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点子王:
“首先,我们必须要处理好兴爷的尸体,确保他的尸体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然后,良爷可以自己做人牙子,把我们送去各自合适的地方。”
“什么意思,具体怎么说?”
良来了兴趣。
“我们四个家庭不一样,来历不一样,要去的地方自然是不一样的,红儿和翠儿姐妹家里养不活她们,我觉得就没必要再把她们送回去了,良爷可以把她们卖给身边不愁吃喝的亲友,既能安顿好她们,也能换一笔钱。”
“琼华是被拐来的,良爷可以想办法联系她的家人,跟她们再要一笔钱。如果她们能筹一笔钱,就把琼华送回去,不能的话就把琼华卖给愿意要她的人比如良爷不愁吃喝的亲友。”
良:我哪来那么多不愁吃喝的亲友?
听了这话观众们都绷不住了,只能说确实是小孩子,想法挺理想化的。
“等一下!”
良抬手打断,“你猜我为什么当流寇?”
“啊?”
小满穗瞪着迷惑的大眼睛等待下文。
“我身边,一开始就没有不愁吃喝的亲友,甚至,我没有任何能联系的友人和亲人。”
满穗闻言,有些吃惊。
良看着满穗的神情猜测可能是吃惊他比她大一倍,人际关系却和孤儿一样。
“良爷,好可怜。”
满穗都哽咽了。
“不必你同情我。”
良将满穗同情的神色呛了回去。
他的内心也有些感慨。
天下之大,他竟然连个能说的话的亲朋都没有。
忽然,良似乎想到什么,“等等,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早年逃荒时遇到了一个人,记得是去解州发展了。”良自顾自点头道:“她应该有实力养你们,她的人脉很广,也能联系一些人。我和她的关系不算很好不过毕竟救过她的命,倒是可以问问看。”
良一边说着,一边回忆那个人的样貌。
“好,那咱们就去解州找那个朋友吧!太好了!”
满穗看到良心中有了合适人选,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良看着眼前小崽子,心想这个平时满嘴谎话的家伙,这会开心大概率不是装的。
满穗是真诚的在为那几只小羊考虑。
但有一个问题,其他人都安排了,满穗呢,他问,“你呢,你把其他人安排好了,你自己呢?”
满穗闻言低下头,略作沉思,然后抬头与良对视,“我我仔细考虑了一番,还是打算去洛阳。”
她阴着脸,“我没法不报仇。”
良不解,再三确认道:“你是说我还要把你送去豚妖那里?”
“对,只送我过去就行,麻烦良爷了。”
“不行。”
良拒绝,要四个送一个,我看你是现爷命太长了。
“良爷!你现别不行!先听我说。”
满穗一副‘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的表情瞥了良一眼,目光缓缓下移,“良爷杀了兴爷,再把其他几个孩子都送走,这事很容易暴露。为了不暴露,你可以还是把我送到豚妖那里去然后你说兴爷把其他孩子拐跑了,只剩下我了。”
“这样的话,良爷可以把丢了孩子的罪责全推在兴爷身上反正兴爷不在人世,死人没法来争辩。他们除了给钱少一些,估计不会太为难良爷,良爷平了一件事,也少了一个仇人。”
牢舌(亡):精彩!
“你这么想就太天真了。”良反驳:“我不知道舌头和那些人牙子有多熟,但我觉得这套说辞是站不住脚的他们哪怕相信死了的舌头,也不会信活着的我。”
“杀了舌头后,我就无法回头了我就早想好了之后的去处,我要往南跑,离北方越远越好。”
他凝了眼满穗,“你为我考虑,非得去洛阳送死,这太蠢了,也毫无意义。”
喜大奔普!良爷也会思考了!
“不,我并非是为了良爷考虑,我就是想复仇姐姐死了后,她便一直在我的梦里我睡不好,必须要复仇。”
满穗眼神坚定,态度坚决,良看着满穗,她的眼里微微泛起了泪光,目光好像是看良,又像是穿过良看着别的什么。
“行行行,你偏要去送死,那我也不拦你。”良摆手,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会把你送到洛阳,等到了洛阳,把你卖了后,我再立刻向南跑。”
“谢谢良爷!”
满穗惊喜的点了点头,非常开心。
良很不解,这有啥值得开心的?
这小崽子像是完全置身事外,仿佛那个要被卖、要去死的人不是她自己。
“行,计划拟定好了,从第一步开始着手吧?”
