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铮眉头轻蹙,“你怀疑,那具无头女尸的死,与周夫人有关?”

    司聪点点头,“你忘了我让你调查的方向了?染布坊,土窑这些地方,都能用得到鹤顶红。刚才朱威自己也承认了,是做染布生意的,鹤顶红这个东西,应该不难得到。”

    韩铮眼前豁然一亮,“那可以并案了?”

    司聪摇头,“证据不足,现在周夫人又是半死不活的,证词都审不出来,并案不大可能,还是要在朱威身上找线索。”

    韩铮愁眉不展,“如何找?朱威的背景身世干净的一尘不染,早年丧妻,一直没有子嗣,经营的染布坊与他说的一般,就是维持生活。至于他刚才说的欠了赌债一事,还没有落实,不知道真假。”

    司聪微蹙双眉,“太干净了,就有疑点了,一定是抹去了什么。就像岳嬷嬷,这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周夫人,为什么要隐去自己的户籍证明?她想隐瞒什么?”

    韩铮苦思冥想,摇头道:“猜不透,按理说,她与周县丞成婚二十余载,身份早就是人尽皆知,凭白无故撕了户籍我是真想不明白了。”

    司聪微凝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不想让查户籍的人知道,尤其是查姓岳的。”

    “这么推测,她与岳嬷嬷,一定是亲属关系了?”

    司聪想了想道:“你有没有仔细观察过,周夫人的面像有几分与岳嬷嬷相似。只不过周夫人偏富态些,脸过于圆润了,而岳嬷嬷偏瘦,脸是尖的,两人的眉眼却是有些相似的,你说她会不会是岳嬷嬷的姐妹?”

    韩铮凝眉细想,愕然的点头道:“还别说,我这么一琢磨,确实有些像。”

    “而且,我观察周夫人看你的神色有些不对,总是躲闪,还有些恨意,说不出来的一种,敌意,对,就是敌意。”

    韩铮微眯双眸,“敌意?是因为,我让她跪了?”

    司聪摇头,“那之前就有,自从我知道了她与周县丞的死有关,我就特别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她看你的眼神,并不友善。”

    “如果她真的是岳嬷嬷的姐妹,那撕掉户籍隐瞒身份就说的通了。她对我有敌意,也情有可原了。”

    司聪皱着眉头,道:“你说,会不会是周县丞知道了她的什么秘密,被灭了口?”

    韩铮也皱起眉头,“有些说不通,他能知道什么呢?”

    司聪沉思片刻,问道:“你当时找的谁帮你查户籍?”

    韩铮微怔,“是洛城的一个朋友,找的是现在洛城专门负责户籍的司户。自从我来这做了县丞,前后去了几次洛城,与他还有了些交情,上次去的时候,我们一次喝酒,他还说起了这事。”

    “那下面的县镇呢?”

    “都是他安排的,具体安排的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司聪一拍大腿,“这就是了,周县丞或许是帮忙查找户籍的那个,他一定发现了什么。那张缺失的户籍,是他撕下去的,他是在保护周夫人,却不想遭了她的毒手。”

    韩铮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你这分析的有点像话本子,根据在哪?”

    司聪翻了他一眼,“这叫推理,与分析还不同。”

    韩铮撇撇嘴,“那你推一个我看看。”

    司聪嘁了一声,起身取来了纸墨,一边写一边讲解。

    “朱威交代,杀害周县丞的原因是奸情被发现,那就是说,这三个人是在一起的,那为什么王氏说是周夫人先进去,走了后朱威又进去的呢?这是一个疑点。”

    司聪将三人的名字都写上,画了线条连在一起。

    “你觉得,周县丞现场捉奸了,会容那奸夫淫妇害他的空?还是说,周夫人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被捉奸,提前准备了迷药?”

    韩铮拧着眉毛,看着司聪在三个名字下画来画去。

    “你是个男人,如果你遇到这样的事,第一反应是什么?”

    韩铮咬着牙道:“我一定杀了他们。”

    “这不就齐了,周县丞又不是窝囊废,这种事怎么会容忍,一定是激烈的争吵,就是死,也是被打死的,怎么会是暴毙?你看,这些疑点说明,周县丞的死另有其因,他一定知道了什么惊天的秘密,才被自己的结发妻子灭了口的。”

    韩铮有些困惑,“是什么样的秘密,让周夫人下狠心杀了自己的丈夫呢?”

    “所以,周夫人的身份很特殊,她是怕周县丞透露出去,从而牵扯出更大的人物,所以,才痛下杀手。”

    “更大的人物?那又是谁?”

    司聪定定的看着他,“无头女尸。”

    韩铮一怔,沉思片刻,“这样更合理些,那个无头女尸背后,一定隐藏着很大的秘密。”

    韩铮看向她,“所以,可以并案了吗?”

    “并案可以,还是需要证据,现在只能从周夫人与朱威这两个人的身世下手,一定会有突破。”

    韩铮翻了翻案卷,“按照周县丞儿女的陈述,周夫人越氏,本家就是谷阳县的,而周县丞,是临水县的,这倒是有些奇怪,有点像入赘。”

    司聪疑道:“临水县?那不是朱威的本家所在地吗?”

    韩铮点点头:“是的,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临水县离着谷阳县是不远,那周夫人也不至于舍近求远去临水县染布,或许,他们之前就认识,周县丞他们也可能早就相识。”

    司聪表示赞同,“可以去临水县查查,周夫人的身份也有可能是捏造的,那里或许才是他们的本家。”

    韩铮点了点头,“朱威这里,还是要继续审,只是他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套说辞,嘴硬的很,看来,不用刑是不行了”

    “早就该用,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就得让他尝尝滋味,才知道什么叫后悔。”

    韩铮有些无奈,“以前,我是最不屑刑讯逼供的,有多少是屈打成招的冤案错案,可是真到了我做主了才晓得,不用些手段是真不行啊。”

    “那也得看是什么情况,作为主审官,你应该有判好坏的能力,像朱威这样的,不用刑还留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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