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沈祭算计之后的每天我都心惊胆战,迫不及待想要和他见面。
昨晚匆忙一别,我甚至都没能看清楚他。
他是特地收拾干净过来陪我的,视频里的胡茬被刮得干干净净,就连每根发丝都精心打理过。
他不想让我看到他颓废的样子,我还是发现他瘦了。
短短几天他的脸更加轮廓分明,浑身萦绕着戾气。
我伸手抚过他眉宇间的阴霾,想要叫他的名字,声音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菀菀,跟我走吧,我没办法将你留在詹家。”
我摇摇头,拿出他的手机在上面打字。
[小白身上有芯片,具体移植位置不清楚,还有苏家被布下炸弹,要带走小白,就要解决这两个问题。]
陆衍琛紧紧拥着我,“菀菀,小白的事我们从长计议,既然詹才知这么多年都没有伤害她,那就代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动她,你不同,如果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他冷静分析着利弊,“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菀菀,我知道你舍不得小白,那你就舍得我吗?”
晕黄的光晕下,陆衍琛那张英俊的脸没了寒意,只剩下一片哀求。
我无声叫着他的名字:阿衍。
我心里矛盾极了。
如果是苏家其他人,我一定头也不回就离开。
偏偏那个人是小白,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想到昨晚我回去后她眼底的雀跃,她想让我逃离,却又想我陪着她。
陆衍琛对我的担心我能理解。
他连命都不要了也要让我好好活下来,要是我遇上意外,他一定会疯掉的。
他还不知道我已经丢了那块阴阳石,我的命运不会转接到他身上了。
我在詹家的每一刻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或许真的会应了命运之说,我还是会死在他们手上。
理智告诉我应该离开詹家,离他们越远越好。
可是小白,她还在等我啊。
我紧紧攥着陆衍琛的衣服,世间没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我爱他,也爱小白。
他修长的指尖慢慢抚过我的脸颊,“菀菀,你不是想要孩子吗?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们生孩子,生很多可爱的孩子。”
这个骗子,现在竟然拿孩子来说事了。
我将头埋在他的心口,听着他熟悉的心跳声,久久没有回应和答应他。
小白痛苦了二十年,而他何尝不是等了我二十年?
不管做什么决定,另外一个人都会痛苦。
阿衍,不要逼我。
我无声对他说道。
他轻叹了一声:“好,我不逼你。”
就在我以为他要妥协之时,对上他深沉的双眼,紧接着他拿出一张准备好的白毛巾。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捂在了我的口鼻。
“抱歉啊菀菀。”
意识消失前,我听到他的道歉。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请原谅我的自私,这世上不会再有比你还要重要的人了,我不能让你以身涉险。”
我的眼前一黑,然后身体失去了所有感官,软软瘫倒在他的怀中。
陆衍琛,第一次拒绝了我。
用他的方式替我做了选择。
门外的詹才垣被保洁阿姨轻而易举引开,陆衍琛抱着我的身体消失在了喧闹的会场。
至于小白和姜湾湾坐在一块,别说小白没有来看过秀,就连姜湾湾也是头一次。
以前生活在姜家,她只顾着抑郁去了。
不会花钱,不会消遣,最后还落个自杀的下场。
重生一次,她要在有限的生命中做完从前没做过的事。
所以她和小白同样觉得新奇,这次的礼服不仅高级,而且很仙气。
姜湾湾一脸笑意道:“小白,这条渐变流苏一定适合你,你穿上去肯定美爆了!”
对小白来说,活着已经是世上最难的事情,她哪有时间在意穿着和打扮。
她从来就没有像是普通的女孩去挑选衣服。
但她毕竟是女生,爱美的天性也是在的。
詹才知看到她眼底对礼服的向往和渴求,这个时候的小白才像是一个活人,而不是行尸走肉。
像是她小时候一样。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的笑容了,分明她小时候很爱笑的。
姜湾湾笑着道:“那条也适合你,你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小白抠着手指,“不用了,我没有穿这些礼服去的场合。”
“怎么没有?以后我会经常来找你玩的,我给你买,女孩子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不用不用,这个很贵,我不要。”
小白连连摆手,姜湾湾知道她没有钱,对她来说,钱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这都多亏了姜擎那个没有感情的挣钱机器,从年少就接手了姜家,情场失意商场得意。
哪怕他离婚分了不少出去,剩下的资产仍旧是一笔天文数字,更何况他的公司每时每刻都在给他挣钱。
他关心女儿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打钱。
而霍肆最近也不知道哪里抽了风,给了她一张附属卡。
姜湾湾的生活就是躺在钱堆里,别说几十万,百万的礼服,就算是千万级别的她也不会眨眨眼。
要知道上一世她就是吃了亏,不舍得用钱,结果全被姜栀母女给花了。
这一世她才不会亏待自己,当场就下了单。
不仅是礼服,还有各种配饰也给小白买了一大堆。
有的是预售款,少部分有现货,很快就有人拎着袋子到了两人的脚边。
等结束以后,詹才垣到了两人面前,“哑奴呢?”
姜湾湾装傻充愣一把好手,“什么哑奴?”
“就是和你们一起离开的女人!”
姜湾湾一脸委屈,“她不是去洗手间了?还没回来吗?你要不找找呢。”
整个展会有三个小时,他的保镖找遍了却也没有收获。
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带走了苏菀,他已经猜到了是谁。
陆衍琛!
他直觉和姜湾湾有关系,却找不出一丁点的证据。
即便是有证据,他强迫别人在前,他根本就站不住脚。
哪怕知道苏菀消失了,他也无可奈何。
他盯着姜湾湾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是你搞的鬼,你告诉她,我会让她后悔从我身边逃走的!”
那样的压迫感,让姜湾湾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后背发凉。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又不认识哑奴,在车上我们一句话都没说过,她不见了你找我发什么火?”
詹才垣勾唇一笑:“她一定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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