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屋里看书的司聪,被岳嬷嬷的大阵仗给懵住了,这些都是给她的?

    岳嬷嬷在库房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不少陈年的旧物,都是官员们送的贺礼,多数是王爷王妃看不上眼的。

    可是这些物件对于没见过世面的苏家来说,那是相当的豪华了。

    司聪也亮瞎了双眼,在那个古玩玉器十分贫瘠的秦朝,这些金银器皿算是精品中的精品了。

    司聪围着一排物品转了几圈,问道:“嬷嬷是说,这些是让我明日带回娘家的?”

    岳嬷嬷嘴角噙着一丝蔑视,道:“回世子妃,这是王妃吩咐的。”

    司聪十分的肝疼,这些物件若是换成金银,少说也有几千两,就白白给了那一家子黑心肝的了?

    双手画了个圈,道:“这些都是?”

    岳嬷嬷看着她夸张地动作,有些憋不住笑的点点头,“都写了礼单,世子妃明日带上就好。”

    司聪更加郁闷了,想私留点都不行,人家有凭证的。

    “我晓得了,岳嬷嬷给母亲带个话,母亲她费心了,我晚些时候亲自去给母亲请安道谢。”

    岳嬷嬷道:“王妃说,就不必劳动世子妃了,王妃身子不适,也免了各院的定醒,世子妃就安心照顾世子吧!”

    司聪轻嗯了一声,岳嬷嬷施了一礼,躬身退了出去。

    司聪看着一地的礼品扼腕叹息,韩铮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多少年的旧物了,不值什么的,你何必这般心疼。”

    司聪咋舌道:“这还不值什么呢?哎!你家到底有多富有,随随便便拿出点东西来就是不值钱的玩意,那你拿点值钱的出来我瞧瞧呗!”

    韩铮瞥了她一眼,道:“去年父亲过寿,有人送了一株东海的珊瑚树,是用特制的马车运送过来的,也就王府的大门够高,才不至于拆了门进来,据说,这一株珊瑚树,便是价值连城。”

    司聪惊了半晌,道:“还有机会观赏吗?”

    韩铮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一堆破烂,道:“你若想看,随时可以,就在咱家的库房里封存呢!”

    司聪眼睛亮了,“走之前,一定要见识见识。”

    韩铮无语的扯了下唇角,“明天,可用我跟你回去?”

    司聪摇头,“不用,母亲也没叫你跟我去,更不必给他们撑门面去,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韩铮静默片刻,道:“那就多带上几个人,如果应付不过来,就差人回来报信。”

    司聪点头,“不会有什么事的,光天化日,我就不信,他苏府还敢将我这世子妃扣下了?”

    韩铮还欲说什么,可终究是没说出口。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必理会这些事,他们不过是合作关系,等各取所需后,便会分道扬镳,她受不受委屈,与她又有何干。

    “那你自己小心!”

    司聪轻嗯了一声,叫人进来收拾东西,都摆放在外头的厅堂内,只等明早装车带走。

    第二日,司聪磨磨蹭蹭的到了下午才出门,她是不想在苏家用饭,所以故意晚点去,天黑之前就回来了。

    她并没多带多少人手,就是按照世子妃的规制,带了两名贴身的大丫头,两名二等丫头,和两名粗使的仆妇。

    她又不是去打仗,带多少也是除了妇人就是女子,又能顶什么用呢!

    刚要出发,孙嬷嬷跟了上来。

    “嬷嬷也去?”

    孙嬷嬷垂首道:“奴婢是贴身伺候世子妃的,世子妃出门,奴婢理应跟着。”

    司聪微有疑惑的凝视她片刻,又回头看向毫无动静的寝室,轻扯了下唇角,道:“那便走吧!”

    偏门口已经预备好了车马,司聪被搀扶着上了一辆马车,车内的布置也远不如上次与韩铮出门时的那辆豪华宽敞。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的孙嬷嬷她们乘坐的马车都比她的要好些。

    这王府真是处处有陷阱啊!出个门,都能摆她一道,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让她丢人了?让她心有不甘了?

    那可是打错了算盘了,她从来不在乎这些,也没那么脆弱。况且,世子妃出门这般寒酸,丢的又不是她的脸。

    苏家住在城东,与昌平王府相离甚远,也是官员聚集的居住处,不过都是些低品阶的官员。

    苏家祖籍山东,苏家祖上曾经出了个三品官,留任都城,全家才得以搬到了长安。

    到了苏黎父亲这一辈,家道中落,以前城南的大宅子也换成了如今城西的小宅子。苏黎的父亲因为犯了点事在家闲置了两年多,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机会,卖女求荣换了个五品官,连大门都跟着抖起来了。

    新漆的大门油光锃亮,门口的台阶都是新石砌成的,可见苏府如今的境况。

    小厮们开了中门,迎了司聪进去,苏父与韦氏率众亲自迎接,场面倒是很热闹。

    尤其是瞧见马车上抬下来的几口大箱子,韦氏的脸都笑出一朵花来了。

    “回来看看就好,还带什么东西啊!快跟母亲进去吧!”

    韦氏热情的拉住司聪的手,司聪不自然的抽了回来,反托起韦氏手臂,扯唇一笑道:“母亲慢些,小心脚下。”

    韦氏从未与这小贱人这般亲近过,还很是不舒坦,有意无意的推开司聪的手,各自向前走去。

    司聪得空打眼扫了一眼跟着的众人,除了前头那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她知道是谁,另外几个男子,她就对不上号了。

    苏梓琳和田氏也在其中,还有几个穿的不算体面的少女随后跟着,司聪猜想,都是与她一般,是姨娘生的庶女。

    到了大厅落了座,司聪起身给坐在上首的苏父行了个礼。

    “女儿拜见父亲,愿父亲身体安康,福寿延绵。”

    苏父面带慈祥的笑了笑道:“快起来吧!如今你是世子妃,为父可不敢受你的大礼。”

    司聪脸上挂着笑,道:“父亲可折煞女儿了,到什么时候,您也是长辈,女儿该敬重才是。”

    她言语中有些讽刺的意味,可苏父似是没有察觉出来,依然是一副笑脸,让司聪坐下。

    司聪抬眼看去,苏父的长相不难看,可以说是有些英俊的,鼻梁十分的高挺,这一点原主和苏梓琳都继承了苏父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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