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顿了顿,又道:“去拿些治伤的药膏来,让孙嬷嬷给她送去,再亲自送回去,说几句安慰的话。”

    芙蓉露出嘲讽的笑容,有些愉悦的去找药膏给孙嬷嬷送去。

    孙嬷嬷拿了药膏,走到院外扶起了啼哭不止的苏梓琳,劝道:“姑娘快别哭了,这夜里凉,姑娘穿的这样少,小心着了风寒,老奴送姑娘回去吧。”

    苏梓琳泪眼婆娑的看向她,委屈的哽咽道:“我这样受屈辱,姐姐竟也不管吗?”

    孙嬷嬷搀扶着她向外走,解释道:“世子妃也有难处,她毕竟是御封的侧妃,世子妃也不敢得罪了去。世子妃知道姑娘受委屈了,这不叫老奴拿来药膏,亲自护送姑娘回去,也算是为姑娘撑腰了。”

    苏梓琳一身的怨气,“这算哪门子撑腰啊?姐姐就该亲自出面处置了那贱人,罚她跪,打她板子,夹烂她的手,方能出了我心中的这口恶气。”

    孙嬷嬷无奈摇头,“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世子妃怎么会使用?姑娘也别觉得老奴多嘴,这有时候硬碰硬,不如智取的好。”

    苏梓琳疑惑的看向她,“嬷嬷有什么主意?”

    孙嬷嬷苦笑道:“老奴有什么主意,不过是年岁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些罢了。俗语说的好,胳膊拧不过大腿,姑娘该低头时就得低头,等能抬头时,才能一鸣惊人啊!”

    苏梓琳有些迷茫,“嬷嬷的意思,是叫我忍?她那般嚣张,我如何能忍?”

    孙嬷嬷道:“所以姑娘您才吃亏了啊!姑娘现在身份地位不如她,何必做那鸡蛋碰石头的蠢事呢?”

    苏梓琳很是不服气,“我就不信我治不了她,嬷嬷也不必门缝里瞧人,这个仇不报,我此生不为人。”

    苏梓琳气恼的甩开孙嬷嬷,赌气自己回去了。

    孙嬷嬷看着手里的药瓶,轻喊了声:“哎!苏姑娘,伤药拿着啊!”

    可是苏梓琳头都不回,走的愈发快了。孙嬷嬷轻笑一声,转身回去复命了。

    闹了这么一出,芳菲苑终于是消停了几日,也不知苏梓琳憋着什么坏呢,反正是没安好心便是了。

    韩铮那边也准备妥当了,岳嬷嬷的画像已经弄到手了,明日便要启程了。

    司聪给韩铮准备了一大包的衣裳,韩铮看着直迷糊。

    “你这是要把我发配到外头不让回来了?带这么多,我穿的过来吗?”

    司聪觉得还少了些什么,又塞进去几双袜子,那包袱更鼓囊了。

    韩铮无奈极了,拎了拎那包袱,调侃道:“你是不是塞进去一个王府?”

    司聪“噗嗤!”笑了,“也没带几身,天凉了,衣衫都厚了,不像夏衫那样轻薄不占地方。我又给你带了两件披风,换着穿。”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我能待几日?”

    司聪瞥了他一眼,“能待几日?在偌大的洛城寻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入了冬你能回来就不错了。”

    韩铮有些怅然,“这事确实不简单,耗时耗力,我听了你的劝说,这次带了四个人。我托了个朋友,到了洛城,再找当地的官府帮忙,查查户籍,或许有帮助。”

    司聪道:“能查户籍是最好的了,不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多带上些银子,好打点。”

    司聪又自袖中掏出两银票递给了他。

    “这是一千两,若是不够,我再给你拿。”

    韩铮犹豫了一瞬,接了过来,“够了,我那里还有些,再不够,我自己想办法就是。”

    司聪道:“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别委屈着自己,咱们家又不是没那个条件。若是银子不够使,就打发人回来取,别苦着自己。”

    韩铮心里暖暖的,含笑望着她。

    “你现在的样子,才像个贤妻良母。”

    司聪睨了他一眼,“良母就算了,孩子还不知在谁的腿肚子转筋呢!”

    韩铮听得一头雾水,总之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伸手揽她入怀,轻语道:“你想要,我可以满足你。”

    司聪不自在的拧着身子,想要挣脱出来,却拧的韩铮火气上涌。

    “别动,再动可真转筋了。”

    司聪立马就老实了,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慢慢的松懈下来。

    韩铮唇角微弯,轻轻抚着她垂在脊背上如瀑布般的发丝,语气轻柔的道:“我走这段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夜里别在窗口吹风,别吃生冷的东西,睡觉的时候别踢被子,少熬些夜,尤其别在灯下看书,伤眼睛。”

    司聪眼里有些热,不知不觉中,他记得了她这么多的陋习。而她呢?似乎没什么可嘱咐他的。

    “母亲那里,能少去就少去,她还在病中,也不愿意被打扰。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去找父王,父王还是很明事理的。”

    司聪说不上心里的滋味,有些甜,又有些涩,她知道他对她都是真心的,可是他们之间,永远隔着另一个女人。

    “那几个女人,你不必理会,等我回来,都打发了。她们若是太过分,也别忍着,不管什么事,都有我给你撑腰。”

    司聪眼眶一热,忍了半日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伸出手圈住他的腰,低语道:“你也是,遇事别逞强,保命为首要。寻得到信息最好,寻不到也别耗着,回来咱们再想旁的法子。饮食上更要注意,别吃路边摊,别住小店,不干净。”

    韩铮轻笑出声,紧了紧怀里的人儿。

    “你这般说,好似我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你忘了,我可是在外求学十载,什么苦没吃过。”

    司聪吸了吸鼻子,“你又何尝不是拿我当小孩子了,嘱咐这,嘱咐那的,你若不放心,干脆带我走好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也正有此意呢。”

    司聪破涕为笑,韩铮将她推开一点点,抱着她的肩膀低头看向她,入眼的是脸上晶莹的泪水。

    “怎么还哭了?真舍不得我啊?”

    韩铮的语气里有惊喜也有心疼,伸手为她轻轻擦去眼泪,眼里是一片的柔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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