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天工密录,并不涉及具体的武学,乃是纯粹的设计,锻造,机关之法,其实即便传给两人,他们也无法将之彻底参透,由一个武人转为工匠。 最后,依然还是要将这秘册中所载的珍贵秘术,有目标的取出,交给专业人士去分析,研究,做出样本,最后批量制造,达成自己的目的,要么民生,要么军工。 故而,秦思晴这句话的真正用意,其实是告知两人,她只会选择一方靠近,交好,而一旦做出选择,那么另一方就会被放弃,很残酷,但也很现实。 “堂嫂放心,我与龙城不是街边的混混,自有心志,不会死缠烂打。” 孟昭当先开口表态,反正那天工密录他志在必得,就算秦思晴不传他,而是传给龙城,他依然可以强势夺取。 在灵武城,他就是有这个能力,为所欲为的能力,堪称土霸王。 龙城则是矜持的点头,心中却是沉甸甸的,总觉得自己和孟昭相比,劣势太过明显,因为他一个孤家寡人,的确无法用到这天工密录。 秦思晴微微一笑,清丽中带着几分夏日细雨般的爽润,眨眨眼,继续道, “你们两个的武功如何,母庸置疑,天下闻名,我不会考验这个。 只是,我却很好奇,究竟谁的武功更胜一筹呢?”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纷纷一头黑线,合着你不考验这个,却偏偏想要挑动两人动手,这是个什么行径? 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知道,强者,胜者,一定是更能得到秦思晴的偏爱,占据有利地位,故而,小小较量一场,也并非难事。 孟昭毫无俱意,他自从昆南回返灵武城,虽然没有再刻意的闭关修行,但得到佛门顶级神功,外加如今超然天资,照天神镜加持,底蕴深不可测。 自诩宗师也未必能拿他如何,几已临近破界之极限,只是还没有到达他心中的完美底蕴,才继续修行,积蓄。 龙城武功虽高,却绝不可能有他这般强横无比的修为境界,两者有差距。 甚至,还琢磨着,能不能直接打断对方的嵴梁骨,将他的天骄之名彻底粉碎。 而龙城心头则是一沉,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合格的顶级天骄,他的各方面能力都是武人中的佼佼者,观察力,敏锐性,都很强。 自他见孟昭的第一眼,已然察觉到,自己完全把握不住对方的气机,气息。 孟昭就像是脱离这片天地,生存在另一个空间当中,隔着无法打破的壁垒。 又或者是,修为精深,参融天地人,和谐俨然为一体。 眼睛可以看见他的身形,灵觉却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这种感觉,简直是让龙城触目惊心,虽不至于被吓蒙,却也隐隐有几分忌惮。 “较量一番,自无不可,然,我与孟公子终归无冤无仇,若是打出血性,烈性,很难收手,不如就小小比试一下,范围局限在这房间迟尺当中,不知孟公子意下如何啊?” 龙城现在身上最大的标签,就是武道天才,绝代天骄。 他不是不能输,不是不能败,可以输给那些老前辈,甚至隐士高人,可是决不能败给同龄,乃至比自己年纪还小的人。 这会直接打破他的天骄金身,从而被拉入凡尘,不复往昔之名。 孟昭作为他的劲敌,绝不可有丝毫的疏忽和大意,正儿八经的约战,决不能答应,可在这小小房间,短暂切磋,却是可以接受的。 就算真的不敌对方,也不过就是落于下风,不会被说成大败亏输。 甚至还可以将败因归咎于武道风格受到限制,总之托词很多,就算传出去,也不会有损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威名。 孟昭笑笑,却是摇摇头, “若是正儿八经,如龙兄你在明秀湖畔与卓沐风那样的决斗,有诸人围观见证,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可在这小小房间内切磋,实在没什么意思,还是算了吧。” 孟昭的选择出乎众人预料,尤其是丁展云,她可是深知自己男人的武功有多么恐怖,不可能是害怕,畏惧龙城。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提不起兴趣,和龙城做这种无意义的争斗。 丁语琴本来还想嬉笑一番,嘲弄孟昭的胆怯懦弱,不敢一战,可随即笑容就在脸上凝固,因为对方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揭了她的短。 不管怎么说,对于卓沐风,她还是亏欠的,心里也很愧疚,可更多的还是决然。 再仔细想想,这混蛋哪里是胆小懦弱,避而不战,分明是想要逼迫龙城,和他正面决斗,还是那种明秀湖畔级别的决斗。 两人中注定有一个要成为另外一人的踏脚石,一人成为更加亮眼的传奇,另一人则风光不再,从高高的王座
跌落下来。 这可就不是胆小能形容的,反而是对自己有着充足的信心。 而看出这一点的,还有龙城和秦思晴。 秦思晴此时真的有点震惊了,孟昭所表现出的那股霸气,自信,深深震撼了她。 要知道,他的对手是龙城,如果真的在万众瞩目之下决斗,败给对方,他必将成为神州大地最大的笑柄,北孟龙王,更是一个笑话。 可他既然敢这么说,且如此从容,定然是对自己有着百分百的自信。 相较之下,龙城之前所言,看似为人稳重,做法得体,维护了双方的底线。 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小家子气,甚至可以看成是对自己的不自信呢? 孟昭,龙城,似乎并不需要真正的比试,高下已经立判。 孟昭这个北孟龙王,比龙城要强,至少气势上,意志上,是这样。 龙城脸色也是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被孟昭给逼到一个死角。 他是一万个没想到,孟昭真没把他当成对手看,更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自信。 天下武人,强弱并非恒定,以弱胜强者更是比比皆是。 他虽自觉孟昭修为精深,圆融奥秘,在他之上,却并不认为自己一定不如对方,真打起来,孰胜孰败,犹未可知。 但若真和对方约战,他又的的确确欠缺对方那种气吞万里如虎的霸道。 至少,他赌不起,明面上的筹码,也不支持他这么做。 良久,才艰难的摇头道, “既如此,此事便作罢吧。” 多余的没有再说,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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