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鸡,是地道粤菜美食,韩亚文故意给安排了这道菜。
就算是大院子弟,平日里的伙食还能过得去,但面对硬菜的时候也不多。
一整只鸡,凸显了韩亚文的诚意;但奎元发现剁好的鸡块骨头竟然是红色的,这让他迟迟不敢动筷子。
韩亚文热情地招呼着:“奎元,吃呀!”他夹起一块鸡,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不是亚文,这……熟了没?”
韩亚文放下没吃完的鸡,笑道:“这边的菜都是这样,还有更生猛的呢,就看你敢不敢吃。”
奎元心里嘀咕道,韩亚文这小子话里有话啊……他觉得这是韩亚文给他的下马威,故意让厨师弄了这只鸡过来。
但他不打算上当:“我吃些别的吧,这鸡……看着挺瘆人的……”
韩亚文嘿嘿一笑,筷子不停往鸡肉上点;年轻人胃口就是好,奎元眼睁睁看着韩亚文吃完了一整只鸡,而他只能吃点菜心——菜心也被韩亚文给吃掉了不少,他只好多吃了二两米饭。
吃完饭,韩亚文抹抹嘴,便带着奎元接着逛,边逛边说:“奎元,咱们在这边的时间有限,这次带你过来,哥们多留一天,但也就多一天,买了东西就得赶紧回去,多待一天就是一天的钱。”
“我懂。”
韩亚文把蛤蟆镜往脸上一戴,臭屁地往前走,带着奎元开始扫货。
奎元只带了一百块,很快花完,剩下的时间便只能帮韩亚文扛包。
韩亚文轻车熟路地和街边的小贩砍着价儿,价格合适便把人家的货全买走。
“可惜了,哥们在这儿还不熟,没法直接同货主拿货,还得从人家手里过一遍;奎元,等到将来,你瞧着吧,哥们非得省了中间这一道不可。鬼知道他们吃了咱们多少差价。”
奎元心道,咱们不也在吃差价么?
一个半天,加上另外一个白天,韩亚文扫货完成,装了满满两大袋子。
他现在觉得郑卫民说得太对了,是要多带几个人来;他不会给这些人分钱,能带他们过来就是人情了,帮自己扛个包怎么了?
下次一定要多带几个人来。
“奎元,回去之后可得当心着点,别让人给点了。要是真进了炮局,什么都别想剩下。”
奎元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个事情他们都知道轻重,东西到了手里就得赶紧往下销,手里只要没东西,那就什么都好说。
“我估摸着,你再来个一回,就能自己干了。”
“那哪儿能啊!”奎元连忙说道,他人可还在广州呢。
韩亚文笑道:“这有什么不能的?我一个人能把这个事情干完?不可能!有钱得大家一起赚!”
奎元心中略安,他没想到韩亚文能说出这种话来。
韩亚文心里在琢磨郑卫民说的话,竞争开始出现,他再也没法吃独食了;可能就在年后,往广州来的人会越来越多,这的确不是他能阻止的,他能做的就是利用这段时间,多弄点东西回去。
年后是个什么状况?韩亚文心里没底。
这一趟带回去的货又是不少,手里的钱至少能再翻一倍;现在韩亚文已经不去弄半价票了,太搭人情了。
睡了一个晚上,韩亚文带着奎元往北京赶了。
奎元昨晚没睡好,粗粗算了一下,他手里的钱可以翻倍,再多跑几次广州……难怪韩亚文敢一个人来呢。
在火车上颠簸几天,刚出站就看到了老宋他们。
“回来了?走,吃饭去!”
老宋依旧热情,但韩亚文能感觉到疏离了;老宋请的饭局,可能吃不了几次了。
吃完饭之后,韩亚文先走,奎元则在和老宋说着话:“这趟出去,亚文买的货不少。”
“他能买多少货我心里太清楚了。”
“但他说帮别人带了,不是都给咱们的。”
老宋摸了一支香烟,点上抽了起来,他眉头微皱,许久散开:“你都过去了,人家肯定要防着咱们一手的。对了,在广州,他对你怎么样?”
奎元同样一脸疑惑:“说的是呢!亚文知道我过去是做什么的,但对我还真没得说!好吃好住,还带我去各处卖东西的地方。但他也点了我一下,弄了一只半生不熟的鸡让我吃,我没吃。”
老宋也迷惑了:“亚文……这小子葫芦里卖什么药?你说他傻吧,他还什么都知道;你要说他精明吧,他又傻得好玩……”
“亚文还说了,再带我走个一两趟,我就可以自己单干了。”
“这倒是实话,他韩亚文不也是只去过几趟而已么?这样奎元,咱们还不能撇下他,你还得跟他走个几趟,就算后面散伙,也不能让别人说什么。”
韩亚文回到家里,先打了个电话:“喂,刚子,我回来了……”
相比较韩亚文劳心劳力,郑卫民的生活就轻松了许多,他甚至还能在闲暇之余去看一下话剧团的排练。
冯志坚饰演了周冲,而杜若则饰演了四凤。
台下,孙东风小声和郑卫民说道:“有没有觉得怪?”
郑卫民说道:“有点怪,但不多……话剧嘛,好像悲剧是比较多一些……”
“志坚在郁闷,在舞台上连苦命鸳鸯都凑不成……”
“这不比牛峰强?那小子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
台上的排练的同学还在认真讲着对白,冯志坚空闲的时候比较多,趁着没有他的戏就跑下来和郑卫民闲聊。
“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卫民,你能感觉台上谁的表演最好么?”
郑卫民迟疑地说道:“杜若?”
“还真是她。估计过几天葛部长会来和你建议,让杜若做话剧团的负责人。”
“我没意见。最近我的重心还得往辩论大赛那边放呢。”
“志坚还想去报名呢,结果根本抢不过他们系的老大哥。我算看出来了,那群大哥对这些活动心里早就给划分等级了。像这种话剧表演,你看看演周朴园的大哥,就这还得七请八请呢,但一到辩论那边,我们连凑都凑不到上面去。”
孙东风极是郁闷,两个活动他都只能做壁上观。
晚上睡觉前,王乃强和陈宣还在拉着大家给参谋。
“这次我们是正方,但听说哲学系那边对挑到反方欢欣鼓舞,好像已经赢了一般。”
“你们想啊,学哲学的,那脑回路和咱们能一样么?王哥、陈哥,你们恐怕得翻点哲学的书,知己知彼,把对方可能的攻击点都想一想,可能稍有疏忽,就被压制了。”
陈宣信心满满:“我们早就模拟了!他们聪明,咱们也不傻,我们在练习的时候已经在扮演反方的角色来攻击自己了。”
“陈哥,下周末我对象也过来看辩论赛……”
“知道!放心好了,咱们系准备得很是稳妥,不会让弟妹看笑话。”
医学院的学习同样紧张,王云芳几乎没有什么课外活动,最大的乐趣便是周末和郑卫民聚一聚。
“卫民在学生会的工作好像越来越好了呢。”刘娅希望郑卫民做得好一些,能多做一些工作,在工作的分配上就会越好;她有预感,将来她和赵军会受到郑卫民照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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