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士兵就来抓司聪,叶琛死死的护着司聪,急吼道:“你们不许抓她,她不是家主,我是,我才是!”

    士兵们询问的眼神看向军官,那军官眼睛微眯,嗤笑了一声,“那就都带走!”

    又冲上来几个士兵去拉扯叶琛,叶琛被扯的猛烈的咳嗽不止。

    司聪大声尖叫:“我去,我跟你们去,他不是,他只是我的义兄,来做客的,你们带我走吧!”

    “不!我是!”

    叶琛嘶声厉吼,嗓音是从未有过的震慑力,那几个士兵被吼的一阵蒙圈,停止了拉扯的动作。

    “我是和记食肆的东家,想必你们也知道那食肆的生意如何,我有钱,你们放了他,带我走!”

    司聪焦急的看着他,语气里满是祈求。

    “义兄,你就别添乱了,你家里那点钱都给你治病了,你还哪来的钱,快别说了,我跟他们走!”

    叶琛坚持的摇头,“不!那里不是你去的地方,我有钱,我,咳咳咳!”

    叶琛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咔咔咳出了一口痰,痰中夹杂着丝丝血丝。

    司聪惊愕的看着那一团血痰,浑身一阵颤栗。

    “你!”

    叶琛咳得脸色潮红,缓缓摇头,“我没事,别担心,就是急的,你别怕,咳咳咳!”

    司聪焦急万分,那军官冷嗤一声道:“”行了!别跟我在这演戏了,这病秧子带走,你,准备好全部家产,明日午前去府衙大牢赎人,晚一刻,我卸他一条胳膊,若是不来,就等着收尸吧!”

    军官语毕,命人拖着叶琛向外走,司聪忽觉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是那种面临生死抉择的慌乱。

    “叶琛!”

    叶琛回头望向她,眼里盛满了不舍与决绝,司聪泪如雨下。

    “我可告诉你,别跟我耍花样,你是什么家底,我们是心知肚明,你若是敢拿仨瓜俩枣的糊弄我们,别说他活不成,就是你们这一大家子,你那几个嫁出去的女儿,谁也别想好!”

    司聪心中一凛,这是被人出卖了啊!

    眼睁睁的看着叶琛被带走,司聪无措的瘫倒在地上。

    阿安和阿宝从后面跑了出来,跪在司聪的身前惊慌的哭泣。

    “阿母!阿琛舅舅他,还能回来吗?”

    “姑姑,我阿父怎么办啊?快救救他啊!”

    被死拦着没让出屋的叶父也踉跄着跑了出来,扑倒在司聪面前,痛哭道:“阿香啊,要多少钱,我回广陵去拿,得救救阿琛啊,他那身子骨扛不住啊!”

    司聪何尝不知他身子骨扛不住,可是要拿出多少才能满足他们,她怕的是,即便是所有家产都拿了出来,最后还是要遭毒手,她要想想如何能够保住一家子的性命。

    司聪缓缓爬了起来,搀扶起浑身哆嗦的叶父,咬牙道:“伯父放心,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救出义兄!”

    叶父老泪纵横,嚎啕哭道:“我就这个一个儿子,病殃殃的十几年了,这些年,我日夜担心会白发人送黑发人,重话没有过一句,我若是护不住他,拿什么脸去见他阿母啊!”

    叶父哭的撕心裂肺,阿宝抱着叶父哇哇大哭,司聪也很是难过。

    本以为有了钱财,日子也一帆风顺的,可谁想天降这么个大祸,是她始料未及的。

    心里慌乱极了,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让阿安搀扶着叶父回屋去,她六神无主的向后院走去。

    刚进了后院,就听见菊花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司聪加快步伐,进了产房。

    菊花正在关键时刻,已是满头白发的花婆跪在菊花脚下喊着用力,司聪忙走上前去。

    “如何了?”

    花婆目不转睛的看着菊花的双腿间,道:“露头了,是顺产,你别担心。”

    司聪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一件让她顺心的事了。

    又是几番挣扎,菊花一声尖叫,孩子终于是脱缰而出。

    “是个女孩儿,母女平安!”

    花婆一脸欣喜,司聪也大大的出了口气,低头去看筋疲力竭的菊花,柔声道:“没事了,生出来了,是个女儿,好孩子,疼坏了吧!”

    菊花疲惫不堪,还是强撑着道:“阿母!快,快给我看看。”

    花婆忙将孩子小心的给了司聪,司聪歪着身子让菊花看。

    小小的婴孩儿紧紧地闭着眼睛,小脑袋转悠悠的不知在找什么。

    菊花觉得心里一阵暖流划过,激动地落下泪来。

    “阿母!我做母亲了,我终于知道,阿母的不易了。”

    司聪有些怔然,菊花抬起泪眼看向她,哽咽道:“阿母!谢谢您,千辛万苦生了我,阿母,这些年,您辛苦了!”

    司聪忽而红了眼圈,她想起了现代的妈妈,她都没机会这样感谢她的妈妈。

    安顿好菊花,司聪拉着花婆回了自己的房间,关紧了房门与她说了今天的事。

    花婆心有余悸,道:“我听见外头闹哄哄的不像是好事,菊花也一个劲儿的问我到底是咋地了,我怕她分心,再忧心难产,一直安抚她说是来要钱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谁成想,金子都买不了平安了。”

    司聪愁容满面,“钱倒是有,我也没想要钱不要命,那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有就不花,可是现在我担心的是,咱们给了钱,也未必能活命,您是不知道,那些人就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菊花家的小厮当时就被砍死在门外了,吓的我立时就麻了爪。”

    花婆听的头皮发麻,搓了搓冰凉的脸。

    “我也是懵了,当时就该拿出一万金孝敬那军官,他自己得了好处,想必也会放过我们了。”

    花婆摇头道:“未必会,听你的意思,是有人把咱们的底细透露出去了,人家看上的可不是你这一万金,谁人不知你是和记食肆的大掌柜,你想跑也跑不了啊!”

    司聪又是一叹,“您说的固然对,可是都知道我是个女儿奴,把家产都给了女儿做嫁妆了,我哪里还有那许多家财的,就这院子都不在我的名下,也不知是谁背后瞎捅咕。”

    花婆冷哼道:“肯定是平时嫉妒你的同行,这时候,供出别人来,保全自己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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