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什么东西?竟妄想取我的性命!”望着眼前那道诡异的身影,林成寒声喝道。
那乞丐眯了眯细眼,大有深意地说道:“嘿嘿,臭小子,你怎么这么快就把在下给忘了,莫非你不记得了,咱们不久前可还打过交道的。”
林成闻言忽地心中一动道:“是你?先前派鬼魂傀儡偷袭我的就是你?”
那乞丐阴阴一笑,算是默认了。
难怪对方的声音林成听着有些耳熟,原来此人赫然就是那晚操纵鬼魂潜入易福堂而欲要取自己性命的幕后黑手。
林成目光微寒道:“阁下两次三番地欲要害我性命,那我们今日不妨就做个了断!不过在动手之前,还请阁下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的。”
那乞丐眼中闪过一缕冷色,竟出奇得没有回绝:“也罢,就让你做个明白鬼,什么问题,你问吧。”
林成道:“可是那周家派你来取我的性命?”
“不错,先前是周家的一位公子让我出手了结了你。”
周家公子?
林成一听,当下便知是周郎浪那孙子想要借他人之手除掉自己,脸上不禁闪过一缕寒意,可还不待他多想,却又听得那乞丐杀气凛凛地说道:
“但是现在,却是我自己要让你偿命!”
说罢,乞丐的双眸中隐隐开始有红芒凝聚。
林成却是不解:“偿命?”
那乞丐微微冷笑道:“怎么?莫非你小子又忘了自己先前做过什么了?!”
林成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己此前除掉的那两个降头师,心中不禁恍然道:“如此说来,余总兵一家的灭门惨案,就是出自你手了!”
乞丐厉声说道:“哼!那余家众人只不过是开胃菜罢了,你杀了我的弟子和儿子,不将你碎石万段,如何能解我巴颂心头之恨!
林成不知道的是,此前在密室中被其推入养蛊之地而丧命的那个微胖降头师,虽然名义上和这巴颂是叔父关系,但实则却是他的亲生儿子,乃是他趁着自己的哥哥不在,和自己的嫂子媾和通奸所生,此事就是那个叫巴彦的降头师自己也不清楚的。
“既是如此,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林成双眸一寒,此刻也是起了杀心。
那乞丐眼中血芒一盛,却是厉笑一声道:“桀桀~臭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给我去死吧!”
林成面色一肃地正欲动手,恰在这时,其脚下的某处地面却是忽地裂开了一道口子,从中蹿出了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腿之上。
林成这才看清了黑影的模样,竟是一条通体灰白的变异蜈蚣,个头奇大,足有二十公分来长,背后还生着一对薄如蝉翼般的透明翼翅,振翅间,发出阵阵噪耳的鸣颤之音。
“嘎嘎,灰背飞蜈的烈毒滋味如何,是不是感觉浑身麻痹,已然不能动弹了?!”
巴彦猖狂大笑,方才他一边假装回答林成的问题,一边背地里却又在行那暗度陈仓之举,将自己培养出来的一只毒蛊偷偷放入了地下,此时突然发威之下,林成果然中了他的招数。
“臭小子,敢和我斗,你还是太嫩了一些!”
“等你死后,我就把你炼制成为我的小鬼!叫你永世受我役使!为奴为仆!”
“是吗?不过……看样子恐怕你得失望了。”
说着,林成眼中忽地闪过一缕精芒,脚下劲力兀自迸发,将那条灰背飞蜈给震成了数截。那巴颂纵使老谋深算,恐怕也绝不会料到自己的蛊虫居然连林成的皮都未能咬破分毫。
林成伸脚从残尸上一踏而过,浑身气势骤然一盛,衣袍鼓荡间,十数道流光自其身上激射而出,沿途带起阵阵风雷之音,将巴彦的退路悉数封死。
“你小子倒真有些本事。”
巴彦虽惊未怒,脖子一扭,整个头颅忽地离体而起,抛下躯壳,径自飞入了半空之中。
下一瞬,紧追而来的数道流光接连打在无头躯壳上,在其上穿透出了数个眼大的窟窿,但奇怪的是,伤口处居然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飞头降?”望着那颗虚浮在空的头颅,林成不禁瞳孔一缩道,“你竟然还练了这种恶毒的降头!”
飞头降可以说是所有降头中最为诡异,也是最为恐怖的首席降头,与其他作用于他人身上的降头不同,飞头降乃是降头师给自身下降,从而将自己的头颅炼制成为一个可以短暂脱离躯壳存活,亦能够独自容纳灵魂和血肉的容器,堪称第二躯壳。据说练了飞头降的降头师,就算离体时头颅被人洞穿劈碎,但只要躯壳保存完好,依旧能够安然无恙,甚至还能够藉助鲜血之力不断弥合重塑,堪称有神鬼莫测之威能。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但凡练此降头者,都会变成一个茹毛饮血的可怕怪物,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必须出去觅食一次鲜血,以维持头颅内的降术秘力,否则就会遭受反噬,浑身血肉爆碎而亡,论可怕程度,简直比僵尸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因此术实在太过歹毒,故而在南洋一带,飞头降早已和半鬼降一起,被列为了两大至阴禁术,胆敢修炼者,必遭联合追剿!
“既是知晓此术的厉害,那就乖乖受死吧!”
巴彦红目幽幽,厉啸一声,嘴巴咧成了诡异的半月形,如同皮球般兀自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一圈,而后便张着血口向着林成飞咬了过来。
林成双目一凛,忙摸出了几张破邪符,单手一抖地甩了出去。
“雕虫小技!”
对此,巴彦却只是轻蔑一笑,不待那几张蓝光熠熠的符箓近身,他便长舌一伸,如箭矢般将几张符箓一举洞穿,搅成了碎屑。
紧跟着,长舌略一扭曲,又化作了一道模糊的血影,朝着林成抽打而来。
因先前救人心切,走得匆忙,林成根本未来得及拿上法器袋,故而此时也只能徒手和这飞颅搏上一搏。
眼看那鞭影即将临身,林成也不再藏拙,旋即运转尸化之力,右手如鹰爪般一探而出,先一步将那道血色鞭影给牢牢攥在了手里。
长舌上面沾满了湿漉漉的透明粘液,在林成手中如同滑溜的游蛇般犹自挣扎不断,拼命要脱离他的钳制。
眼见此景,林成冷哼一声,兀自加深了手中的力道,同时又脚踩奇步,如从深井中提绳取水一般拉过长舌奋力往后一扯。
巴彦红目中闪过一丝错愕之色,只觉从舌头上传来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随后整颗脑袋便如那咬饵的蛤蟆一般,被直拽了过去。
而这时,林成左手中也已凝聚出了一团刺目的雷光,待得那巴彦的人头飞来,他便顺势一掌推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了对方的面门之上。
掌心雷乃是至阳至刚之物,正好克制巴彦那至阴至邪的飞颅,炙热的雷息爆发开来,巴彦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嚎,瞬间便被耀眼的白光所吞没。
林成只觉手中的血舌骤然一僵,如同布帛般断裂成了数截,待得雷光隐去,露出了其中一颗满面疮痍的头颅来,只见原本嫩白的皮肤此刻已化作了焦黑状,有半边脸庞更是如同那破碎的瓷器一般,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血壑,看起来无比狰狞!
半损的头颅有气无力地悬在半空当中,看起来随时都会跌落在地,似乎已是元气大伤。
林成面无表情,真气运于左右双掌,在半空中各自虚划了一圈后,便于胸前骤然一合,结成了都天伏魔金印,正准备趁胜追击地将那人头给彻底结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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