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大龙衣将都来了!”
“盛川这九大龙衣将,都是丹海境大能,拱卫皇城的最后防线,胡委员连他们都调来了,看来是动了真火。”
“不止龙衣将,超凡者的暗卫也带过来了,这又是何必。”
“…………”
铛!
一声悠扬的磬声从龙撵传出,便听龙撵之上的灰袍老者高声道,“见礼!”
众人无不悚然,冲天上的龙撵拜倒,齐声喝道,“参见金委员!”
胡无为如一尊高居九重的神只,淡然挥手,“免礼!”
他的目光根本不看众人,而是丝丝锁定演武场上的许舒。
漫天风雪中,众皆拜倒,唯独拿住董潘的许舒如一杆刺破穹宇的标枪,昂然挺立。
“大胆!”
胡无为断喝一声,“还不放开董署长!”
许舒高声道,“此贼罗织罪名,坑害忠良,如何能放。”
胡无为冷声道,“你的罪名,是本座亲自审理的,证据确凿,莫非你也要指责本座罗织罪名不成?”
彼时,在轮转秘境中,许舒斩杀纳兰述,携滔天之威,唬得胡无为气焰全无。
回归大周后,胡无为越想越气,几将此事作了生平最大耻辱。
正是由他在背后推手,董潘才成此局。
没想到,这必杀之局,又被许舒翻过来了,他焉能不怒。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都出了轮转秘境,此獠再见自己,竟还是没有流露出丁点卑微的感觉。
是可忍,孰不可忍?
许舒斜睨胡无为,“夺回天下鼎者,封侯,胡委员以为戏言否?”
胡无名朗声道,“中枢当众宣示,自然十足真金。
但天下鼎尚未经核验,不知真假。
即便为真,你既为罪囚,自然没有封侯的资格。
好话坏话,本官已然说尽。
现本官当众宣布,许舒之罪,已然明定,便是复核,也得由三法司公论。
许舒,我令你即可归案,若敢顽抗,格杀勿论!”
他话音方落,一名巨眼龙衣将越众上前,脱离了阵光,他只能催动丹息,御空而来。
到得近前,那名巨眼龙衣将逼视许舒,冷声喝道,“罪囚,还不跪下!”
“哈哈,夺回天下鼎又如何?体制之下,皆为蝼蚁,你便是天下英雄,又能如何,敢反抗,照样撵成齑粉。”
董潘被掐着脖子,声音断续如绵,眼中的讥诮和兴奋,更是不加掩饰。
他得意地盯着许舒道,“放心,咱们的时间还长,慢慢……”
他话音未落,忽地,脖颈处一阵脆响,紧接着,董潘的眼睛便看到了后背。
“啊!”
巨眼龙衣将惊怒交集,怒喝一声,狂飙而来。
一道青色巨剑从许舒灵台扑出,剑芒才闪,便将巨眼龙衣将扫飞出去。
轰!
全场剧震!
许多人甚至难以置信的揉着眼睛,谁也没想到,金委员在此,还弄出这煊赫阵仗,许舒还敢动手。
“反了!反了!”
胡无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怒声吼啸,激动得头上的黄金冠冕都歪了,张牙舞爪嘶吼,“抓,杀,无赦,重赏……”
就在他呼啸之际,许舒已腾身而起,直冲扑来的八名龙衣将。
一柄柄青色巨剑从他灵台射出,仿佛怒龙出海,剑芒狂飙之下,八名龙衣将根本扛不住一合。
同为丹海境,元息剑本就够逆天,再加持剑四,剑芒之下,一众龙衣将只能闪躲,根本挡不住许舒。
若不是许舒手下留情,巨剑呼啸,八名龙衣早就了账。
“列阵,速速列阵!”
眼瞅着许舒奔自己来了,胡无为终于慌了。
金吾卫、暗卫,青甲军仓促结阵,可哪里来得及。
这些军马到场,统率之人压根就没想过会用得上自己等人。
没有人预料到许舒会反抗,更没有人可以理解,许舒会有胆子冲金委员动手。
刹那之际,四十柄青色巨剑横空阵列,合而为一,化作一柄开天巨剑,朝胡无为头顶斩落。
轰!
仿佛九天之上,坠下玄雷,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巨剑斩落在翔龙撵爆出的护罩之上。
随着一阵乱光摇曳,剑气狂发,滔滔气浪向四面八方排开,靠得稍近的兵马,皆被卷飞。
整个演武场上,围观众人本来挤得极近,随着这一剑斩落,众人轰然散开,惊呼声如雷暴起。
“一剑之威,一剑之威啊!”
“这就是丹海境的实力么?太恐怖了!”
“龙衣将哪个不是入了丹海,可曾挡得住许舒一击?”
“…………”
众人议论之际,胡无为铁青着脸,指着许舒怒喝,他狂怒到了极点。
他做梦也想不到,许舒竟敢悍然对自己动手。
而许舒这一动手,将给的威望带来致命般的打击。
随着接连又是两剑斩落,翔龙撵的护罩发出凤鸣一般地鸣响,胡无为的愤怒已化作惊恐。
他骤然发现,许舒不是为了泄愤,竟是奔着取自己性命来的。
“护驾!护驾!”
胡无为惊恐地吼着。
滔天剑气之下,旁人哪里冲得过来。
本来九大龙衣将中,还有人燃起源图,在见识到那冲天剑威后,点燃的源图随之熄灭。
注定不会有结果的反抗,毫无意义。
“不,许舒,你不能杀我,万事好商量,万事好商量,我是金委员,诸剑山的金委员啊,再上一步就是议……”
胡无为话音未落。
巨剑再斩,翔龙撵爆开的护罩轰然崩碎。
随着护罩一并崩碎的还有胡无为,他整个人仿佛被烤化的汽水一般,整个的消失在空中。
砰的一声巨响,翔龙撵四分五裂,一颗黄金龙头砸落在演武场上,本来无比嘈杂的荡剑峰上,终于鸦雀无声。
众人再定睛时,许舒的身影已消失在荡剑峰,西北山脊上,漫天风雪中,一道瘦硬的身影正瑀瑀独行。
………………
秦远山拈起黑罐中最后一枚棋子,正要落下,陆兵再度撞了进来。
随着陆兵的话音落定,啪嗒一下,那枚玉质黑棋没落在棋盘上,而是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秦远山提起的如柴枯手,依旧悬停在半空。
冯白羽眼中也写满了震惊,良久,他沉沉一叹,“我虽有言,许舒向来爱、谋定而后动,料定他今番发难,必有所备。
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选了这么一条路,以力破局!”
秦远山嘿声道,“古语有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谁也没想到这小子现在已经强横到如此地步,于他而言,天下之大,快要无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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