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长林下山时,月落西山,路也不好辨识了。
正走着时,只见那边有一团星火,便凑了过去仔细一瞧。原来前面有一个人露宿在大树下面。
晚上山里凉,长林走过去看这人,蜷缩成一团,沉沉睡去。再近身细看,只觉这人如此熟悉,忽想起来这不是白天偷袭自己的那人?
心道:“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陈长林猫到树后面,折了一根猫尾草,捏在手上,踮起脚,悄悄挪到那人跟前,用草在他鼻子边上轻轻晃动。
那人似觉鼻子瘙痒难耐,一只手伸到鼻子边上挠了挠,又将身子转过去,又睡了过去。
长林得意之极,想笑又不得不忍住。强忍着笑意,转到另一边,继续用猫尾草搔弄着那人的鼻子。那人鼻子痒得难耐,又用手不断搓揉起来。
这时,那人睡眼朦胧地醒了过来,边揉边打了三个喷嚏,一会儿冷得打起哆嗦来,接着又倒在树边,抱紧双臂,又睡了起来。
此人正是昭阳公主,她顺着别人的指点,在找到一个破洞,跑出了长安城。走到龙牙山一带,不一会就迷了路,一路上又渴又饿,于是找到一条小溪,喝了点水。
天色渐晚,昭阳在这深山中迷了路,来到大树下,聚起一把柴火,用带来的火折子,点起火堆,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此时她只觉鼻痒难耐,忽又转醒,打了几个喷嚏之后,稍觉好受了些,便继续躺在树下睡觉,哪里想到此时竟然有人会来偷偷捉弄她。
这时昭阳忽觉有人拍了她右肩,忙喊:“谁?”
左顾右看哪里有半个人在。正神魂不定之时,突然左边肩膀又有人拍了一下。
昭阳立刻站起来,大喊:“是谁!给我出来!在背后捣鬼算什么英雄好汉?”
她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哪有半个人影,心中一下子慌了。
昭阳知道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可却看不到半个人影。这时右边又被人拍了一下,她猛地一回头,还是没人。
前后左右都看了个遍,还是没人,心道:“难道是遇见鬼了?”
额头惊出一片冷汗。
小时候,她父王就编鬼故事吓她:“你再不去睡觉,小心夜里巡查的黑白无常把你的魂给收走。”
昭阳信以为真,每次都把头蒙在被子里,不一会就呼呼睡去。赵正毅只觉有趣,见她睡下才觉心安。
昭阳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右边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她不假思索大喊:“啊~鬼啊~啊~”
急忙向前跑去,边跑边朝后面看去。待她一回头,只见一张人脸,呲牙咧嘴,摇晃脑袋,出现在她面前。
昭阳吓得浑身哆嗦,尖叫一声,紧接着一拳迎面打去,正中那人面门。
只见眼前这个人哎呀一声惨叫,便低着头,弯下了腰。
昭阳看这鬼怪被自己一拳打得站不起来,心生狐疑,再向前看去,只见一人捂着鼻子,满脸是血,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个人在捉弄自己。
细看时,才发觉这个人不正是今天被自己踢倒那人?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用手指着对方,说道:“你~你~”,一个是气愤不已,一个是疼痛难当,都想说,却都说不出话。
陈长林刚才逗她时,只是为了寻开心,以报当日之仇。
此时鼻子酸疼难耐,已心生怒意,便说:“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只是随便拍了你几下,你至于下死手吗?看着不高,手劲倒挺大的。”
长林担心鼻梁骨被她打断了,轻轻揉了几下,更觉疼痛,酸疼得直想流泪。
昭阳见他如此,气鼓鼓地说:“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刚才都快被你吓死了,现在心还跳个不停呢。”
她这一急就没捏着嗓子说话。长林发现怎么是个女子的声音,声音尖尖的,顿感奇怪。
昭阳心知露馅了,只能想办法弥补,于是学着太监尖尖的嗓子说话:“看你把我吓的,说话都走了样,咳咳~”
而后故意缓了缓,掐着嗓子,声音粗重地说:“这位兄台,昨日是在下的不对,这里给你赔罪了。”说着双手抱拳,学着江湖人的样子致歉。
接着又说:“试问兄台深夜在这荒郊野岭的瞎转悠干什么,害得人家以为是遇到了鬼呢。”
长林看这人古里古怪,浓眉大眼,此时说话倒是客气了许多,便放下成见,“我还想问你呢,晚上不睡觉,跑到这荒郊野岭干什么,我告诉你啊,白天你偷袭我的事,咱们俩算扯平了,可今天的事可跟你没完,我存心让着你,没想到你竟然下狠手啊,不讲江湖规矩。”
昭阳急道:“我什么时候不讲江湖规矩了,明明是你。”
她忽地想到昨日被这男子羞辱,顿时火冒三丈,又怒道:“你这小毛贼,别不识抬举,我哪里偷袭你了,像你这样的来十个也不是本公……”
她一时说漏了嘴,想说本公主来着,“主”字便没说下去,便改口说:“本公念你也是无心,不再和你追究,你反而口出狂言,出言不逊,惹怒本公。”
长林看他言语极是傲慢,不禁来气,“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说着撸起袖口,便要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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