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相像
真田苓在这边没心没肺睡得香甜,那边可有人彻夜难眠。
迹部景吾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巴巴的把自己送过去,结果还被嫌弃,一颗少男心碎成了渣子,拼都拼不起来,他平时再成熟,再稳重,可在感情上也是头一次。
他可以从容坦然的面对生活中的许多事情,网球上的失利,学业的枯燥,工作上的刁难,这些他都可以应对,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感情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真田苓沟通。
迹部景吾活到现在是第一次真心的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这样的挫败,好像不管他做什么,都不能引起真田苓的半点关注,真田苓对他始终都是客客气气的,跟普通的朋友没什么差别。
可是,谁想跟她只做普通的朋友。
迹部景吾一脸煞气的想到,之前离得远他不好做些什么,可现在人都到他眼皮子底下了,他要是还傻不愣登的干等着,他就是最大的傻子。
至于真田苓白天说的那些刺激人的话,他早忘记了,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全忘记了!迹部景吾恨恨的咬牙,一掀被子蒙头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真田苓和阿大再加上工藤,他们就去警局去了,目的地是法医解剖室。
中本卓大队长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阴气森森的解剖室,中间的不锈钢床在头顶白炽灯的反射下发出白惨惨的冷光。
“这是受害者,今年十五岁,征得家属的同意,法医做了解剖。”
“生前遭受过侵犯,那些鱼线是穿在她身体里的,在她活着的时候。”
真田苓沉默的看着躺在床上,面目全非的少女,面部创口太严重,法医也无法修复。
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到最后落得一个死无全尸,骨骼俱碎的结局。
真田苓合上眼,心底微微的叹息一声,还是觉得惋惜,这么小的孩子,人生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阿大伸手把白布重新盖上,遮住了这一身的伤痛。
中本卓大用力的捏了捏鼻根处,沉声道,“我们连夜调查了她的人际关系,非常普通的一个女孩子,跟老师关系一般,不与人结仇,有几个玩的不错的好朋友,家庭关系也是寻常人家,几乎没有寻仇的可能,她自己也不会得罪什么人。”
“被害的前天晚上没有回家,只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是去朋友家过夜,因为经常过去,所以父母也没有怀疑,她那个朋友我们也问过了,确实是不知情,没有嫌疑。”
“那根鱼线我们也查了,除了受害者的血迹之外,并没有查到其他有用的信息,材质也是很普通的材质,市面上随处可以买到,如果挨个查下去的话,无异于海底捞针。”
“前天晚上所有在学校值班和老师和保安,涉及范围有些广,正在调查中。”
真田苓听着中本队长说的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拇指摩挲着戒指,陷入了沉思。
这个凶手藏得倒是挺深,杀人手法也是干脆利索,那些鱼线可不是生手就能玩的这么溜的。
无能,愤怒,控制欲。
这些是受害者告诉她的关于凶手的信息,这个该死的凶手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无能,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显示出自己的能耐,宣泄着自己的本事。
下药,捆绑,凶手用最可耻的办法来去掌控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这一点恰好证明了凶手自己的无能。
但是还差一点,线索不够,还不能侧写。
为什么凶手偏偏会挑中被害者,如果是柔弱不起眼的学生,学校里的人那就太多了,为什么会选择受害者。
这之间一定,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关联。
真田苓问中本队长借了一间无人的办公室,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对凶手侧写。
中本卓大当然没意见,空办公室有很多,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
真田苓调取了受害者所有的行程轨迹,从她进校门到她离开,继而回到家,周而复始,这是一个非常枯燥也漫长的过程。
不过还好,真田苓已经习惯了,她按下快进键,更快的播放着监控的内容。
工藤新一有他自己的思路,真田苓自然也有她的想法,过程肯定不一样,但是结果一样就行,他们的目的就是抓住凶手。
阿大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真田苓,他还没去卧底的时候是缉毒警,对于刑警的这些路数了解过一些,但是并不全面。
到现在,他还是觉得这一趟来的不亏,调到文职后勤部门,可享受不到这样的刺激。
