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一愣,侧头看向大儿媳妇王氏,王氏正气鼓鼓的掐腰瞪着她。
“阿姑!您给评评理,娣妇她硬说二弟的钱给我了,我可真是冤枉啊!这叫什么事啊!”
王氏干脆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叫娣妇你这般侮辱,二弟就算是有工钱,上有阿母,下有妻儿,怎么会给我这个长嫂,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你!”
司聪面色冷然,“给没给,你心里清楚,当着阿姑的面,咱们就说清楚,我夫君这几年的工钱,还有他身亡的抚恤钱,都去了哪里?”
众人一听,都惊住了,这徐家老二身亡的抚恤钱,小寡妇也没捞着吗?
众人再看向王氏的眼神便有了些质疑,旁的不说,这钱有可能就真的进了这两口子的腰包了!
王氏心中大惊,这孟氏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事来了,难道是,有人透露给她什么了?
王氏眼神不善的看向徐老太太,徐老太太一脸无措的摇摇头。
“不是我说的!”
徐老太太这话一说出口,便是再无隐瞒的余地了。
傻子也明白了,这钱果真是被这老大两口子吞了。
还真有够不是人的,这是人家孤儿寡母的下半生的保命钱,他们也使得出!
王氏怔愣在当场,眼里逐渐喷出火来,这钱既已进了她的腰包,就别想要回去!
王氏狠厉的啐了一口。
“阿姑!您老这是心眼偏到肋巴扇上去了,这段日子你总往老二家送吃的,那鸡蛋我们谁也舍不得吃,你却偷着给老二家的送去了,现在还要联合老二媳妇骗我们的钱,阿姑,我和夫君可是您的长子长媳啊,您还有五个孙子呢,您不能这么偏心眼啊!”
徐老太太彻底懵了,看看司聪,又看看王氏,一脸懵傻无助,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老大媳妇,老二媳妇,我,我没有!”
徐老太太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王氏却一拍大腿,嚎哭起来。
“我咋这么命苦啊!自打嫁到你们老徐家,一连生了五个男娃,我是没日没夜的做活啊,阿舅走的早,我夫君是当他们自己孩子一般的疼着护着,就是这般,也没能留住他们的命啊!可怜我那夫君,伤心的都咳了血,却舍不得花钱去瞧病,省下钱给老二办丧事,却不想啊,遭来这样的污蔑,我们是做错了什么啊?好吃好喝的供应着你们母女,你却来糟践我们啊!”
王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外面看热闹的村民都哭出同情心来了。
有几个素日跟王氏不错的村民,出头为王氏抱不平。
“我说老二媳妇,做人要厚道,这些年你兄长一家对你们如何,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你这么污蔑他们可是不对啊,你再好好打听打听,到底给没给抚恤钱,别冤枉了你兄长一家啊!”
“是啊是啊!我们家里也有服徭役的,可是没听说给过什么工钱,你这是打哪听来的啊!”
有人这样说,王氏更加的嚣张起来。
“我就说有人没出好主意,我们家娣妇是多贤惠的人儿啊,怎么会生出这些烂心思来,娣妇啊,你可不能听别人瞎说八道的啊!”
司聪看了半天的热闹了,火把上的油布可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她可没工夫等,她今天就没打算讲理,跟这两口子,也没理可讲!
司聪高高举起火把,眼看着就要烧到那草棚之上了,王氏吓得嗷嗷直叫。
“哎哎!你小心着些,别烧了草棚子!”
司聪又向前凑了凑,王氏嘶声尖叫一声,众人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要是点着了,他们家这些房子都着火了不要紧,还要连累周围的邻居都保不住房子了。
司聪冷冷道:“拿了我夫君多少钱,如数交出来,否则,别怪我无情!”
司聪晃了晃手上的火把,惊得一众人失声尖叫。
正屋的门猛地被推开,徐家老大徐来福匆匆走了出来。
司聪侧头看向他,徐来福一脸的怒意,捂住胸口猛烈的咳嗽几声,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看向司聪。
“娣妇这是做什么?是要点了我家的房子?”
司聪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不然呢?大伯兄以为我是来给你家添柴来了?”
“为何?”
“你说为何?”
徐来福气了个倒仰,刚才在屋子里他听了半日了,本想着他这个娣妇向来是个蠢笨无知的,有他媳妇就能解决了,没成想闹了半天了,人没打发走,还愈演愈烈了!
徐来福捶着胸口不住的轻咳。
“我说二娣妇,咱们做人要凭良心啊!我徐来福对你们一家可是不薄啊,你不能这般无情啊!”
徐来福看了看看傻眼的徐老太太,使劲挤了挤眼睛,硬是挤出两滴泪来。
“我知道二弟死了后你们日子艰难,可是我没有亏待你们母女啊?该有的粮食我一点都没缺你们的,阿母给你送鸡蛋补身子也都是我叫去的啊,娣妇啊!你真要是缺钱用,你跟我说便是了,我就是没钱我出去给你借去,你也不能这么作践我啊!”
徐来福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还惺惺作态的摸了摸眼角,外头看热闹的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是做的有多绝情啊,叫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
司聪懒得与他们理论,她身子愈发重了,站得久了腰疼的厉害,有那闲工夫,她还回去躺一会儿呢,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呢!
司聪举着火把就往草棚子上燎,她这一番动作令人猝不及防,草棚子边上的草就着了起来。
王氏哇哇叫着快救火,外头看热闹的村民也冲了进来,手忙脚乱的端水泼了上去。
幸好司聪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并没有真的烧,她手上还是有分寸的。
徐来福吓的脸都白了,哆哆嗦嗦的指着司聪,声音都颤抖了。
“孟氏!你别欺人太甚!”
司聪面色未变。
“谁欺人太甚谁知道,我告诉你徐来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公道自在人心,别以为你们夫妻俩哭一顿闹一顿就能蒙混过去,我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来你这胡闹,徐来福,你敢不敢与我对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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