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铮冷声道:“世子妃的娘,不是死了吗?你又是谁?”
韦氏嘎巴嘎巴嘴道:“死的是阿黎的姨娘,我是她的嫡母,嫡母,苏府的主母,你的岳母,是吧,亲家母!”
韦氏看向梅王妃,挤了挤眼睛。
梅王妃无语的抽了抽唇角,没言语。
韦氏有些尴尬的干笑道:“都是自家人,听说世子病了,特意来看望,世子可好了?”
韦氏贱嗖嗖的往上凑,韩铮嫌恶的向后退,冷冽的眼神快要射出冰碴来了。
“夫人既是来看望,为何要打本世子的人,是没把本世子放在眼里,还是没把昌平王府放在眼里?”
韩铮眉眼凌厉,语气更是严厉,韦氏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女婿!这,这是怎么话说的,岳母可不是那个意思,是阿黎她说了些不尊的话,岳母教训教训她!”
“用不着!”
韩铮厉喝,凤眸横立瞪向韦氏。
“进了我王府的门,就是我王府的人,是打是骂都由着我王府的规矩来,夫人要耍威风,回你们苏家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韦氏脸色大变,青红交加,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儿成片的往外冒。
她臊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好歹她也是一手遮天的一家主母,何时被人这样没脸没皮的斥骂过,而且这人还是她的女婿。
厅堂里鸦雀无声,无人敢出声调解,世子从来都是儒雅冷淡的性子,似这般疾言厉色的发火,她们也是头一次见,此时,谁也摸不清世子的内心想法,故而,谁也不敢胡乱出声。
韦氏羞臊难耐,一旁瞪眼张嘴丢了魂的苏梓琳忽然回过神来,吸了吸嘴角的口水,莲步轻移,走到韩铮近前,满脸娇羞的福了下去。
“姐夫,您别生气,母亲是一时冲动,她也是为了长姐好,如果得罪了姐夫,梓琳在这里替母亲给您赔罪了。”
她声如黄鹂,娇娇柔柔的又拜了下去,微抬起眼,风情万种的瞄了他一眼。
韩铮立时感到浑身恶寒,咬着牙忍着没打哆嗦。
韩铮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上前拉起司聪,冲着梅王妃道:“母亲,世子妃身体未愈,儿子带她回去休息了,再有不相干的人来打扰,母亲也不必传唤!”
韩铮转头瞪了韦氏一眼,拉着司聪转身离开。
梅王妃看着夫妻俩离开的背影,脸色冷沉,道:“本王妃还有事,就不多留苏夫人了,送客!”
梅王妃语毕,起身便向后堂走,韦氏失声尖叫道:“哎!亲家母,您别走啊!我还有话跟您说呢!”
梅王妃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后堂门口,韦氏又气又急,刚才还一口一个亲家母,怎么这会儿就又改了口,他们王府到底是认不认苏家这门亲啊?
气急败坏的领着儿媳和女儿出了厅堂,被一路指指点点的到了王府的门口,下人们都没往外送送,急忙的关上了门。
韦氏气的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什么玩意,真以为我苏家没了你们王府会饿死呢?走,回家!”
气冲冲的回了苏府,自是少不得一番摔盘子摔碗的闹腾。
韩铮与司聪走回常青园的这一路上,都不曾松开拉着的手,司聪几次试图挣脱,都会被韩铮抓的更紧。
“王府这地方就没有秘密,你当我为何会突然出现,还不是有人去告诉我,你在这里受了欺负,你若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我就松开你。”
司聪很是诧异的看向他,韩铮微有些紧张的滚动了下喉咙。
“你别有什么想法,我只是看不惯苏夫人的行事作风,你我毕竟是名义上的夫妻,在我王府里,对你如此,也是对我的不敬,我若不阻止,下次她还会来胡闹。”
司聪微有些尴尬的动了动他掌心里的手指,道:“我知道。”
韩铮的脚步顿了一下,没说什么,两人一路手拉着手回了芳菲苑。
刚刚坐下,婢女们递毛巾的递毛巾,端茶的端茶,很是有序。
韩铮看了一眼为司聪擦汗的春兰,道:“春兰护主有功,赏月银一月,下次再有人欺负世子妃,你们就给本世子打回去!”
春兰面露惊喜,忙跪下去谢恩。
“奴婢谢世子赏赐,一定会尽心尽力,护住世子妃。”
韩铮满意的点点头,还不忘有些得意的看向司聪。
司聪微有些讶然,忽而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这是听进去了她刚才的建议,论功行赏,这得意的小表情,是等着她夸他呢?
等婢女们都退下后,司聪道:“学以致用,世子今儿这赏赐就用在了刀刃上,不错不错,继续努力。”
韩铮虽是不屑的撇撇嘴,可是他带着笑意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的兴奋,像是小孩子被表扬了一样的喜悦。
司聪抿唇暗笑,他看起来冷漠威严,其实也不过是个二十啷当岁的孩子罢了。
“苏家今日来者不善。”
司聪抬眸看向他,微嗤道:“不善又怎样?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当初舍了我,就该料到今日的结果,还指望我感恩戴德的倒贴回去吗?做梦!”
别说她现在没有,就是有,也绝不会给那样一群豺狼虎豹的畜生。原主以前受的委屈她不能感同身受,可是今日受的委屈,她是会记一辈子的。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是绝不会饶了那一家人的。
韩铮有些无奈,道:“母亲性子也是太绵软,就不该容她们在此撒野,什么不要脸的人家,卖女求荣,也敢来攀亲,我看母亲是糊涂了。”
司聪心中冷哼,糊涂?她才不糊涂。
她复活回来有几日了,按理说苏家想上门早就该来了,却等了三四日才登门,若说是没人指点授意,苏家,八成是不敢来攀亲。
还不知道王府是个什么态度呢!若是无故去攀亲戚,丢了如今的官职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马车翻了,被人围堵,娘家上门,这些事,都不是偶然发生的。
见司聪沉默不言,韩铮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重了些,道:“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只是不耻你父亲的行为。”
司聪微哼,“父亲?除了生命,我不觉得他有父亲的资格,对我来说,这两个字是极大的耻辱。”
“你恨他吗?”
司聪凝滞片刻,摇头道:“他不配!”
韩铮皱眉不语,司聪道:“恨,是因为爱而不得,而我从来没爱过,又何来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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