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见面礼,也是当年的赔礼。”詹娜丝对温德尔轻轻颔首,意有所指地道,“我并非对时之老人有任何恶意,只是立场相对。命运与时间交叉重合,我无法放任这个权柄游离在外。
如今我们都在同一个阵营中为世界的存续而努力,我希望我们能摒弃前嫌,相互合作。”
如果没有融合时间的权柄,命运便只是概率与可能性,命运女神对时之老人出手,是历史的必然。
“我虽然是从时之老人的遗骸中诞生,但我从不认为我与时之老人是同一个存在。”温德尔轻轻摇头,“不如说,正是因为时之老人的死亡才成就了我的新生。我很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因此,我对您并无任何怨怼,甚至还有一丝感激。”
“哎呀,嘴真甜。”詹娜丝掩嘴轻笑,轻轻撞了一下咸鱼一条:“有这样的男朋友可真令人羡慕~”
“诶嘿嘿嘿!”咸鱼一条小脸通红,满脑子都是香香软软的詹娜丝大姐姐撞了我一下诶诶诶——!
几人又交换了一些信息,温德尔将自己从工艺之神那边弄到的情报尽数说出之后,便带着领到一大堆奖励、笑的根本合不拢嘴的咸鱼一条又传送回了主城——嗯,用的还是领主大人赠送的回城卷轴。
接下来便是三位盟友的密谋时间了。
“我们该拿这玩意怎么办?”莫驭问。
“杀了、留着、交给嘉德莱耶。”命运女神眼中泛起银光,似在观测着未来的可能性,“前两者区别不大……嗯,交出去的话,嘉德莱耶不收,它并不认为换了皮套的异瞳还是异瞳,在它眼里,这位已经是工匠与艺术之神恩里科了。”
祂又凝视了一会儿虚空:“我个人建议,将这个封印物封印在这个神殿地下。直到我们能够彻底摧毁工艺之神的成神三要素。”
只要成神三要素不灭,神明哪怕身躯毁坏一时死亡,也有可能再次死灰复燃重新复生。与其杀死‘恩里科’的这个身体,让祂有机会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利用信徒的信仰重新凝聚法相,不如就这么牢牢地将这个封印物封印在这座神殿之中。
这个世界有一条奇怪的规则。
虽然神明的权柄与基石都可以抢来抢去,但信仰却是有唯一指向性的东西。比如说信仰工匠与艺术之神的信徒,只要向工艺之神\/工匠与艺术之神\/恩里科祈祷,那么信仰一定会汇聚到目前被认定为‘恩里科’的存在之中,也就是当前这个封印物。
只要这个封印物没被破坏,那么异瞳就无法利用信徒的信仰从某处再生,等于被卡了一个bug,死死的关在了这个封印物里。
——不得不说,温德尔这从自身专业角度出发的处理手段还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封印物在这个世界中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的存在。经过封印之后,无论原本那些异常物体是神明的遗骸、是污染、还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不可知的东西,都会被封印镇压,成为一种可以被稳定保管、控制的“危险品”。
哪怕原本的神明可以通过神降、秘法或其他什么途径进行分身,但成为封印物后,这片灵魂就被死死地封住,动弹不得。
它们的确还有可能诱惑人类,诱使人类触碰它们、使用它们,供给它们能量或解开它们的封印,或利用自己的能力与副作用去害人。但若是将它们妥善收容保管在特定的安全设施之中,那危险性就降到了极低。
这里是极北的海中小岛,茫茫冰海之上,一边是荒芜的星球黯面,另一边是同样荒芜的北境之边。这里又是黑暗女神的地盘,远离尘嚣,平日里连前来打扫祭拜的信徒都没有。将这封印物封印于神殿底下,就相当于把它关押在了黑暗女神的眼皮子底下。
由于异瞳背叛了世界意识,引发了整个世界的灾难,身为世界意识最忠诚的信徒的黑暗女神对祂可谓是恨之入骨,这种情况下,黑暗女神不会相信异瞳的任何花言巧语,而两者的实力差距也摆在那,黑暗女神被蛊惑的可能性是最低的。
再加上有命运监管未来,安全性大幅提升,相当于让这一片异瞳的灵魂坐上一辈子的牢。
——直到莫驭他们可以彻底摧毁工艺之神的所有信仰、基石,并收缴相应的权柄,这样方能杜绝异瞳利用工艺之神身份卷土重来的一切可能性。
当然,还有另外的方法处理掉这片灵魂残片,比如说吞噬神战,比如说黑暗女神的湮灭权柄,但这两者要付出的代价都十分巨大,完全没有必要耗费在如此弱小的一个封印物上。
——再说了,这封印物的能力确实有几分奇特,副作用也不少,但难保哪一天就能够以某种形式用上它呢?
世上没有垃圾,只有放错了地方的资源。
莫驭与两位女神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黑暗女神打开了神殿深处的通道,带着詹娜丝与莫驭走入地下。
“这座神殿,是安妮·盖尔玛和她的不死海盗们为我建的。”黑暗女神道,“当初我在离这不远的海岸边捡到了遭遇海难的安妮,她奄奄一息,漂到岸边,失去了所有的船员和爱人。
我救了她、将她的船员从死亡中夺回之后,她和那些不死海盗们便在此短暂的驻扎过,并为了答谢我而建造了这座小神殿。
在那之后,她们三不五时航行路过北境海域之时,便会来此祭拜、休整,甚至把一些劫掠到的宝物放在此处作为贡品。直到,安妮被冬神设计,陷入了那个不断循环的幻境之中。”
祂推开地下宝物库的大门:“自那以后,这里便再没有人来过,到处都落满了灰,但不失为一个关押异瞳的好地方。”
莫驭协助黑暗女神清掉了宝物库里那些腐朽的物事,尚有价值的宝物被黑暗女神重新收入一个小箱之中带走。这个空空荡荡的石头宝库,将会成为冥魂提灯沉眠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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