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西瓜的功夫,郑卫国去请了王秀霞过来,他快找不到话题了。
王秀霞怀里还抱着一个奶娃娃,小家伙白白嫩嫩,两颗小奶丫洁白可爱,嘴里咿咿呀呀,发出各种模糊的指令。
见到这个小娃娃,郑卫民很喜欢,他上前握住小家伙的手,呜呜哄着,问道:“王阿姨,谁家的孩子?”
“前面老宋的孙子,正好我暑假有空,帮忙照看一下。”王秀霞喜欢孩子,明年夏天军儿毕业,再准备准备就可以结婚了。
王秀霞很乐观,再过个几年,她就能抱上亲孙子了。
“我抱抱。”郑卫民看着手痒,伸手接过来小孩;小孩子身上凉凉的,抱着很舒服。
小家伙手使劲往门外指,嘴里出发一声“啊”,指令很明确,他要出去玩。
王秀霞忙说道:“可不能抱他出去,现在太阳大,凉快一会儿再出去。”
几个人坐在葡萄架下面,风儿吹来,虽然不甚凉爽,但总能吹散一些暑气。
小家伙待在郑卫民的怀里倒也老实,眼见着出不去,便吮吸着手指头,发出滋滋儿的声音,自得其乐。
郑卫国有心让郑卫民帮他说句话,但又不知道怎么张嘴。
因为王秀霞抱了孩子过来,很快便有人寻了过来,葡萄架下面的人开始多了,话题也多了。
袁秋得了信儿,也早早回来。
看到郑卫民怀里的孩子,她也愣了愣,随即认出来是老宋家的孙子。
如果一切顺利,她这会儿也能抱上孙子了。
只是大儿子太不争气,什么样的对象都敢找!
这会儿人家王云芳可到了,你就不对比对比?
小家伙仿佛是大院里的宝贝疙瘩,不一会儿就传到了别人的怀里。
郑卫国去把西瓜剖开,每人吃上一两块;小家伙看着大家吃西瓜,努力往前伸着脖子,嘴巴张得老大,不停地咬着空气,晶莹的口水成股流下。
袁秋给他塞了一小片西瓜,小家伙立刻凑上去用嘴巴盖住,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很快乐。
有这个小宝宝在,好像时间不难捱了。
下午,王秀霞帮袁秋做了几个菜,等到郑刚和赵春来下班的时候一起吃了饭。
饭桌上,袁秋用脚使劲碾着大儿子,示意他注意王云芳就在这里。
郑卫国知道老妈的意思,但他不想放弃;王云芳没有领导子女的架子,他相信乔玫能和王云芳处得来。
吃完饭,赵春来和王秀霞先起身,郑卫民和王云芳后脚也离开了。
这边人一走,袁秋就说道:“卫国,刚刚人多我得给你留脸,你看看人家小王,你心里得有点数!你爸妈不是势利的人,但你也不能真的随便找一个吧?咱们大院那么多的姑娘,哪个不成?”
郑卫国默不作声,愈发坚定了想让卫东回北京的想法。
外面,王云芳在和郑卫民一起等车。
“不是说大哥谈了个对象么?”
郑卫民微微摇头:“光知道谈了,是个什么样的不知道。哎,你大哥的对象怎么样了?你见过没?”
王云芳不服气:“只比我大两个多月,竟然都要成我嫂子了。她是军医大毕业,分到我哥那边去了。”
两年之内,一定能喝到喜酒。
“亚文他们该到了。”王云芳很想亲自走一趟云南,好几年没见过大哥了。
“放心吧,亚文会带照片回来的,说不定连你嫂子的照片都能带来。”
在王云凯部队驻地,韩亚文见到了冯芸。
听说北京来人拥军,冯芸特意过来看看。
韩亚文的名字她听说过,只是不熟悉;但在云南,这已经是很熟的老乡了。
对于自己个体户的身份,韩亚文并不羞于提起。
“云凯哥,我算小有身家了。最近一段时间,卫民和我说了一些事情,他说让我不能只看着钱,得有社会责任。云凯哥,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留在云南,咱们大院的人都知道。”
王云凯把脑袋偏到一旁,用手抹了一把脸又转了过来。
“云凯哥,陕北的苹果进入第二年了,明年就能出果子了。还是那句话,要是你战友那边有人想种,我去给弄来。放心,包活的,罗强能帮忙照看。要是有人想当个体户,我也能帮忙。”
王云凯犹豫道:“还是苹果吧……他们用力气过生活,心里踏实。”
“没问题!”韩亚文从兜里摸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王云凯:“郑卫民让我捎给你的,放心,他的工资。”
王云凯不想要,冯芸看着信封很厚,也有些迟疑:“是不是有些多了?”
“多?”韩亚文马上换了一副嘴脸:“这种想法可不能有啊!你们不知道,那家伙级别和云凯哥一样,也就少一点津贴,你们还真以为他一个月拿十七块呢?”
“这也太多了……”王云凯想让韩亚文给带回去:“郑卫民也要过日子,这一下子就把他家底给掏空了……”
“没有,别心疼他!他有陕北的老乡惦记着,粮食多到吃不完!你们肯定不相信,陕北给郑卫民送了多少白面和玉米面?这家伙为了把粮食吃完不浪费,隔三差五地做鸡,排骨,红烧肉,贴了好多饼子往王云芳那边带!上次他同学孙东风去陕西发掘古墓,这家伙给带到人家拎不动。我临来之前,人家还买了一辆新自行车,好家伙!日子过得比我这个体户都逍遥……”
韩亚文的嘴巴又碎了起来,王云凯和冯芸听得津津有味。
韩亚文把信封塞给王云凯,说道:“不白给!他想看看嫂子长什么样,回头咱们合个影呗?要不回去刘阿姨问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云凯哥我告诉你,这合影不照都不成,我还指望刘阿姨给我介绍对象呢。”
“行!等会儿咱们合影!”
“云凯哥,刚刚说的苹果和个体户的事,不是假客气。我常年在外漂,你估计不好找我,你让王云芳转达也可以。”
韩亚文要想当人大代表或者政协委员,有些事情一定要去做;这个事情费心费力,少有人做,但他可以。
“行,亚文,我谢谢你。”王云凯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牺牲战友的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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