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风羲收回目光,他低头看了一眼湖面的倒影,眸光微微闪动,似乎终于做出了某个决定。
只见他再次伸出手,指尖对着湖面轻点,下一刻一缕淡淡的微光垂落下来,在湖面掀起一阵涟漪。
湖面倒映下,那倒影面带微笑对着风羲轻轻颔首,而后便随着湖面的涟漪消散不见。
伴随着倒影消失的,还有风羲站在湖面的身影。
与此同时,风衮诸部,诸多图腾不约而同的抬头望着天空,纷纷发出一声声欣喜的啼鸣。
“图腾,这是怎么了?”有巫被这一番动静惊醒,连忙走出居住的房屋。
“神,哈哈,原来这就是图腾的成神之路!”有巫一脸惊喜地望着仰天长啸的图腾。
“化神……”亦有巫从部落图腾身上获得消息后,神色变换不定。
不过,也有像巫咸与巫这些已经走出了自身巫途的部巫,在发现图腾的异变后,只是侧头看了一眼后,便收回目光,不再关注。
整个风衮之地,在这一刻,似乎因为风羲的动作,再次产生了某种改变。
……
“人道……”燧木之下,太一感受到大荒东域间“人道”法网的变化,心中隐隐有种明悟,接着只听轻轻叹了一口气,
“如此,人道之事已定矣!”
话音落下,随后只见从树下起身,正准备离开此处,就在此时,似有所感,转身抬起头望向东方。
“呼啦啦……”
只见一阵神风突然自远方吹来,所过之处草木俱灭,无数生灵夺命奔逃,燧木似乎也感知到威胁,枝叶摇动的“呼啦”作响。
太一神色闪过一丝凝重,望着突然自东而来席卷而来的风,重重的吐出了两个字,
“风神!”
“太一!”
像是在回应太一,虚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飘渺的呢喃,声音落下,一道风卷在燧木不远处凭空显现,在太一的注视下,化作一道无面人形的神灵。
“东风尊神?”太一望着眼前的这位无面神,开口道。
眼前突然出现的正是那四方风神之中的东风神。
“太一神,东君的东天副君?”
又是一声呢喃声响起,化为无形的神风卷向太一所在之处,所过之处,土石纷飞,连燧木都被吹得摇曳不止,落下一枚枚赤红的树叶。
太一见状眉头一皱,伸手向着燧木轻轻一挥,只见一缕缕星光在树上交织,将席卷而来的神风阻挡在外。
“尊神既至,何必去牵连一根灵木!”太一看着面前这位无面风神,神色淡漠道。
虽不知道这位东风神为何突然来此找自己,但看对方毫不掩饰地驾驭神风而来,丝毫不顾及大地之上的生灵,心中却生出一丝不喜。
“众神都说太一神心怀大荒这些凡灵,如今看来,却是所言不假!”无面风神的笑声响起,却已不再是那化成神风的呢喃。
“既为神灵,当庇佑一方,何来虚假之言?”太一淡淡说道,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这位风神,
“倒是尊神来此寻我,一路而过,却不知多少生灵因此而亡,尊神难道就不怕高天神罚吗?”
“哈哈,好一个庇佑一方的神灵!”那无面风神闻言当即笑了起来,虽是无面,但太一仍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本神御风而行,本就是天地轮转之理,何故会有神罚于身?”
“倒是太一神,本神却没想到祢竟会此我想象中还要在意那些生灵!”
说着顿了一下,感叹道,
“果然,你与那大日不同!”
“只是你既这般在意那些凡灵,为何偏偏要跟随那大日东君?”
“太一神难道不知,欲行那浴日之举,那时这大荒上的无数生灵,恐怕活不下来了多少了!”无面风神说道。
“我是星神!”太一神色不改,淡淡说道。
“至高神殿之侧的启明尊神,同样也是出自星神一脉!”无面风神抬头看了一眼苍穹,说道。
天地众神皆知,那启明神便是出自星神一脉,只是却从不踏足星域,就连本源辰星都从星域中摘去,只伴泰皇之侧。
也正是因为如此,东君对于这位星神一脉的叛神非常痛恨,若非那位本就不弱于,又经常身居至高神殿之侧,恐怕东君早就带着一众星神夺回启明辰星了!
太一神并没有回答,神色间并没有因为风神的话产生没有任何动摇。
与启明不同,出世以来受东君之益良多,虽与其对众生的态度不同,但却仍然承认自身星神跟脚,与大日众星站在一起!
“莫非太一神会为了星神一脉,放弃大荒的无量凡灵?”无面风神问道。
太一摇了摇头,身后燧木上依然照耀的星光却是告诉了风神的答案。
“看来,太一神是想独身去守护那些凡灵了!”风神笑了笑,言语间带着深意,
“那大日众星可不会像太一神一样,尚且有心庇佑大地上的凡灵!”
“不说众神,诸神皆不过如此罢了,又有何分别?”太一神色不变,只听缓缓说道,
“我自出世以来,游大荒诸地,虽只见得东方的生灵,但想必整个大荒,也没有哪位神灵真正在意他们!”
“尊神不也是如此?”太一淡漠地目光紧盯着无面风神,缕缕太一星光在其眼中不停闪烁,渐显星河之相,
“神风席卷之处,又能有多少生灵活下来?”
“太一神这是想为那些凡灵对我出手?”无面风神闻言,那无面之上似有神光微动。
回应的,却是一卷天之星河的图卷展开,刹那间便笼罩了整个燧木之地。
无面风神抬头,只见头顶天穹隐没,日月诸天星光高悬其上,脸色微微一变,星河笼罩下,突然惊觉自身与天地东风的联系竟然在这一刻突然被无量星光斩断。
“这是神域?”
无面风神转头望向燧木下站立的太一,明明只是一道神身,却能在刹那间演化出一方神域,这般神通简直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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