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只见一少年蹦蹦跳跳的跑来坐下,大喊,“星彩,给我倒茶,快渴死我了!”
他喊了几遍没人应,少年走进屋内,见星彩垂头苦思。
少年便拿起一根猪尾草,在她鼻子边挑来挑去。
星彩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鼻涕眼泪流了一把,气得拿鸡毛掸子朝这少年身上打去,“小林子,你又跑哪儿鬼混去了,客人这么多,就让我一个人料理?”
少年名叫陈长林,在这一带有名的游手好闲,不是今日捣鼓鸟窝,就是明日拆人家瓦片。
其父母早亡,也没个人来拘束他,只有个大他一轮多的姐姐,至今未嫁,还有个以算命为计的爷爷,名叫陈寿山。
一家三口,在战乱中逃到此地,虽然贫寒,但也衣食无忧。
亏他爷爷算命算得好,又极擅长算姻缘,在此间颇有微名,人都叫“陈半仙”。
这日陈半仙回至家中,见姐弟又在斗嘴,因看得多了,也就习惯了,不甚在意,放好行头,准备回去歇午。
陈长林躲闪不及,已经被星彩狠狠打了几下,他吃痛躲在陈半仙身后,“爷爷,你也管管,星彩每天就知道欺负我。”
“到底谁欺负谁?你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茶炉子也不爖,桌子也不擦,东西也不收拾,什么都要我一个人做,我有几个身子伺候你爷俩?”
长林躲在陈半仙身后,“爷爷,你给她算算,什么时候找个霸道姐夫,治治她这嚣张跋扈的样子。”说着朝星彩扮了个鬼脸。
陈半仙掐指一算,闭目良思,而后才睁开眼,“爷爷料定你近日必有桃花运。”
“罢,罢,我说正经的,你还要打趣我,我看这茶馆明日也别开了,趁早关门大吉算了。”
陈半仙道:“星彩,你别着急,东街李铁匠的儿子,今年二十出头,人又本分,你若愿意,我给你说和说和,你道可否?”
星彩听罢不耐烦,赌气把门一关,便回西屋自己待着去了。接着,爷孙二人相视一笑。
陈半仙笑道:“这丫头,倒是害羞了。”长林也对着西屋里喊:“姐姐你别埋怨,别看我现在一事无成,等日后我做了大侠,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还愁钓不着金龟婿?”
星彩如今年纪大了,还孤身一人,听她弟弟这么说,不耐烦,去外面招呼客人。
那一边,星彩刚应付完难缠的官差,回到屋子里对躺在长椅上的小林子抱怨说:
“就知道在这里睡大觉,看见客人还不去招待。”
说着又要拧陈长林的耳朵。
长林忙爬起来,吐出口中的马尾草,挤眉弄眼不耐烦地说:“我都多大了还揪耳朵,这里有你一个人不就好了嘛,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会儿?我将来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不睡饱怎么有精神做大事。”
星彩摇头叹气,“让你出去找份活干,这也不干,那也不干,嫌这嫌那,都像你这个样子无所事事,我们以后吃什么啊?小事做不好,你将来能成什么大事?”
长林翘起长条凳,忽地坐起,“本大侠这就出去闯闯威名,到时候你们才知道我的厉害呢。”
陈长林也不和她理论,走至门外。
陈半仙躺在门外摇椅上,他爷爷近年来,老得厉害。他家刚搬到西城时,头上还没有白发,此时已满头银发,长须至胸,脸上沟壑纵横。
陈半仙躺在摇椅上歇午,旁边立着白幡,上写四个黑字“算命卜卦。”
陈长林走了过来,“爷爷,星彩说我成不了大侠。今天反正也没什么人来,你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就帮我算一算呗。”
“我这卦跟外人算才灵,跟自己人算就不灵了。去去去,一边去。”
陈半仙说完眯上了眼睛,打起盹来。长林无奈回到屋里又继续躺着,心里想着自己将来干点什么好呢?
这时,星彩又来踢着桌腿,“别偷懒,壶里没水了,赶快去帮我烧壶水去。”
长林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向星彩埋怨,“这大中午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好觉都不让人睡。”
“你真是气死我了,整天就只知道吃吃睡睡,偷懒耍滑,什么活都不做。”
长林懒洋洋地爬起来,“好~好~好,我马上去还不行嘛。”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10_110601/16361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