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堂之上,盛苑看着堂下各执一词的双方,拍下了惊堂木。
“落雁阁,你们说这位女郎是你们楼里的逃奴,却无身份契书为证,无凭无据就敢当街抓人,无视律法严规,无视府衙威严,当罚!”
“这位女郎,你没有户籍文牒,当为黑户,眼下边陲不宁,尔出没于此,本官必不能放你离去。”
她两三句说清了处置手段,落雁阁的人当即红了眼:“府尊大人,这女郎就是我们阁里的姑娘,名唤绿漪啊!”
跟他对峙的女郎亦是满腔委屈:“大人!奴是名唤绿漪不假,却是南地乐馆的舞剑娘子。
当初奴儿罕破三城时,乐馆刚好受邀至平洲城表演,奴亦是随队而来。不想一朝城破,兵荒马乱之际,奴顾不得带上资财就与乐馆的人逃散而去,中途又和队伍分散,以至于颠沛流落到了贵宝地。
为求生,奴打算到茶楼书馆卖艺,想着攒够了路费就回南地。不想却遭了算计,竟让人骗到了落雁阁这等青楼楚馆之地!阁里的那些人根本不问青红皂白,欲抢奴的户籍文牒,奴一时惊惧,争抢之间将其打落在了炭盆之中。”
“你根本是胡诌!”落雁阁的管事气得欲要跳起,“明明是你主动投靠,户籍文牒亦是你自己双手奉上的!若不是这样,怎可能只让你舞剑助兴?!谁想到,你竟早就做好把户籍文牒偷回去的打算!户籍文牒你偷到手,发现带不走,竟然直接扔到了炭盆里!”
“若按照你这般说,奴就该跟你前身份契书才是,那契书呢?你拿出来啊!”
落雁阁的管事瞬间气红了眼:“契书让你连同户籍文牒一起烧了!”
“契书你拿不出,自然想怎么说都可以了!”绿漪忿忿不已。
“你!”
“啪!”没想到双方又吵起来的盛苑,不耐烦的再度拍下惊堂木。
府堂两侧站着的衙役们见状,忙不迭敲着棍子高唱:
“威——武——!!!”
连唱数遍,惊得落雁阁的管事重又跪好,这才安静下来。
盛苑冷哼一声:“你们双方看来都不老实!刚开始一个说对方是逃奴,一个说不认识他们;这会儿又一起改了口,逃奴成了舞剑助兴的娘子,不知名的女郎成了绿漪……怎么着,说辞还时不时翻新啊?常论常新?简直不知所谓!”
盛苑这个府尹一发怒,落雁阁的管事和绿漪都变了颜色。
可惜,她却没打算看他们的表情做决定,很是干脆的给出了处罚:“前方军士苦苦御敌,守安城尚不算大后方,却也镇日歌舞升平?!简直可笑!来人,派出十数人前去封查落雁阁!本官要看看你们是不是这样那么简单!”
痛斥过落雁阁的管事,盛苑扭头看向绿漪:“你暂时到内卫驻所借住吧,待查明原委,本官再放你不迟!”
绿漪闻言,脑海里缓缓冒出三个问号:“???”
到内卫驻所借住?
这说的可真好听啊!
只是看这位府尹大人对她的态度,她不会天真的认为内卫驻所会给她提供舒服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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