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把手伸了进去,拍着那人的脸,她手上沾着的黄土漆油都蹭在了那人的脸上。
本来惊艳四方的绝美容颜,立时就打了折。
司聪讷讷的抽了抽唇角,抽回手在身上蹭了蹭,环顾四周,看见香案上摆着几个陶罐,走了过去。
拿起一个晃了晃,也不管是什么了,兜头浇在了那人的脸上。
“咳咳咳咳咳咳!”
那人猛烈的咳了不下十几声,手胡乱的在脸上划拉着紫红的酒液,那脸上更加的精彩万分了。
司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那人侧着头吐着误入了口中的酒液,喘息着抬头看向司聪,眼里满是惊惧。
司聪见他又要翻白眼,忙道:“哎哎哎!你别晕,我不是鬼!”
那人一听,眨了眨眼睛,道:“那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司聪也眨了眨眼睛,脸上的五彩缤纷十分的惨不忍睹。
那人竟然干呕了两下,司聪很是郁闷,她有这么丑吗?
司聪哪里知道,她刚才那一阵子忙活,脸上的粉和胭脂被汗水弄的糊了一脸,还沾着黑漆和土,头发散乱像炸了毛的狮子,乍看之下与比女鬼还骇人。
又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那人没吓死,已经是豹子胆了。
“你先出来呗,这么说话,太费劲了。”
棺材被架的很高,她趴在上面只能露出个脑袋,脖子卡在棺材上十分的不舒服。
而在里面躺着的那个人看来,那就是一个没有身子的脑袋在说话。
忍着恐惧,那人伸出双臂,用力的向前推动棺盖。
正如司聪所想,他力气不小,一鼓作气推翻在地。
棺盖掉落震动,腾起一阵尘土,司聪猛咳着扇动着袖子。
那人爬了出来,翻身落了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放眼看向墓室四周。
打量了一会儿,眼光落在了司聪的身上,冷眼上下扫视。
司聪脸上的妆容那叫一个精彩,他看了两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紧别过头去,看向旁处。
脸色有些阴沉,快步的走向墓室的门口,看见了司聪挖的那个小洞。
转回身拿起锄头开挖
司聪看着他挥舞的起劲,撇了撇嘴,走到香案前,拿起上面的瓜果开吃。
站的累了,干脆划拉划拉香案上的杂物,坐在了上面。
供奉的不单有瓜果,还有鸡鱼肘肉,馒头糕点,司聪早就饥肠辘辘了,两只手抓的满满的,不住嘴的吃。
那人挖了一会儿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回头看向司聪。
“你为什么不帮忙?”
“我为什么要帮忙?”
“你不想出去吗?”
“你出去了我就出去了。”
那人有些恼怒,瞪视着司聪。
“你想坐享其成?”
司聪实在想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都这般不会尊老爱幼的吗?看不出来她已是白发苍苍了吗?
“哎!我说你这小伙子这般爱心呢,我这一把!”
司聪忽然顿住,她现在的身份是已故世子妃,是个年轻的女子,不是老太太。
无奈的司聪耸耸肩道:“不然呢?就一个锄头,难道要我用手挖吗?”
那人“咣!”地一下把锄头扔在了地上,微哼道:“给你,我用手!”
司聪毫不在意,挑挑眉道:“着什么急啊!我累死累活的救你出来,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还不许我吃点东西饱腹了!”
那人扫了一眼凌乱不堪的香案,自鼻孔哼了一声,弯腰捡起锄头,继续挥舞。
轻嗤道:“哎!别那么固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这还有烧鸡呢,吃点呗?”
那人回头瞪了司聪一眼,继续埋头苦干,司聪撇撇嘴,继续啃骨头。
那人挖了一会儿,胳膊有些酸,肚子里传来几声咕噜声,脸上有些烧,抿了抿唇,不情愿的走到了香案旁。
司聪微愣片刻,向一旁挪了挪,给他让出个位置来。
那人瞟了她一眼,嫌弃的用手扫了扫,坐了上去。
司聪无语的斜了他一眼,将那烧鸡推到了他的面前。
“吃点肉,体力更足。”
那人不屑地扫了一眼吃相极其难看的司聪,无语的翻了下眼睛,到底是撕了一条鸡腿。
司聪无所谓的耸耸肩,掀开眼前的坛子,凑近了闻了闻,
“好香,是酒!”
那人更加嫌恶的瞪着司聪,语气十分的不善。
“你一个女子,倒像是酒鬼一般,一点不懂得矜持。”
司聪歪头看向他,扯了下唇角道:“待会儿你可别喝!”
那人哼了一声,“谁稀罕!”
司聪无语的撇撇嘴,捧起酒坛子就是一大口。
“哈!好酒,这西域的葡萄醉是真好喝啊,甜甜的,有些微辣,爽口!”
那人毫不掩饰对司聪的厌恶,真是没修养,谁家的女子捧着酒坛子喝酒,还弄得满脸满身都是,果然是出身卑微的庶女。
司聪抹了抹嘴角的酒液,问他道:“你叫韩铮?”
那人有些惊愣,“你怎么知道?”
司聪指了指被她扔到地上的牌位。
“那上头写着呢,哎!你还是世子呢,怎么死的?”
韩铮瞪了司聪一眼,冷声道:“你才死了呢,本世子现在好好的活着呢!”
司聪不打算跟他犟,这里的空气毕竟有限,吵架有助于增加肺活量,太浪费空气。
司聪举了举那酒坛子,道:“为了你不死,先干为敬!”
又是一大口灌了下去,司聪美的不住的咂吧嘴,韩铮胸腔一鼓一鼓的,显然是很生气。
“你这样很容易窒息的,这里空间密闭,不想死的快,少生气,多吃饭,吃饱了去挖洞,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韩铮咬着后槽牙说了一个你,嘴里被司聪塞了个馒头。
司聪扬了扬下颚道:“光吃肉太咸,就着馒头吃。”
韩铮的那口气被压了下去,被动的咬了一口,配着烧鸡吃,还挺好吃。
俩人有一瞬的沉默,韩铮道:“你是那个人吗?”
司聪瞄向地上的另一个牌位,她不知道她是不是那个人,她脑海里没有关于那个人的一丁点的记忆,除了知道姓苏,年芳几何,闺名为甚,家中情况是一概不知。
司聪选择沉默,对于不了解的东西,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见司聪没说话,韩铮又问:“你的闺名叫什么?”
司聪情绪有些低落,灌了一口酒。
“在这世上,女子配有名字吗?”
韩铮有些愕然,“那我怎么称呼你?”
司聪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便你,就如那上面写的一般,苏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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