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空中的狂风,陡然停歇,那些被卷上半空的人大呼小叫地从空中掉了下来。
“怎么回事?”
劫后余生,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玄龟大人怎么停下了?”
“就是,好奇怪啊!”
不仅是他们,就连玄龟城内的百姓也莫名其妙。
他们自然见过青武玄龟吃人,张嘴一吸,狂风尽起,满城生灵尽被卷起,落入口中,无一生还。
说实话,那般景象,着实壮观,也是他们最喜闻乐见的事情。
可是他们从未见过现在这种情况,风到一半,忽然给停了。
而下一刻,他们就看到了令他们惊骇欲绝的一幕。
只见青武玄龟的头,掉了下来。
不是垂下,而是掉下,从脖颈处断开,掉了下去。
其伤口平整光滑,就像是有一把利剑,生生斩掉了青武玄龟的头颅。
不仅如此,一同掉的,还有蒙胡的脑袋。
而蒙胡的脸上,还兀自残留着喜悦、兴奋以及些许残忍漠然。
显然,直至死亡,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咚……”
旋即,就见青武玄龟硕大的脑袋,砸在地上,溅起百丈黄沙。
与此同时,青武玄龟的伤口处,喷涌出殷红的鲜血,鲜血如决堤的洪流,轰隆而下,染红了天穹,亦染红了大地。
“这……这怎么可能?玄龟大人死了?”
“不……不……我不相信!”
“城主大人也……也死了……”
“玄龟大人死了,城主大人也死了,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
玄龟城的人傻了,沙城的人也傻了,双方都傻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有两人,并肩出了城。
这两人,自然是叶青与风倾幽。
出手斩杀青武玄龟和蒙胡的人,也是叶青。
本来呢,这件事他是不相关的。
弱肉强食,是西域的生存法则,他不欲过问,也不想多管闲事。
只是最后蒙胡竟然纵容青武玄龟欲吃掉整个沙城的人,如此他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毕竟,杀一人与屠一城,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更何况,沙城中还有不少老弱妇孺,他们何其无辜,如此,他又岂能见死不救,坐视不理?
该出手时就出手,所以他直接斩了作恶的罪魁祸首,玄龟城的城主蒙胡和青武玄龟。
虽然他知道杀了蒙胡与青武玄龟,玄龟城的那些人或将面临灭顶之灾。
只是世上哪有两全法,况且先前那些人高高在上,面对即将被吃掉的沙城百姓,不仅没有半点儿怜悯,反而幸灾乐祸,漠不关心,没有丁点儿怜悯与仁慈,视其他人如蝼蚁刍狗。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也尝尝跌落云端,尝尝当蝼蚁刍狗的滋味。
至于玄龟城的财富,他没有动,那些东西既然是抢掠其他人而来,那就还给其他人好了。
玄龟城的事情,叶青和风倾幽并没有放在心上,离开沙城后,两人继续西行。
见惯了中原大地的碧草如茵、生机勃勃,城镇如星、繁华热闹,西域的黄沙遍地、大漠孤烟,艳阳如炉、天地如烧,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除了一直西行,没有特定的路线与目标,随心而行,随性而为,一切由心随意。
如遇城池,则入城观赏那异域风情,品尝那美酒佳肴,宿那繁华红尘;
若至荒野,则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赏那明月清风,餐那红霞,饮那晨露;
兴之所至,可与诡怪夜半闲谈,乘那清风上九天;
趣之所来,可探那古老的秘辛,寻那消失的神迹;
凡有不平事,则斩妖除魔,行那热血侠义之事;
但有不义举,则拳开太平,打那不仁不义之辈。
……
“这就是葫芦城吗?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葫芦城,西域三十六国之一,就算是在诸国林立的西域,也十分有名。
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葫芦城内有一口井,井名葫芦井。
相传,葫芦城本是一处不毛之地,也是整个西域最为干旱、最为荒凉的地方,生灵绝迹。
有一日,一位仙人路过此地,亦觉燥热难耐,于是解下腰畔的葫芦,痛饮起来,一口气喝完了葫芦中的所有清水。
喝完之后,仙人随手将葫芦扔在地上,转身离去。
仙人离开后,那个葫芦中忽有清水汩汩流出,化作一口水井,水井形如葫芦,曰葫芦井。
葫芦井中,有清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日晒不枯,黄沙不掩,人饮不竭,兽用不尽。
不仅如此,葫芦井的井水,香甜凛冽,饮用一口,可疲乏尽消,若长期饮用,更能强身健体,百病不侵,十分神奇。
因葫芦井之神奇,久而久之,围绕着葫芦井,人流聚集,便出现了一座城池,曰之葫芦城。
葫芦城虽然不大,但因为葫芦井之故,却也十分繁华,城中更是花木如林、青草如茵,分外美丽。
只是在进入葫芦城后,叶青和风倾幽却不由皱了皱眉。
因为整个葫芦城草木枯萎,鲜花凋零。空荡荡的长街之上,布满荒草沙尘,偶尔有几个人出现在街上,也都面黄肌瘦、病恹无力,双目无神,仿佛行尸走肉。
“老丈,麻烦问一下,葫芦城这是怎么了?”
叶青和风倾幽走到一个老人身前,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老人骨瘦如柴,双目浑浊,全身的生机几乎都已经流逝,奄奄一息,仿佛下一刻,老人就会逝去。
只是随着叶青的拍击,老人身上的死气退散,脸庞渐渐变得红润,浑浊的双眸也变得清明。
“你……你们是谁?”待意识有所恢复后,老人看着眼前的两人,缓慢道。
“我们是从其他地方来的,想看一看传说中的葫芦井。”
叶青回答道:“只是葫芦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老人刚清醒,思维好似有些迟钝,片刻后仿佛才明白叶青话中的意思,脸上露出悲伤与绝望之色:“葫芦井没了,葫芦井没了……”
叶青以魔念消除老人心中的悲伤、恐惧与绝望,问道:“老丈,葫芦井怎么了?是枯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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