纪又小,咱们狐族女孩虽然喜欢书生,但也不能对十二岁的小书生下手吧 胡菲菲捂住自己羞红的脸,火辣辣的,有点烫手,暗骂自己:“我太离兽了!
这时,狗子的叫声唤醒她,胡菲菲向黑锅看去,只见黑锅坐在一个小女孩身边,那小女孩呆呆的,像是被刚才陈实与大娘的战斗吓傻了,拖着长长的鼻涕,吸溜一下把鼻涕吸回去。
这小丫头竟还活着!
胡菲菲震惊了,走过去,喃喃道,“这命也太大了!
元婴境的高手以死相搏,爆发的战力极为惊人,余波之下,门户全毁,砖瓦尽碎。大娘的如意轮与陈实的拳头碰撞时,热浪逼人,两人脚下的地面甚至已经熔化,形 成琉璃表面。
而三步外,七步内,地面碎成葡粉,踩在上面便留下深深的脚印!
如此强大的力量冲击,金丹境的好手都会受伤,更别说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陈实也走上前去,胡菲菲悄声道:“陈家哥哥,你太善良了,与大娘交手时竟还分出力量守护她。
她露出崇拜之色,道:“我就知道,你说下辈子投胎是在骗大娘。你的心比你的手软和多了。
陈实觉得今天的胡菲菲有点儿奇怪,但没有放在心上,看着这个毫发无损的小女孩,目光奇异,摇头道:“大娘是元婴境,她的元婴炼到尺许高,面对她我不敢留有丝毫余力。
胡菲菲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陈实认认真真道:“我让她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是真心实意的,并无半句假话。我真下死手了。
胡菲菲瞪大眼睛,看着黑锅身边的小女孩,喃喃道:那么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陈实蹲下身子,捏着小姑娘的鼻子,替她扭鼻涕,在一具尸体上蹭了蹭手,笑道,“小杂种是骂人的话,你别叫小杂种了,今后就叫你因囡吧。
小女孩又有鼻涕顺着鼻孔流下来,疑惑道:“国國是什么意思 “小女孩的意思。
陈实直起身,笑道,“起来吧,我带你离开。
黑锅站起来,又着小女孩的腋下,把她抱起放在木车上她站在车里,还没有站起来的狗子高,疑惑的看着陈实我不是小杂种我是国图 陈实含笑点头,道:“没有人是小杂种,小杂种是骂人的话,你是图图,从前是图图,今后也是因图。
囡國很是严肃点了点头,指着黑锅道:“那么它是不是邪祟 陈实严肃道:“是狗子。
囡囡争辩道:“是邪祟!
是狗子!
“是邪祟!”…
陈实争不过她,不跟她争这个,
黑锅眼巴巴的看着陈实,希望他再争一争,
胡菲菲努了努嘴,向陈实道:“这些姑娘呢咱们若是走了,她们就会被官府抓起来,治她们杀人的罪。就算不治罪,她们也会再度被这里的主子当成娼妓,用来接客。
陈实思索一下,道:“你们狐族明明是妖怪,却跑到我们人类之中求学,成亲。那么狐族介不介意,多几个人族的姐妹在狐族生活胡菲菲眼睛一亮,吃吃笑道:“这些女孩儿,比狐狸精还要狐狸精,正好适合我们狐族的修行法门。浴都倒是有个狐族的村落,我可以安排她们暂且在那里住着。不过,适才打斗的动静那么大,很快便会有官府的人寻来咱们怎么出城是个问题陈实闻言,立刻向外走去,道:“此事交给黑锅。黑锅有问题吗 黑锅汪了一声。
这句话,胡菲菲听懂了 陈实在木车中翻找出一个木质的房屋,是个小小的庭院只有一尺见方,里面却有亭台楼榭,花园水池,假山廊桥,很是景致。
姑娘们,你们到这里来。
唤来这些还在哭哭啼啼的女孩儿陈实端着木质庭院,琵琶少女第一个走过来,陈实笑道:你摸一摸这个。
琵琶少女对他极为信任,伸手触摸庭院,不料手掌还未触碰到庭院,整个人飞速缩小,竟然落在庭院里!
胡菲菲惊讶万分,凑上前来,陈实连忙把她往后推一推道:“你别靠得太近。
深宅大院中的女孩儿们一个接着一个靠近,纷纷落入庭院中。
胡菲菲啧啧称奇,只见这些女孩儿在那庭院中也是惊讶 万分,正在廊桥上行走,打量四周。她们好像缩小了无数倍,变得比豆丁还要小很多。
她们是缩小了么胡菲菲问道。
陈实摇头:并未缩小。只是这木质庭院内部空间变大了,但外表并未变大。
胡菲菲饮佩万分,道:“陈家哥哥,你有状元之才!
她说到这里,心中暗生警觉。狐狸精来到尘世寻找书生不是来动情的,是借情爱来磨砺自身的道心,以求达到更高层次。
万万不可动心啊胡菲菲,尤其是对一个钢铁般的男子动心。她心中暗道。
陈实把木质庭院放里,向外走去,黑锅把叆推到耳朵上,跟上他。
胡菲菲连忙跟上前去,只见外面都是人,探头探脑的向 院子里张望,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一般。
还有些官差也在快步的向这边奔来,到了跟前,推开众人,叫嚷道:让开,都让开!
他们也像是没有看到陈实等人一股。
“狗子厉害!”胡菲菲暗暗佩服 陈实向对面的宅院走去,胡菲菲连忙道:”你做什么一会城里的高手来了,就走不掉了!
陈实道:“那些银针,一根一千两 胡菲菲取出一个针线盒,笑道:“捡起来了!一根一千两是成本,若是卖的话,得两千两!
陈实欣喜万分
两人不再去郑王府,而是沿着胭脂巷往外走,
胭脂巷后街杀人了,消息不胫而走,引得很多人往这边走,好在有黑锅开道,人们自动让开道路,不算拥挤。
“孙正!
胡菲菲咬牙切齿,突然揪住一个书生,腿弯里踹了一脚踢倒在地。
那书生还未回过神来,胡菲菲拳打脚踢,打得那书生蜷缩在地上,叫道:女侠饶命!
胡菲菲将他狠狠揍了一顿,出了口恶气,这才跟上车又回头对孙正啐了一口。陈实趁乱,也跟着踢了两脚 孙正护住脸,发现没有人再打自己,这才爬起来,心中叫屈:“我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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