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遗念的白光慢慢地消散退却。
林恩皱着眉头,望着恢复到现在的这座布满墓碑的神殿。
他硬生生将往日遗念对过往的映射,拉到了最终的十二万年前,但是依旧远远地无法抵达这座神殿诞生的时间点,而往前的十万年的时间里,那个白发人也再未出现,只有那些旧日的血肉,孕育着那个古老的胚胎。
而从旧神战争爆发的时间点来说。
那可能发生在距今数十万年甚至数百万年前的时间段,甚至可能更早。
而他的往日遗念,甚至连第一个时代都无法跨越。
不过林恩还有一个方法能够继续地追溯过往。
那只渡鸦的尸体还剩下最后的一部分,上一次他并没有将这只渡鸦的尸体完全地吞噬,而它的记忆既然能绵延至两千年前,那也说明,它绝对储存着那个白发人在这无数年里活动过的所有记忆。
可是那个尸体,真的会是那个白发人吗?
林恩抬头。
而更重要的是。
他和自己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关联,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渡鸦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在过去的幻影当中,也会存在左左,存在三位一体……
左左地抬起了手,望着自己的凑脑袋,道;“你是说,凑脑袋,咱们两个以后说不定会穿越时间的洪流,在很久远的过去留下印记吗?这听上去感觉好酷的样子啊。”
林恩睁着死鱼眼,道:
“酷不酷先放一边,但你不觉得不合理吗?打个比喻,如果说那个白发人就是我,那就说是我挑起了那场注定会打输的旧日战争,然后我不仅抚养了血肉支配者,还在几千年后的现在再把他杀死,你不觉得这听上去非常的荒谬吗?我有什么动机做这些?”
而更重要的是。
一旦涉及到时间。
就会产生那个不可避免的问题。
祖母悖论。
如果我穿越到了过去,然后勒死我的祖母,那我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而既然我都不存在了,那我还怎么回到过去勒死我的祖母???
因为哪怕真的能够穿越时光的长河,你对过去任何的一丝改变,都可能会导致未来出现严重的变化。
林恩深吸了一口气。
感觉到了一阵阵头疼。
左左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狗头,道:
“凑脑袋,乖,不要再想这些了,这些东西就算是想也肯定是想不明白的,凑脑袋你不是说过吗?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真的和时间有关,那和现在的脑袋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因为现在的脑袋实在是弱的可以。”
林恩睁着死鱼眼道;“所以你是在劝慰我呢还是在损我呢?”
左左:“o(′`)o”
“……”
不过也确实,林恩很快就想明白,现在就算真的调查出了那些过去的事情,也和当前的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什么也做不了,也改变不了。
而与其如此。
只有加快步伐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最正确的道路。
想到这里,林恩的眼中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扶了扶单片眼镜,道:
“我们先回去,无论如何,先把母树复活了才是正道!”
“嗯嗯!”
……
伴随着一阵折跃的光芒。
林恩穿过了传送门回到了黑夜城当中,庞大的欲望母树已经在几日之前就在他的控制之下,和艾雯爵士他们一起合力将她移植到了黑夜城的城外,重新地扎根于了地下。
“艾雯大哥!怎么样了?”
林恩飞速地一跃而起,来到了黑夜城之外新建的庞大的围墙之内,而带领着数百名夜医的艾雯爵士早已经等候在那里。
那座围墙沿着欲望母树和血肉支配者的尸体,一路合围,再加上艾雯爵士设置的禁制,已经是足以屏蔽任何的外界的窥探和干扰。
艾雯爵士转头,望向了赶来的林恩,拄着拐杖,目光闪动着灵能,道:
“还算顺利。”
“血肉支配者的最后的灵魂的残余也在无序中被湮灭了,他算是彻底死了,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林恩无语道:“艾雯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
艾雯爵士微微一笑,拄着拐杖道:
“那就先说好消息吧,好消息是我们找到了可能是【诅咒加深】权柄的事物,不过还需要你的帮助才能把它从残余的无序力量中挖出来。”
随即他收敛了笑容,脸上变得严肃了起来。
“坏消息是,我们查遍了它的整个尸躯,都没有找到血肉权柄的下落,我猜测,很有可能那个权柄已经在无序当中被溟灭了……”
而这也是他们不会把血肉支配者的尸体交给那个船长的原因。
因为权柄就潜藏在其中。
而这在地狱当中,绝对算得上是战略级的重器。
林恩扶了扶单片眼镜,心中一动,道:
“没事,艾雯大哥,血肉权柄我已经有了部分猜测,可能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已经在我的身上了。”
艾雯爵士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不过林恩没有做太多的解释。
他望向了庞大的被锁链牢牢固定在地面的血肉支配者如山一般的尸体, 捏着单片眼镜道:
“先带我去看看那个权柄吧,如果是蕴藏着无序的力量的话,那也就只有我有办法了。”
……
数分钟之后。
艾雯爵士全身散发着光芒,照亮了这座幽深的血肉洞穴,他们正行走在血肉支配者的身体当中。
这两天的时间里,他们用特殊的手段,在血肉支配者的躯壳当中挖出了一条长长的甬道,并在他身体的最深处,找到了那个让他在最后得以升格,拥有了部分狱卒力量的核心区域。
“就是这里。”
艾雯爵士挥了挥手,周围的血肉空腔明亮了起来。
而林恩只是刚一踏入那个区域,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让人心悸的气息萦绕而来。
而就在他们的面前,无数的血肉经络捆缚包裹着一个还在跳动的心脏,那枚心脏的内部不断地散发出无序的气息,而一把锋利的碎片贯穿了那个心脏的内外,也镇压住了过量的无序向外的逸散。
那枚心脏发出咚咚的跳动声,就像是某种乐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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