良不再纠结满穗的想法,目光看向地上已经凉了的牢舌的尸体,悄无声息的处理掉这么个大块头不是件易事。
“良爷打算怎么处理尸体?”满穗看了眼窗外清冷的月色,“此刻正在宵禁,明日店小二会清扫整个客栈,一定要在这之前把尸体处理好。”
“这家店不是一般的店,是人牙子常用的店。若是让那店小二知道兴爷死在店里,他肯定会通知陕州的人牙子,我们之后的计划就难办了。”
“是啊这些我都知道。”良无奈,“其实若是在城外杀的,那还好办,随便找个离管道远的地方就能埋了。”
“这次舌头的尸体留在了城里怎么在城里埋尸,我确实没经验。”
“良爷,我们也可以在城外埋啊?”
“不行!”
“为何不行?”
“舌头的尸体太大了,身上还全是血,不好带出门。”良指着尸体,“你想想,若是我们就这样把尸体拿布以裹,绑在驮马上出门,很容易被人发现。”
“也是”
满穗静静思考着,片刻后,她再次想到了一个点子,深呼出一口气,认真的看着良,“良爷我有个想法,但我担心良爷不敢做。”
一听这话,良顿时不乐意了,冷笑道:“呵,还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
他觉得点子王小看自己了。
咚——!!
拔叔专属做人小曲响起。
画面一转。
剁肉刀一次又一次地降下,劈在石板上的骨肉之上。
简单的文字描述着最血腥的场面,或许是考虑到玩家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这段过程只用文字描述。
并没有给出画面。
是的,良和满穗正在为牢舌分尸。
尸体被分成巴掌大小肉块,良捡起肉块丢进一个木盆里,另一个木盆装着骨肉以外的东西。
满穗赤着脚,搬着一个水盆,清理良周围的血迹。
澡堂里弥漫的血腥味很浓,两人胃里更是一阵翻腾。
即便是见惯了血的良,此刻都有点想吐。
这便是满穗的计划——
舌头的尸体必须要运出城外,也不能埋在客栈附近。
他们必须让尸体看起来没有那么显眼,还要处理到浓郁的血腥味。
于是满穗提出,可以用对待猪肉的方式处理尸体。
将舌头的尸体切成一个个的小块。
然后像猪肉一样煮熟,捆成一袋,放在驮马上带出城。
剩余的不像猪肉的部分,弄碎混成一起,倒进客栈的粪池里。
用粪池的恶臭,掩盖尸体的腐臭味。
即便客栈的人有所怀疑,也很难去查。
起初听到满穗这个计划,良吓吓了一跳。
甚至都不敢实行。
现在,他已经从容的剁一个小时的尸体,“我马上剁完了,热汤烧好了吗?”
“前不久刚去添过柴,大概烧好了,我去看看。”
“嗯,那你去端汤吧,小心点别摔倒。”
“好,谢谢良爷提醒。”
满穗乖巧的点了点头,便去拿热汤了。
汤是用来煮肉的。
一开始两人本想去客栈的厨房去煮肉,去了才发现厨房被锁死了,而且厨房靠近店小二的房间,容易闹出动静吵醒店小二。
最后,还是满穗提议把澡堂的水池暂时堵上,然后往里面注满热汤,再用热汤煮肉。
新脑子确实好使。
满穗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水盆热汤,赤脚走到澡堂里。
哗啦——
热汤被倒入水池,翻滚着气泡,均匀的在水池中铺开,水位一点点上升。
往返几次,满穗将水池灌满热汤。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仿佛脱了力,坐在一旁休息。
良坐在水池边,一边把剁好的肉块投到水池里,一边淡淡问道:“你怎么想到的这个主意?”
他很难想象,一个不满十二的小童,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主意。
“呃以前的时候,家里死了一只小猪崽。”满穗顿了顿,眼神空洞的回忆道,“妈妈饿了,就把小猪崽放锅里煮了吃煮了后的小猪崽明显比原来要小了、味道也不腥了,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说完,她抱着双膝,头枕在膝盖上,似乎在回忆那段并不算美好的回忆。
“”良看着那个略有麻木的小躯壳,他不知道她在过去那段闹饥荒的日子里经历过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因为说这话时,他能明显感受到满穗身上散发的冷气,似一股无形的气场,冰冷的森寒。
“我听舌头说,你们若是被送到豚妖那里,他会吃了你们你觉得他会生吃小羊,还是煮了吃?”
“不知道,大概是生吃吧。”满穗麻木的回道。
“为什么这么猜?”
