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秦历还正给懒洋洋晒太阳的程七七剪毛,这狗毛长,一堆梳不开的小疙瘩。嫌一个个捋开费劲,秦历从台阶上拿出个小剪子,准备给它修修。
“别动啊,把耳朵剪下来可不怪我。”结果手下没个轻重。
“汪!”“疼啊!”弄疼了的程七七扭头就假意咬秦历的手。
“别动!”
却被秦历一嘴巴拍了回去。
“一会儿就好了。”秦历沉声道,也怪他好久没干过这细致活儿了。怕程七七身上有虱子,还用嘴吹了吹毛。
淡淡的烟草味混着一种让人舒心的气味吹进程七七鼻子里。
还怪好闻的。
“算了,你是老大,你说啥是啥。”
被老大驯服的程七七折服了,脑袋撂下,继续让秦历折腾了。
“这么早就要回去,不还没来几天吗。”听见徐为民的话,他眼里的亮光黯淡了片刻,手下也没了兴趣。
“是呢,没办法啊,它主人还蛮想它的。”怕秦历起疑,徐为民赶紧添油加醋道。
闻言,秦历想了想,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杂毛,回头跟徐为民说道:“这狗其实不错,训几天就好了。马上也要过年了,估计都放假,运输不了,你就跟主人说过完年就送回去。”
徐为民掐手指算了算,差不多大半个月。“也行。”遂点了点头,不再跟历哥继续这个气氛不是很好的话题了。
……
晌午的时候,天儿正是暖洋洋的。
秦历和徐为民回屋睡了个午觉,等到下午,也跟着打盹儿的程七七就听见门口有车的声音。
从车上还下来不少人。
“烦人,吵得人睡不着觉。”有起床气的程七七打了一个哈切,用爪子摁着耳朵扭头又睡了。
可是。
“咚咚咚!秦大哥在家吗,我们是过来给狗打预防针的……有人嘛!”闹人的敲门声夹杂着女人娇俏的声音就传进了程七七的耳朵里。
见她敲个没完。
“汪汪汪!汪汪汪!”“烦不烦人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彻底睡不着的程七七骂骂咧咧地咆哮起来。
烦人,真烦人,狗的听力怎么这么好?
连带着狗舍里的其他狗也跟着此起彼伏嗷嗷起来。
阵仗倒是有些骇人了。
“历哥,好像有人来了。”医院这块都是秦历联系的,即使秦历上午跟徐为民说过有人要上门打针,不长心的徐为民也差不多给忘了。
“谁啊?来了,别敲了。”先醒来的徐为民提溜个裤子,连裤腰带都没系上就趿拉个拖鞋出去了。
倒没听见女人的声音,院里狗嗷嗷叫唤,上哪里听去。
揉了揉还沾着眼屎的眼睛。
“咚咚咚!”
“都说来了,敲什么敲!”他们狗场八百年都不来一个人,来人也是找事儿要钱的。
徐为民没好脾气,暴躁地打开了门。
……
门外。
“许梅,你确定要穿这一身进去?很脏的。”张书鸣瞅着站在最前面抢着敲门的许梅劝阻道。
许梅是他们医院新招进来的护士,二十岁出头,人长得秀气。一身洁白的护士服再配上两股粗黑的麻花辫,摇曳行走之间,成了他们医院走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听说不少人在追求她。
但张书鸣对她却有不满,这小姑娘就是太爱干净。明明他们农村兽医的工作就是很艰苦脏乱,而这小姑娘给受伤的动物清理身体时,不是嫌弃这就是嫌弃那。尤其是下乡上门就诊时,她还当着人家农户的面儿,说人家家里有牛粪、鸡粪的发酵味儿,臭的很。
现在大多都是个体户养殖,人力不足的情况下,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如果接受不了恶劣的工作环境,那农村兽医这个行业也没必要继续干下去。
今天去秦哥狗场打预防针的活儿,张书鸣就特意没安排许梅去,结果一向能躲就躲的许梅居然破天荒地主动请缨,献殷勤地要去。
张书鸣架不住她念叨,便带她来了。
哪成想一车人都穿着便服和防护服,就她特立独行,非得穿一身崭新的护士服,而且还是正式裙装的那套。
显眼又碍眼地站在门口。
让她换也不换,真是愁坏他了。
“算了,反正衣服脏了,也不是我洗。”张书鸣没辙,只能让许梅爱咋滴咋地。
“大中午的,敲敲敲的,催命啊。”没好气儿的徐为民一把门打开,大团的玫瑰味香水味儿就扑面而来。
差点没给他熏迷糊,揉揉眼睛一瞅,就见一个长得贼好看的美女护士堵在门口。脸又白又嫩,眉眼弯弯,笑起来好看极了。
“秦…。”许梅以为开门的是秦历,早就婀娜多姿,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可……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的黄毛男。
这小子谁啊?
