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公主吗?”

    裴朝歌停下制香的动作,直直看向崔管事。

    崔管事手一抖,杯里的茶水洒了出来。

    他呆愣住,眼里满是震惊,裴家主会读心术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个……”张了张嘴,随即又有些愧疚。

    毕竟裴家主痛恨抢她夫君的恶人,他将裴家香品卖给长公主,想借机攀上贵人,确实不厚道。

    想起裴朝歌对他和薛家的帮助,羞愧的低下头。

    “裴家主,对不住。”

    他想过拒绝,可杜宗宪都拒绝不了,他们一介小小商贾,哪有胆子啊?

    而且薛永和很想在京城更进一步,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果然是她”

    裴朝歌确认心中所想,继续制作香品。

    长公主向来娇纵跋扈,一直在京城贵女圈独占鳌头,当然想获得人人想要而得不到的香品,彰显她独一无二的尊贵身份。

    崔管事差点惊掉下巴,也顾不上擦身上的茶水:“裴家主料事如神,什么都瞒不过您。”

    暗自想着以后对裴家主务必坦诚,否则什么都被人看穿了还不知道呢。

    “她想要什么香品?”裴朝歌淡淡道。

    “信上没说,应该种类不限”崔管事想了想到。

    “好,我就按照大晟时下流行的香品准备吧。”

    崔管事眨眨眼,本以为裴家主会生气,没想到不但面色不改,还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不解道:“裴家主,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那个……”崔管事搓了搓手:“她毕竟……”抢了您夫君啊。

    崔管事咽下后半句话,没敢说。

    裴朝歌笑笑,她又不是原主,对杜宗宪没有半分感情。

    而且此人忘恩负义,凉薄自私,为他难过实属浪费感情。

    不就是男人嘛,没了就没了呗。

    至于长公主,她确实可恨,不过裴朝歌暂时没心思报复。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发展产业,重振裴家,提升自身实力。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身和族人,才有反击的资本。

    况且原主和裴家的遭遇,杜宗宪和皇上的责任更大。

    “裴家是生意人,怎么会和钱过不去呢?”

    裴朝歌淡淡道:“何况是不差钱的大顾客”

    按照柳欣桐的话,和什么过不去,也不能和银子过不去。

    能赚长公主的钱,岂能放过!

    崔管事神色敬佩:“不愧是裴家主,心胸宽广啊”

    被人抢夫君,这样的奇耻大辱都能不在乎,实在让人佩服!

    “不过,我的定价会很高。”

    之前卖给黄豫章的香品,程楠都是半卖半送的。

    这次裴朝歌要狠狠赚一笔。

    “没问题!”崔管事立即道。

    “这样薛家赚的就不多了,没问题吗?”裴朝歌问道。

    如果她的定价极高,薛家很可能不敢再加价,毕竟长公主不是冤大头。

    “无妨”崔管事笑笑:“我们家主更想在京城立足。”

    薛家有的是买卖赚钱,眼下缺的是京中的靠山。

    “那就好”裴朝歌继续制香:“让你们家主放心,我的香品不会有任何问题。”

    她才不会在香品中加不该加的东西,那是亵渎香品。

    崔管事笑着点头:“我们自然相信裴家主。”

    想起岳南的情形,他大方分享道:“裴家主,自从皇上恢复三个港口,岳南各个世家都跃跃欲试。”

    商人嗅觉敏锐,自然知道朝廷政策松动,与外商交易不必躲躲藏藏了。

    可那三处海港距离南洋太远,而且经济不发达,外商很少。

    他们不少知道岳南附近有交易的地方,很想参与。

    “以后南洋客商来的多了,会有机会。”

    裴朝歌觉得日后会有更多的货物,裴家和今日来的三家已经不能满足客商。

    而且越来越多的岳南商人参与,海港才能真正的繁荣起来。

    “好,到时崔某再介绍靠谱的商家过来。”

    崔管事想起孙家,眼中划过笑意:“裴家主,孙友龙不是一直在打造大船,想去南洋嘛”

    “前日刚刚建造完成下海试水,您猜怎么着?”

    “如何?”裴朝歌配合的问道。

    “全都沉了!哈哈”崔管事说完笑的停不下来。

    当时他得到消息时,足足高兴了半日。

    他们薛家和孙家从竞争裴家拍卖的产业开始,一直暗暗较劲,争夺岳南商会头把交椅。

    如今孙家斥巨资造的十艘大船全废了,几十万两银子都打水漂了,实在大快人心。

    孙家举报裴家使得裴家流放,他相信裴朝歌一定很想听到这个好消息。

    裴朝歌笑笑,适时露出惊喜的神色。

    其实陈安带着一众船工逃走,因飓风误入南华岛时,就已经提到过,他临走前偷换了船厂的图纸。

    裴朝歌等人早就知道孙友龙造不成大船。

    但她不能显得早就料到,因此露出“恰当”的神色。

    “孙家坏事做尽,罪有应得。”

    “谁说不是呢!”崔管事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孙家为了拍下裴家产业本借了大笔银钱,结果都不赚钱。

    为了卖掉,甚至搭上了酿酒作坊等赚钱的产业。

    孙友龙顶着巨大压力,孤注一掷,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造船上。

    妄想像以前的裴家一样,靠海外贸易积累万贯家财,可惜事与愿违,全赔了。

    现在孙家产业的进项还利息都困难,整个孙家人心惶惶。

    其实不止薛家和裴家高兴,孙友龙横行霸道,欺压其他商户世家,早就得罪遍了。

    如今岳南各家都在看笑话,背地里没准都庆祝上了。

    “听说钱庄的债主天天到孙家要债,甚至派人在各个交通要道守着,就怕孙友龙跑了。”

    崔管事滔滔不绝的说着孙家有多惨。

    “我们家主估算,孙家支撑不了多久了”

    裴朝歌早知道孙家会如此,算是恶有恶报。

    比起孙家,更关心自身,她看着案头的一封信,眉头蹙起陷入沉思。

    那是程楠从西南寄来的信,言明与南召的交易并不顺利,甚至没有与越王搭上线。

    裴朝歌想起崔管事是在南召为皇家购买的木材。

    “崔管事,在南召有相熟的人吗?”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09_109555/333033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