“肉煮了后,就看不出是人样了。”满穗犹如亲临现场一样笃定,理性分析道:“他那样的人,估计是想看着我们的模样吃只是一口气吃不完,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大概会丢了吧。”
良被搞沉默了。
他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不满十二的孩童能做出的理性分析,良一想到自己十二岁之前还在玩泥巴,顿时觉得满穗非常不简单。
小小年纪,在某些方面的经历甚至不输于他这个在刀尖摸爬滚打的劫匪。
跟满穗聊天总让良有种怪异的感觉,长着九岁的模样,有着十一岁的年纪,可是却给人一种成年人的感觉。
良时常下意识将满穗视作自己的同龄人。
特别是刚才分尸的时候,连他起初都很不适,甚至有种想吐的冲动。
而满穗却很冷静,冷静的把尸体条拣出来放在对应的木盆中,像是去菜市场挑猪肉一样。
这让良越发好奇,满穗真的只是个普通农户家庭出身的人吗?
究竟是怎样的经历,能让这个年龄的孩子变成这样?
有一种活死人,天生没有感情,不会哭,不会笑,也不会害怕,活死人能冷静的做任何事,孩童时便和大人一样,吓人的很。
良怀疑满穗就是活死人,但很快又将这个结论推翻,因为之前用鞭子抽满穗的时候,她的害怕是切切实实的。
除此之外。
满穗和其他小羊玩的时候,开心也是发自内心的。
这小崽子似乎兼具了孩童的幼稚、以及成人的成熟。
怪。
良内心对满穗做出评价。
小崽子太怪了。
良心中盘算着,手上的动作一直没闲着。
扔着扔着,木盆里的肉块都被扔完了。
良把舌头从一个地方搬到了另一个地方,无数个‘他’相继跳入水中,肥的‘他’浮上来,瘦的‘他’沉下去,犹如浮浮沉沉的青蛙。
由此,明末耐煮王牢舌诞生!
舌头啊
兄弟,你真的好香。
王帅隔着屏幕都闻到了肉香味。
看着舌头变成这样。
良心中忽然涌现出一些伤感。
好兄弟即便被杀了,也肯定不希望变成这样。
自己也不应该让他变成这样。
或许,只有那活吃小童的豚妖才配得上这种死法。
良虚伪的想着。
他觉得自己很虚伪,事情都做了,木已成舟了,才为好兄弟着想。
至于那些本该如此的豚妖,却只能在他心里想想,这些人天生贵胄,出生时就有了一生的命运,再怎么沦落,也不至于被煮了吧?
这明晃晃的fg
王帅醉了。
野史有望出现在游戏画面中吗?
倒也挺期待的。
“我看肉都煮白了,一会儿咱们要装袋子了。”
见肉快熟了,良对身旁的满穗搭话。
“好。”
满穗应和了一声,目光仍停留在翻滚的肉上。
“装完袋子后,咱还得一起把这里清洗一下,血腥味太重了,得洗干净才行。”
“好。”
满穗继续应和着。
“今晚你就睡我房间,明天我们起了就去叫小羊们起床,到时候再给她们解释。”
“嗯。”
满穗点了点头。
状态异常到连良都看出来了。
突然之间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
不过良没有多想。
只是觉得满穗这一晚上的作业累着了。
说到底她还只是个孩子。
“良爷。”
就在良分析满穗的状态时,满穗忽然主动搭话了,这让良有些意外,“什么事?”
“我有点饿。”
“客栈后厨进不去,等会儿我给你拿点干粮?”
“不用,虽然饿,但是什么东西都不想吃。”满穗摆手拒绝。
“也是。”
良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场景,也能理解。
“等都忙完后,我们洗个澡吧。”
“行。”
善后工作进行的很快。
忙碌了一天的良师傅和满师傅将熟肉最后打包,剩余的倒入粪池。
然后对澡堂狰狞的现场进行一遍遍的清洗。
都忙完之后。
两人在澡堂里,一起洗了澡。
良用水池,满穗用木桶。
和之前一样,隔着一段距离同时洗。
或许是累了。
也或许是见过舌头果体。
两人对彼此的果体都不再大惊小怪,也没有避讳的力气,互相沉沉睡去。
仅睡了半个时辰。
晨钟的响声传来,接着是鸡鸣犬吠声。
良和满穗随后醒来。
叫齐小羊之后。
良将计划变动告诉了其他小羊。
他们接下来的行程是解州。
找良认识的熟人。
让她来帮忙处理小羊。
小羊们也都选择相信良。
良感受到了久违的信任感。
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某些尘封的东西被触动了。
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血迹和疏漏之后,准备出发。
刚走出门口。
正巧碰到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一胖一瘦,胖子面相凶恶,瘦子面容猥琐。
见到良一行人,胖子伸手问询,“哎,认识石兴吗?”
