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家宴,可是宴席上却少了昌平王。
因着往年中秋圣上都会在宫中设宴款待群臣,今年也不例外。
梅王妃与司聪这个世子妃也在受邀之列,只是梅王妃一直称病不出,皇后便免了她们进宫赴宴。否则,这家宴,就要等到宫中的宴席结束后才能进行了。
宴席上除了韩锐这个成年男子外,剩下的都是老幼妇孺。韩锐这个平时不怎么出现在众人之前的庶子,表现的有些不自在。
各式菜肴都摆了上来,象征性的吃了几口,敬了酒,便推说有事退席了。
梅王妃道:“他在,咱们娘们还不大自在,他倒是识趣,只可惜,还没吃月饼赏月呢!”
柳氏笑笑道:“夫君他一贯不喜欢热闹,我院子里头有一棵小桂花树,他自己赏也是一样的。”
梅王妃道:“一个人赏月更有意境,待会叫人送去些瓜果月饼,还有那葡萄醉,或许锐儿还能做出几首好诗来呢!”
厅堂内一阵欢声笑语,众人的状态也渐入佳境。
互相喝酒祝福的,吟诗作对的,还有要比试写对子的。
梅王妃笑呵呵的道:“既要高兴,索性做些节目,嫣云那几个丫头都是教坊司出来的,给大伙助助兴吧!”
梅王妃发话了,嫣云她们自是不敢不从。本也为着家宴做了准备,琴箫等乐器自然都带着呢。
嫣云擅琴,悠扬的乐曲从她的指尖如流水般缓缓流出,与月光相互交织,时而轻柔,时而激昂。似是将人们带入了飘渺的月宫,仿佛身临其境般如痴如醉。
梅王妃非常赞赏,赏了一串红玛瑙手串以资鼓励。
莹萱擅舞,长袖翻飞,一舞嫦娥奔月舞的行云流水,如诉如泣。
烛光闪烁间,只见她身姿婀娜多姿,舞步如梦如幻。在银盘圆月下,宛如仙子下凡,仿佛下一刻就要飞天奔月而去。
观者们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被她曼妙的舞姿所吸引。
有那么一瞬,仿佛忘却了一切烦恼和疲惫,沉浸在这如梦如幻的意境之中。
一舞终了,厅堂内久久没有声音,还是梅王妃,率先打破了寂静叫了一声好,众人才想起来鼓掌叫好。
同样,梅王妃依然赏了一串红玛瑙手串,莹萱得意洋洋的退了下去。
按顺序,轮到了然渃,她莲步轻移走到堂中,盈盈拜下。
“两位妹妹能歌善舞,然渃自愧不如。然渃自小读的些诗文,今日便献丑默写两首,为晚宴助兴。”
梅王妃笑了笑道:“听闻你的字是极好的,一直不得欣赏,正好借着中秋佳节,你默一首应景的诗来,我们也见识见识你的字。”
然渃垂头应道:“奴婢遵旨。”
梅王妃吩咐道:“去拿纸墨来。”
有婢女呈上来纸墨,男仆抬了张长条桌子上来,然渃立于桌前,磨墨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然渃仪态端庄的轻轻摊开宣纸,执笔蘸墨,落笔如行云流水,每一笔都蕴含着千般情思,万般诗意。
她的字如龙飞凤舞,又似行云流水,笔画间透露出一种独特的风骨。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 ,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 ,还寝梦佳期。”
秋容站在一旁轻轻吟颂,不由得有些痴愣。
然渃默写完一整首诗,吹了吹墨迹,双手托起呈于秋容面前。
秋容方回过神来,赞赏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笑着接了过来,又呈给了梅王妃。
梅王妃看了之后,也是赞叹不已。
“果然是好字,有些你祖父的风骨。可惜了,如果不是你父亲……。”
梅王妃没有说下去,而是轻叹了一声:“让大家都看看吧,字好,诗也好,这首《望月怀远》,正是应景。”
秋容将诗文呈给众人传阅,看过的人,皆被然渃的字迹所吸引,聚精会神地欣赏着。再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分敬仰之色。
这三人,才情皆是不凡,也不枉梅王妃精心挑选。都得了赏赐,满心欢悦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晚宴的气氛越来越浓,众人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须臾后,张婉瑜看向苏梓琳,道:“听闻苏家妹妹才情过人,如此良辰美景,怎能不献上一艺,让大伙也欢乐欢乐!”
苏梓琳面色不虞的瞥了她一眼,便要出言顶撞。
司聪先她一步道:“侧妃妹妹提议甚好,我也正有此意,妹妹不妨献上擅长之艺,咱们中秋同乐。”
司聪可不想看着她们两个人在这种场合起争执。苏梓琳也争不过张婉瑜,最后的结果还是表演才艺,不如主动点,也省去很多的废话。
苏梓琳是极其不情愿的,她是什么身份,是金尊玉贵的嫡女,那三个女人又是什么身份,张婉瑜怎么敢拿她与那些贱逼相提并论?
苏梓琳胸口一阵气涌,转了转眼珠儿,起身道:“怕是要让张侧妃失望了,梓琳擅长品箫,今日来赴宴,并未曾带着乐器,还望侧妃包涵。”
张婉瑜扯着唇角,不屑道:“这话说的,好像我们王府缺乐器似的,不就是萧嘛,拿来给苏姑娘。”
不过片刻,婢女便捧着一个纯黑色的箫上来,恭敬的递到苏梓琳面前。
苏梓琳脸色变了变,含着丝怒气看向张婉瑜。张婉瑜却挑挑眉,挑衅的眼神回瞪着她。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久未发言的梅王妃忽而道:“就是一家子乐呵乐呵,苏姑娘不必拘谨。”
苏梓琳愕然看向梅王妃,被她有些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惶然的垂下头道:“是!”
缓步走到堂中,将萧横在唇边,试了试音,轻启朱唇,婉转的箫声便如潺潺流水般流淌而出。
箫声似风,吹散了月光下的薄雾,吹散了心中的烦闷,似那空中圆月,明亮悠远。
曲调时高时低,时缓时急,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令人沉醉其中。
苏梓琳这一曲的表演,也担得起她嫡女的身份了,可见苏家是下了血本教导这个唯一的嫡女。
以她的才貌,嫁入豪门也未尝不可。可惜,苏家走错了方向,毁了一个原本前途无限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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