标准的八齿微笑镶嵌在许梅脸上,但内心早已对天翻白眼儿道:“d,真是浪费姐在这里凹半天造型。”
许梅专科出身,拿了毕业证就和自己的小男朋友成天游手好闲,和一群小混混游车河混日子。
因着她长相好,再加上能拿捏男人的小心思。
过了一段相当众星捧月的时光。
可好景不少,她和男朋友都不打工,最后连摩托车的汽油钱都付不起,彻底废了。人间清醒的许梅就跟男朋友分了手,回了农村老家,准备让爹妈接济接济。
“啥?接济你?我还指望你给我倆钱呢,给你供得念了书,转手你就给别人跑了。现在没钱了,才知道回来,你还要不要脸,你弟弟过几年都要娶媳妇了,我还愁钱呢。”老家的爹妈一边干豆腐卷大葱,一边对着饭桌对面的许梅骂骂咧咧道。
一年不见回来一回,张嘴就要钱。
“你有那本事,自己去挣去。”嘬了一口小酒的许父没好气儿道:“马上开春了,村里的地都开荒,300一天,到时候你跟妈一起去。”
“我可不去!风一吹,满脸的土,我的脸都是花好几百块化妆品养出来的。”那苦活儿“大小姐”许梅能干嘛,当场就跟许父拍了桌。
“兔崽子,你居然敢跟我拍拍打打的。”在乡下活了大半辈子的许父不知道城里那套男女平等,但现在在他家,他就是天王老子!
瞅着跟个白眼儿狼似的许梅,喝多了的许父登时掀了桌,还把许梅给打了。
之后被打老实的许梅消停了几天,没办法,她兜里没钱,跑出去没吃没住的。如此,忍气吞声在家里帮干了几天活。肉是身上长得,许母心疼,没让许梅出去干活。只留在家里帮着扫扫地,刷刷碗啥的。
这天,下地回来的许母见许梅又在厨房里偷懒,拿个手机在刷视频。
“梅啊,赶紧干活,你爹要回来了。”摘下帽子,喝了一口水的许母说道。往外瞅了瞅,怕许父先一步回来。
“我才不干呢,有种他打死我。”挨打没够的许梅不服气道,等她有钱的,有钱她就再也不在这个破地方带了。
“唉,你这孩子。”许母叹了一口气,撸起袖子就帮着洗许梅面前的几个碗盘。
一共就八九个碗盘,这孩子愣是一上午都没洗完。
“兄弟们啊!给你们看看今天新到的恶犬!”许梅手机里直播的声音传到许母耳朵里。
“这声儿挺熟啊。”洗碗的许母侧脖子一看,指着手机里直播的徐为民和秦历说道:“诶,这不是咱们村开狗场的秦家堂兄弟嘛,还开上直播了啊。妈呀,不愧是年轻人,就是能找路子赚钱,不像咱种地的,挣的都是辛苦钱。”
“咱们村?”诧异的许梅手指着直播间里一脸沉稳的秦历:“妈,你确定?这人是咱们村的?”许梅毕业了就在外面,村里的事儿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当然啊,前几天妈上集市的时候,还看见秦二小子在遛狗呢。不愧是当兵的,小伙子长得老板正了,听说退伍还给了不少钱呢,村里不少人都想给他上门介绍闺女呢。”许母当年也有那心思给他和许梅拉个线儿,但一想想自家闺女这德行,人家指定是看不上。
便算了。
“是嘛!”兴奋的许梅当即就站了起来,把脚前的洗碗水都给踢洒了。虽然这直播号都是徐为民在经营,但直播间里大部分的女粉可都是冲着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的秦历去的。
螳螂腿,马峰腰,再加上一脸禁欲的神情。
谁能不迷糊。
打从秦历开播,许梅就冲着他关注了直播间。虽然她没多少钱,但好歹粉丝牌都快10级了。
妥妥的铁粉。
人都说嫁人是第二次投胎,既然老天给了她这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许梅自己也知道除了长相,其他条件不够看。于是,她准备曲线救国。凭着自己的专科学历,跑到了秦历常去的那家宠物医院应聘。
日常的暧昧接触,可不比直接上门相亲来的手到擒来。
但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狗场的狗就这么健康嘛。她都待半个月了,也不见秦历上门。听说好不容易来一次,还带着一只大黑犬。结果被她偷偷跑到厕所抽烟,给错过了。
于是,听见张医生说要去狗场打预防针,向来躲着走的许梅立马举手要去。
“小样儿。”势在必得的笑容出现在她狡诈的脸上。
这次,她绝对拿捏了。
……
“这这这……你……我……。”徐为民活了这么大,有个坏毛病,就是看见漂亮姑娘说不出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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