原来是来找舌头的。
良心中一惊。
冷汗瞬间从额间冒出,手心也不自觉的冒汗。
这边是舌头雇来的。
取代他继续做任务的同伙!
直接印证了满穗的分析是正确的。
昨天舌头提出的提案仅仅是为了稳住他,实际上早就留了后手。
如果那时他没有选择相信满穗,这会他和舌头的角色应该互换了。
甚至,良如果杀了他根本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直接让客栈的人帮忙处理都可以。
良沉着应对,骗过了两人。
然后带着小羊们上路。
出了城镇。
良第一时间把老‘熟人’牢舌埋了,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入土为安了吧。
希望牢舌你能喜欢。
王帅看着悄摸埋尸的牢良。
内心感慨一声。
以后的路上少了牢舌。
估计会少许多乐子。
良太沉闷。
或者说太有底线。
对待小羊不如舌头那般有威慑力。
果然。
入夜,良便将小羊们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小羊们好奇舌头这个凶神的踪迹。
良解释他们昨晚吵了一架,分道扬镳了,小羊们不是每人都和满穗一样想的很多,良随便搪塞一下就过去了。
没有绳子的束缚。
小羊们轻松许多,氛围也比舌头在的时候融洽一些。
良继续和满穗学影子戏。
他们一起用在城镇买的材料做了纸人和纸老虎。
和其他小羊们一起表演了一次影子戏。
这段时间。
他们的感情日渐深厚。
良不知不觉中对小羊的称呼也发生了改变,不再称呼小羊,而是更亲昵一点的女娃。
良和满穗还互相交换了秘密。
良透露自己以前的梦想是当一个侠,但这个梦想早已破灭。
满穗也在此时说出了自己一直隐藏的秘密。
其次她的家人早已死完了。
她能活到今天。
只是为了报仇。
良没发现满穗说这话时,目光是瞥向他的。
不知为何。
听到这话,良的第一感觉是那次满穗刺杀她不成被反制后发的毒誓。
若有假,全家不得好死。
这不是纯纯的地狱笑话吗?
是不是也代表着当初满穗的话也有假?
“到这一部分人可能懵了,对于满穗的身份有些懵圈,毕竟满穗的背景都是通过她自己细碎的片段一点点展露出来的。”
王帅看着有些蒙圈的弹幕,准备为一部分中途加入观看直播的观众梳理一下人物关系,同时也为了理清一些思路,验证自己的想法。
“满穗出生在一个典型的农耕家庭,她有个弟弟,奶奶也还健康,尽管她娘有点重男轻女,但爹爹很爱她。
满穗的名字来源于他们家种了十五亩地的麦子,她爹希望小麦能开满整个麦田,她爹是个勤奋老实的健壮男人,她家里算不上大富,但也不太穷。
好景不长,连续几年没下雨,小麦都死了,饥荒开始,没有东西吃,很快年迈的奶奶就卧床不起。
临终之际,奶奶祝福他爹一定不能卖传家宝,因为有神仙寄宿在上面,不能得罪神仙。
之后叫来弟弟,跟她们讲了豚妖的故事,不久后撒手人寰。邻居跑了,官兵就要上满穗家征收邻居的粮,这让本就脆弱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于是满穗的爹爹决定重拾被爷爷努力摆脱的影子戏,去当戏子,满穗要跟着帮忙,不过那时的世道大家都紧衣缩食,根本没有人花钱看戏,他们一晚上一分钱没挣到,和满穗说的有一些出入。
再后来,爹娘把能当的东西都当掉了,朝廷的救济粮被贪污,当官的只想靠灾升官发财,不管百姓死活,村里没剩下多少人了。
一天,村里的恶鬼甚至想把满穗的奶奶挖出来吃,让她爹赶跑了,厄运专找苦命人,弟弟不幸病倒,不请郎中就会死。
要么把传家宝卖了,要么把穗儿卖了,面对抉择,父亲最终还是留下了穗儿,违背了奶奶的临终遗言,传家宝是一块奇怪的肉,挖出来时还会蠕动。
爹爹叮嘱完母亲后准备出门,穗儿叫住了爹爹,给了他一个荷包,是的,就是那个巴掌大小,红色布料上面秀了一个‘安’字的荷包。”
说这话时,王帅将目光投向了屏幕中的良。
一股杀气从心底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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