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位于第十区的某间酒吧内。
音乐声震耳欲聋,探射灯交替闪烁,密密麻麻的男女挤在一起,贴面热舞,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
切萨雷独自坐在二楼贵宾席上,手里夹着一根雪茄,神情有些恍惚。
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插满烟头。
从进入酒吧开始,切萨雷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
雪茄缓慢燃烧,烟雾缭绕升腾,遮挡住切萨雷略显晦暗的面容。
中间有些衣着暴露的女郎试图跟切萨雷搭讪,无一例外都被他的保镖赶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保镖凑到切萨雷耳边:“家主,安塞尔到了。”
话音刚落,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切萨雷面前。
保镖眼中闪过一抹忌惮,迅速回到原位。
这道高大身影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眼神冰冷,气质凶狠,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将“我不好惹”四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他一屁股坐在切萨雷对面,顺势翘起二郎腿。
“老大,你找我?”
切萨雷掐灭雪茄,长长吐出一口气,旋即打了个响指。
保镖将两个沉重的黑色皮箱摆在茶几上。
名为安塞尔的壮汉抽了抽鼻子,眼睛蓦然亮了。
他嗅到了钞票的味道。
“有件事要交给你做。”
切萨雷身体前倾,双手按着两个皮箱:“里面共有五百万鹰元,其中两百万是给你的,另外三百万是行动资金。”
安塞尔舔了舔嘴唇:“老大尽管吩咐。”
“去炎黄共和国绑架几个女人。”
切萨雷单刀直入道:“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把她们带到欧洲就算成功。”
安塞尔凝视着切萨雷的面孔:“只是绑几个女人的话,用不着这么多钱吧?她们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别问。”
切萨雷双目微眯,目光瞬间变得凌厉异常:“你只要按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安塞尔本就是杰罗塞维家族招揽的亡命徒,为了钱什么事都愿意干,闻言也懒得继续刨根究底。
“有没有时间限制?”
他转而问起任务的要求。
“十天之内。”
“可以杀人吗?”
“我说过,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要把那几个女人带来欧洲!”
“她们的资料呢?”
切萨雷从背后抽出一叠文件,扔到安塞尔面前。
安塞尔正准备翻开浏览,却被切萨雷阻止。
“不要在这里看。”
切萨雷狠狠瞪了安塞尔一眼:“回去后你自己慢慢研究。”
从切萨雷反常的态度中,安塞尔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过去他也接过几次见不得光的任务,包括绑架、抢劫、暗杀等。
可当时切萨雷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万事皆在掌控。
哪像现在,患得患失,忧心忡忡。
虽然表面佯装镇定,但是肢体动作中流露出无法隐藏的紧张、忐忑、犹豫和恐惧。
安塞尔收起文件,微微低头,眼神闪烁不定。
他决定就按切萨雷说的,回去后仔细研究研究。
“记住,今天我们从来没见过面。”
切萨雷之所以选择酒吧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而不是杰罗塞维家族经营的餐厅,就是为了方便撇清自己:“我们交谈的内容,不准向外人透露半个字。”
“明白。”
安塞尔干脆颔首,拎着两个装满钞票的皮箱站起身体:“老大,我能走了吗?”
切萨雷挥了挥手。
“老大再见,多谢你信任我,我保证守口如瓶,哪怕是死,也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安塞尔斩钉截铁地丢下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对方的背影,切萨雷神色忽明忽暗,不知为何有点后悔。
他不是后悔把任务交给安塞尔,而是后悔蹚这个浑水。
从查德西尔口中得知要对付的人是谁后,他整个人都麻了。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原本蒸蒸日上的杰罗塞维家族,忽然就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
但他有什么办法呢?
面对强势无比的众神会,他除了答应之外别无选择。
因为如果拒绝,杰罗塞维家族只会垮得更快。
“草他妈的!”
切萨雷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也不知在骂谁。
先前那个保镖悄悄走到切萨雷身边,他表面上是后者的保镖,其实是杰罗塞维家族的直属成员,也是切萨雷最信赖的侄子。
“家主,虽然阿塞尔是一把锋利的刀,但也容易刺伤自己,您真的相信他吗?”
侄子低声道:“更重要的是,他的姓氏不是杰罗塞维。”
“正因他不姓杰罗塞维,所以随时可以抛弃掉。”
切萨雷面沉似水:“无论最后成功与否,我们都不能让安塞尔活着,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说完,切萨雷冷冷一笑:“那五百万,就是他的买命钱。”
侄子不由点了点头,感觉又学到了很多。
“叔叔,能不能告诉我,众神会让我们对付的人是谁?”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啪!”
切萨雷一巴掌扇在侄子脸上。
“不该你问的,就给我把嘴闭紧。”
切萨雷表情狰狞,语气里充满咬牙切齿的意味:“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还会祸及整个家族!”
侄子捂着发红的脸颊,呆若木鸡,作声不得。
欧洲南部。
天秤宫某据点。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令据点内值班的几个外围成员犹如惊弓之鸟般,纷纷拿起武器瞄准大门。
“外面是谁?”
其中一个外围成员壮着胆子喝问。
“我叫奥黛丽,密情局叛逃特工,请求拜见此地负责人。”
门外传进一个甜美悦耳的女性声音。
“哗啦啦!”
据点内的天秤宫成员不约而同地打开保险,拉响枪栓。
“密情局”三个字,挑动了他们敏感的神经。
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叛逃了,他们都不敢冒险。
似乎感受到他们的敌意,外面安静了几秒钟。
紧接着“轰”的一声爆响,包裹铁皮的大门陡然四分五裂,无数巴掌大小的碎块朝四面八方溅射。
“抱歉。”
奥黛丽赤手空拳地走进据点,俏脸上挂着歉然之意:“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只能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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