一直到中午,真田苓时必须要吃饭,她不能够再像以前一样通宵熬夜不吃不喝的破案了,她的身体坚持不了,嗯,有点无奈,但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每到这个时候,工藤新一总是会沉默的看着真田苓,湛蓝色的瞳孔深处的情绪复杂的令人分辨不清。
真田苓她,本不该遭受这些的。
真田苓其实是知道的,她又不是瞎子,可是知道也没办法啊,闭口不言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是她自己作死,搞成了现在的模样,这也没办法挽回了啊,只能将就着过吧。
其实这么些年了,她更适应的也是这种要死不活的状态。
直到夜幕降临,真田苓终于拼凑出了凶手的模样,可以做侧写了。
真田苓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身体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说道,“凶手男性,三十五岁到四十岁,身高一米六八到一米七三,性格懦弱,不是老好人的那种,就是唯唯诺诺,没有主见,软骨头,容易让人瞧不起,家境一般独居,有代步工具但是很普通,单身,或者是离异后独居,被抛弃的一方。”
“这样的人有一个特点,极端的懦弱背后是极度的自我膨胀。”
“他会把在生活中遭遇的所有不行发泄到比自己更弱小的人身上,比如说虐待小动物。”
“但是小动物已经不能满足凶手的内心,他开始选择没有反抗能力的弱小女性,受害者不是他第一个杀害的人,但一定是他精心挑选的对象。”
“查查近几年被nx的女性,学校里符合这些条件的所有男性,重点是他们的家庭关系。”
中本卓大神色严肃的站起来,合上笔记本,“明白,我这就着重调查。”
有了具体的方向,找起人来也会更迅速,一定要把这畜生宰了。
真田苓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两下,要更快的抓住凶手才行,他越来越膨胀了。
工藤新一走到真田苓旁边,“你在想什么?”
真田苓:“凶手把受害者推了下去制造跳楼的假象,并且是在校园里。”
“一个懦弱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在校园这种危险的地方作案,被抓住的几率会比外界更大。”
工藤新一眉心一跳,他心里有个猜测,“你的意思是”
“凶手最近受到了挫折,可能对他而言是相当的严重,所以心底的疯狂盖过了表面的懦弱,致使他做出这样大胆的案子,来昭示自己的厉害,看吧你们谁都抓不到我。”
“而在这种心理蒙蔽之下,他会继续犯罪,全城的警察都在逮捕他,他却安然的坐在家里什么事也没有,自傲会使他挑衅警察,来达到心理的一种病态快感。”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所以,凶手会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继续行凶。”
真田苓点头,是的,没错。
阿大在一旁看着这一大一小的讨论,默默的在心底艹了一声。
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老旧的房屋前,驾驶座的人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慢慢的嘴角扬起一个张狂的笑,笑够了之后,猛地深吸一口气,像野狗猎食一般,真香啊,他喃喃自语道。
小轿车的后备箱,黑暗狭窄的角落,被捆绑着一个小姑娘,嘴上贴着胶带,双目紧闭,正处于一种昏迷的状态。
……
不要小瞧国家刑警的力量,当他想要彻底调查一个人的时候,祖宗十八代都能刨出来,坟头上的长的每一根草都知道是哪股风吹过来的。
这个时候真田苓和工藤也没有闲着,还有阿大,他们把中本队长调出来的近些年无名女尸案的档案重新再分类,从这些血案里找到跟这起案子有关的线索。
眼睛都快看花的时候,真田苓手中翻阅的动作一顿,真田苓看着二寸小照片上的死者,她怎么觉得这人的面部轮廓和那眉眼有些熟悉呢?
真田苓盯的时间太久,阿大探过头去问道,“怎么了,她有什么问题吗?”
真田苓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两下,“阿大,把受害者的照片给我,死之前的。”
阿大从一堆资料里面刨出那个高中生的照片,工藤也往真田苓的方向挪了两下。
真田苓把两张照片并排摆放在一起,沉思片刻后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两个人长的有些相似,这个人若是再年轻几岁,就和最新的受害者更像了,是吗?”
阿大拧眉看着这两张照片,左边是一位中年妇女,面容沧桑,右边是正值妙龄的少女,青葱稚嫩,从她们的社会关系看,这两人没有任何联系,甚至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可偏偏,这俩人生的有几分相像,尤其是眉眼的部分,乍一看倒是有点像母女。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死了好几年的中年妇女怎么可能跟现在刚死的女高中生这么像。
阿大看了一会儿低声道,“是有些像,她是不是跟死者有关系?”
真田苓在中年妇女的照片上轻点了一下,“那就由她来告诉我们了。”
工藤新一脸色凝重,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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