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花神色肃然的点了点头,“阿母,我记住了,我一定认真的好好学习算数,还有发面,以后我们自己成家过日子了,也能卖包子养活自己。”

    司聪抿唇微笑,“是这么个意思,为了天天有糖吃,顿顿有肉吃,数钱数不过来,你也要努力学习,阿母知道你一定能行,加油!”

    司聪又爆出一句现代词语,还伸出手,握紧了拳头,向银花比划了一下。

    银花怔愣片刻,也学着司聪的动作,握紧拳头与司聪的拳头碰了碰,母女俩相视一笑,心情大好。

    铺子买完了后,店主零零落落的搬了有几日的家,总算是腾出了铺子,有些实在带不走的东西就留给了他们。

    叶琛也不白收他那些物件,回赠了一袋子面粉,叫他回去试着做些面食。

    店主感激不已,以前没少吃这面粉做的包子,妻子在世的时候也十分的喜欢,自己也研究了很久未有发现。

    还一度怨恨他们家卖面粉抢了他的生意,就是有心思买些回来自己做,也拉不下这个脸来。

    如今,雪白的面粉就在眼前,可是想吃这一口的人已经不在了,店主伤怀的泪眼迷离,扛着面粉萧索的离开了。

    司聪叫叶琛找了泥瓦匠,该修补的修补,该拆的拆,该粉刷的粉刷,将将一个月,那铺子才有了新模样。

    将工具桌椅等陆续搬了进去,三家又开始商议店铺的牌匾和开业的日期。

    司聪觉得,这是三家合伙的生意,有句话说以和为贵,她觉得,牌匾以和字为佳。

    于是,便有了“和记食肆”这个牌匾。

    开业的日子也是花婆查的黄历,赶早不赶晚,挂了牌匾后的第二日,便蒸了第一笼包子。

    生意自然是满堂红,楼上楼下坐满了客人,光那饺子就卖了上百斤的面。

    一整日下来,累的花婆几个走路腿都抖了,金花银花开业第一日便歇在了铺子里,是叶琛回来告知司聪的。

    司聪早料到会是这样,家里帮工的几个农妇筛了一天的面,也不知够不够明日用的,司聪光发面就用去了小半天的时间。

    不过累是值得的,等第二日晚间,金银花回来时,司聪是真的数钱数到手抽筋。

    “阿母,刚开张两日就进账一千多个钱,这房款不久就会赚回来的。”

    金花一边划拉着那些倒在床上的钱,一边兴奋的双眼放光。

    司聪也是两眼放光,嘴上却道:“收的钱多,投入也会增加,咱们现在明显是人手不够,这样下去也不行,还是要找些帮工才是。”

    金银花两姐妹这两日是累的不轻,光楼上楼下的跑就累断了腿。

    金花道:“阿母说的是,确实是忙不过来,今儿花婆都成跑堂的了,花婆家那两个叔母都不愿见外人,只好花婆去,晚上我看花婆腰都直不起来了。”

    司聪颔首,“其实也不好叫你们抛头露面的,只是当时是没办法,如今咱们这生意也扩大了,就寻摸两个伶俐的小子做伙计,金花就做账房和采买,把钱财账目都管好了,算清楚了。”

    银花问道:“那我呢阿母?”

    司聪道:“你就把发面学好了,这核心的技术还是要掌握在咱们手中,好好跟着你花婆学和馅,将来自己也能独当一面。”

    银花郑重的点点头,司聪又道:“学算数的事不能扔,以后咱们开了分店,你就是新的账房。”

    银花与金花皆是一脸的惊疑,齐声问道:“开分店?”

    司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生意做大了,一家店怎么够。”

    金花问道:“那阿母打算在哪开分店?”

    司聪颇有意味的看了银花一眼,道:“不是要去城里买宅子吗?那自然是在城里开分店喽!”

    金花更加惊讶,看看同样一脸不可置信的银花,又看看含笑望着她的司聪 ,瞠目结舌的呆愣了半晌。

    “阿母,咱,咱们家,要在城里买宅子?”

    “有何不可?城里也不都是大宅院,况且以咱们现在的收入,还是可以想想的。”

    银花道:“对,就要有目标,咱家的目标,就是在城里买宅子!”

    金花更加迷惑了,“目标?那是什么玩意?”

    银花掩唇轻笑,又把那日司聪说的话学了一遍,听的金花热血沸腾的。

    “那我明白了,我也有一个短期目标,就是学会阿母教我的九九歌,那样我算账就更快了。”

    司聪笑道:“有志者,事竟成,阿母等着你们胜利的好消息,加油!”

    司聪又是一个握拳的手势,金花懵了懵,银花笑嘻嘻的握着拳头碰了上去,金花才恍然的照着做。

    “和记食肆”的生意是一如既往的好,即便是加了人手,各道工序上也是捉襟见肘,招工便是迫在眉睫。

    司聪招工的一个原则是,黑山村的村民一个都不用,免得给三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花婆也觉得有道理,都是一个村的,用谁不用谁的,没得招来怨恨。

    于是,之前在司聪家帮工的几个妇人,拖家带口的来了县城帮工。

    不过这跑堂的小童却是不好筛选。

    为着生意稳定,花婆几乎是用尽了母家那边的亲戚,也曾寻了几个八九岁的男童来做跑堂,可是一天下来就叫苦不迭,哭着喊着要回家去,花婆无法,只好又都送了回去。

    如今,只有她母家的侄孙子一个人留了下来。

    司聪打趣她道:“果然还是花婆家的人最能干,就是那小孩子也是出类拔萃的。”

    花婆又是欣慰又是发愁,深深一叹道:“也不见那几个孩子家多富裕,怎滴就惯成了这副样子,这点活计就受不了了,真真儿是打我的脸。”

    司聪道:“也不怪人家孩子受不得,确实是累了点,楼上楼下的跑,又怕摔了碗盘子,客人吆喝一句孩子就吓哭了,确实是不好干,也不轻巧。”

    “唉!就是吃不得苦,一个月给五个钱呢,一个小童还有啥挑拣的,大人又能赚多少!”

    花婆叹息着抱怨,司聪道:“实在不行就再涨点,别传出去咱们奴役孩童的恶名来。”

    花婆撇撇嘴,“还涨?依着我给三个钱就不少了,五个钱都买一斗米了,小孩子在家能赚一斗米的钱吗?不涨,爱干不干!”

    花婆很是不悦的翻了翻眼睛,司聪无语,微微轻叹。

    “不涨就不涨,您老别气着了,那就叫金花银花辛苦些,再盯些日子。”

    花婆面色微微松动了些,舒了口气道:“要实在是要涨,一个钱顶多了,但是人必须机灵勤快,成天喊累的我可不用!”

    司聪“噗嗤!”一笑,摇着花婆的胳膊道:“成!都听您老的!”

    花婆终于是展颜一笑,带上遮挡粉尘的麻布面巾,又去了院子里筛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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